朱青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摇了摇头:“我们的人跟丢了。”
“什么!”玉衡气愤的站起身:“跟丢了?这京城如今这么危险,你们怎么能跟丢!”
朱青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凤后您就别那么关心她了,她压根儿就不关心您,她一出去就去会见她的那个情郎了,哪里还记得您啊!您却还一门心思的为她做事。”
“情郎?”玉衡蹙眉:“沐婉那个榆木脑袋还能有情郎?哪个瞎了眼的看上她了。”
朱青听后心里却在说:凤后口口声声说人家瞎了眼看上沐婉,自己不也是这样为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尽了。
但是朱青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听说是她府上的一个书童,长得还算清秀,就那个京城第一美人李桐还去提过亲,不过被人家拒绝了。”
玉衡坐了下来冷笑:“京城一美人?谁给她封的?京城又是谁?哪个这么不知死活的人。”
朱青被玉衡逗笑了:“凤后您可别说胡话了。”
凤后总是这样子,就是瞧不惯人家在他面前装蒜。
玉衡叹了口气:“你还是得给本宫找到沐婉,她要是死了这个大周国就真的要完了。有德行有能耐的能杀的能贬的周笙一个都没放过,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步古南国后尘了。”
朱青应下。
第70章 九死一生
大周国早晨的集市,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男女老幼摩肩接踵, 还有些人匆匆忙忙要去赶集,人群熙熙攘攘, 南腔北调, 远处还能听见小贩们大声吆喝, 讨价还价的、争吵谈笑的、招揽生意的……到处都是,只是这样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宫里涌出来一大帮士兵, 整装待发严阵以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行人见了纷纷退避三尺。
“让开!都滚开!”一群士兵粗鲁地挤开人群, 将京城最大的书院, 锦川书院团团围住。
边上路人见了纷纷议论纷纷,这可是大周国最德高望重的夫子的书院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呢?
楚缃从士兵中间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 只见锦川书院夫子率先走了出来说道:“参见丞相大人。”
之后看见这架势,夫子自知事情不妙:“出了什么事情, 丞相要这般大动干戈?”
楚缃无奈回答:“奉皇上之命,诛杀妖言惑众的锦川书生,还请夫子见谅让我等进去拿人。”
夫子急忙拦住楚缃说道:“不行,这锦川书院是先帝在时就开设的, 先不说其是大周国最器重的书院不能随便动死刑, 就算要论处也应当说明详细理由,由世人评说。您这样随意屠杀锦川书院的书生怕是日后会落人口舌遗臭万年的。”
楚缃也是一脸为难:“夫子,您说的我都知道。夫子您就别为难本官了, 这也不是本官说了算的事情,皇上下旨要杀一儆百,本官岂敢不尊还请夫子行个方便。”
这锦川书院的夫子德高望重最早还是周笙的老师,轻易可是说不得动不得的。
夫子一脸震惊:“丞相,您也是知道的这里不过就是个书生们学习谈论之地,能触犯什么法律?还望您能明理不要听信谣言,免得今后反而后悔。”
这夫子见楚缃不看自己也不说话,更是义愤填膺:“您若是真的要杀我锦川书院的门生,那就从老夫的身上踏过去吧。不管怎么样老夫都不会让你动我的门生分毫。你且去回禀皇上老夫愿意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说完夫子便跪在了地上等待楚缃裁决。
周围的士兵皆是不忍心,楚缃也是一脸为难。这个夫子这不是要逼死自己吗?楚缃自然是不能抓夫子,抓了她万一皇上发火真的杀了她自己就得遗臭万年,不杀她自己就可能没命!
正当两方都处于对峙谁都不肯退步的时候。
一个身带面纱的女子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到楚缃面前说道:“丞相。”
楚缃回头打量着这个不知是何人的女子问道:“你是”
那女子回答道:“我就是那个控诉当今圣上残害忠良的人,我愿意承担我犯下的过错。还望丞相不要为难夫子不要为难其他书生。”
夫子一脸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不要命了!别胡说八道!不是你!丞相,老夫身为锦川书院夫子没有教育好门生是老夫之过,还望丞相不要苛责锦川书院的门生。”
女子走上前扶起磕头的夫子说道:“您有何罪她们亦有何罪,难道说一句真话就要死吗?皇上这般独断岂不是要步古南国后尘。”
众人听后皆是唏嘘不已,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公安诟病皇上?
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就是记不起来此人究竟是何人。
女子走到楚缃面前说道:“丞相您要是要一个顶罪的人就选我吧,还请放过其他人。”
楚缃也被眼前这个女子独当一面的精神所感染,自己自然也是不想做这件事情可是自己有没别的法子,自然有人愿意顶罪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楚缃看了眼身边的士兵说道:“拿下!”
边上的士兵上前架住女子,那夫子却吼道:“不可!丞相,老夫不认识这位姑娘,她不是我们书院的,您不能带走她,还请您带老夫走吧。老夫已经年迈,这条命死不足惜,可孩子们是无辜的。老夫教出来的学生老夫自己愿意担责任。”
女子反驳说道:“夫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夫子不必为我说情。夫子说我不是您的学生,夫子说错了。夫子可还记得,夫子曾在书院里写过一副对联,您将其中一半送给了我,您说若是有一日我能成才,您就把另一副给我,我现在手上的那一副写的是:万里锦川何处生。”
夫子含着泪光,震惊地抬起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楚缃急着要去复命哪有空听她们碎碎念,不耐烦说道:“行了,要回忆你再来大牢里看她吧,先带走!”
