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这个人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带了男奴回家,恐怕这次就是来亲自确认的。
淑箐打开了府门,看见地上的瓜子壳有些惊讶:“这何大人居然还随时带瓜子?这怎么还吃得到处都是。”
沐婉冷哼一声:“她呀,要是能,她恨不得随时带着房子走。”
第二天早晨,沐婉是被吓醒的。
淑箐跑来报告沐婉说霍准在家自缢,还好救得及时应该没什么大事。
但是秀男自缢对于处理选秀一事的沐婉来说就是大事了。
秀男自缢轻则赐死,重则满门抄斩,连同处理选秀一事的三人都会受到牵连。
沐婉想不明白,霍准当初那么斩钉截铁要入宫,怎么殿选在即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沐婉匆匆赶到秀男所,何洁已经在那里了,霍准还在昏迷,何洁在一旁训斥其他秀男。
何洁看到沐婉来了道:“这件事已经惊动皇上了,要命的话,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果然不出所料,周笙赶来了。
周笙看着沐婉何洁呵斥:“你俩给朕解释,这怎么回事?好好得为什么要自缢?”
何洁平静回答:“吏部尚书霍燕君之子霍准,先是欺瞒臣与沐大人、许大人参加选秀,但后来臣得知此人根本不想入宫,臣深知秀男一旦入了初选便不能回头,所以没有答应他离开,他竟然以死来威胁,简直罪无可恕。”
沐婉看到何洁开始歪曲事实,正要反驳,许沁抢先一步说:“回皇上,霍准虽然有罪,但是臣有失察之罪,还望皇上降罪。”
周笙看着三个神情各异的人:“呵呵,是吗?”
周笙走进房间,霍准已经醒过来了,看见周笙要行礼,却摔倒在地上,周笙扶起他,望着他的脸,不得不说霍准这张