士兵渐渐散去,那些人越走越远,夫子却还瘫坐在地上,苍老的脸上落下泪痕,喃喃:“下一句可是九死一生是沐府难道是……”
阴冷潮湿的大牢,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还记得有一次来是来这里见何洁,从那以后这世上就不再有何洁这个人了。
楚缃对这个神秘女子也很好奇,就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本官你是谁了吧,现在可没别人了,你总不会要抱着一个无名无姓去死吧。”
女子淡淡一笑,扯下面纱,楚缃看见女子真容吓得跪倒在地上:“沐……沐大人。您……没死”
沐婉坐在草垛上面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九死一生,还真是如夫子当年所言啊。”
楚缃不解问道:“您也是夫子的门生”
沐婉笑着说:“何止是,我还是她的第一个门生呢,后来始皇重视文修便开设了锦川书院,由夫子教学,想来都十多年了。”
楚缃还是十分不解:“沐大人,您这是何意呢?您顶下这罪名岂不是要代她们受过您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去见皇上?我也好把这位子还给你。”
这个楚缃还是这么头脑简单。
沐婉摇了摇头说道:“夫子是我的老师,锦川书院的门生都是我的师妹,我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本就应该承担责任。至于为什么不去见皇上,楚缃大人您都是丞相了还不明白?”
楚缃尴尬地笑了笑:“知道是知道,可您毕竟和我不一样,您是她的挚友,就算不是挚友那青梅竹马之谊总有吧,她到底不会为难您吧。”
沐婉叹了口气说道:“她是皇帝又不是寻常百姓,谁敢做她的挚友。”
楚缃又尴尬地笑了笑:“您瞧我这嘴笨没办法,我就一介武夫,你们文人这什么权谋啥的我是真的一窍不通,可这皇上非要我做这些不适合我的事情。”
沐婉回答:“楚大人您也算是元老了,始皇在时您就是将军,这丞相之位也不是担不起。”
楚缃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在始皇在时武不如何絮文不如沐凉,一向不受多大重视,只是当初依附过当今圣上而已。我是自知自己不堪重任,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沐婉抚摸着手上的玉佩不说话,楚缃见沐婉不说话便看向沐婉手上的玉佩,这东西倒是十分眼熟的很啊。
楚缃走进沐婉说道:“您这手上的是?能否借我看看?”
沐婉一脸狐疑:“哦?丞相对玉佩感兴趣?那您就好好看看吧。”
楚缃小心翼翼接过玉佩仔细看着,这上面赫然可刻着貔貅,纹路清晰,翻到反面上面还有一个模糊的牙印。
楚缃只觉得晴天霹雳,这是……这是……
楚缃连忙拉住沐婉的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敢问大人从何寻得此物?”
见楚缃对此玉佩反应如此之大,便知道楚缃确实是很在意这个丢失的孩子。
沐婉微微一笑:“这个是我的书童的玉佩,我出征的时候他希望我能平安归来,于是给了我。楚大人反应这般激烈可是为了什么?”
楚缃叹息着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这块玉佩本是我王夫特意在怀孕时为孩子打造的,只为了保这孩子平安,可惜王夫离世的早,我对这个孩子是视若珍宝,可是这孩子却还是在战乱中遗失了。大人,可否让我见一见那个书童,或许他就是……”
沐婉问道:“楚大人一块玉佩而已,这天底下差不多的多了去了。”
楚缃连连摇头:“不可能的,这上面的缺口就是当年我儿摔碎的,一模一样。敢问大人那位书童可有父母?”
沐婉如实回答:“并无。”
楚缃更加笃定了:“那就是了,这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我丢失的那个孩子。还望大人能让我见见他。”
沐婉有些为难:“可是楚大人您看我现在被您关押在这里我怎么带您去见他呢,他要是见不到我恐怕也是不会和您见面的。”
楚缃连忙说道:“这事情好办,我可以带您出去,只要能见到这个孩子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楚缃的眼神真挚而急切,这倒是难得,第一回 见到这个武夫显露出这样特殊的情感,爱子之心倒是感人。
沐婉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夜楚大人就同我前去见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完结了。
关于女主的情感线打算以番外的形式呈现。
暂定这几条:
沐玉成温(沐婉、玉衡)
沐晏归来(沐婉、晏书)
和睦相处(何洁、沐婉gl)现代线
花木成双(沐婉、花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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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母子相认
左相府, 门外树影摇曳, 大红的灯笼使得黑夜的降临后门外的两个人格外显眼。
沐婉微微一笑说道:“楚大人请吧。”
楚缃还沉浸在这一刻中, 十多年了是不是今日就能遇到那个自己可怜的孩儿。
沐婉看到了楚缃眼底的沉默,她的心思沐婉不是不懂得, 沐婉也希望晏书能是楚缃的孩子, 这样晏书也就不会孤独了。
楚缃看见沐婉在看自己, 尴尬地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沐大人,我只是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们进去吧。”
夜里府门没有关, 府中的人大多已经睡下了, 只有一个人坐在庭院中用那微弱的灯光看着书。
楚缃见到他, 停了下来,这个背影何其熟悉, 就如同当年自己的王夫一般, 他也是那么喜欢在夜里看着书。
晏书似乎有些累了,身了个懒腰, 一回头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的二人,微微一愣。
晏书眼中只有沐婉,冲到沐婉面前甜甜一笑:“大人来了,是来看棠儿的吗?她刚睡下。”
楚缃的视线就没有从晏书身上离开过, 真的好像好像。
晏书也看见了楚缃有些疑惑:“大人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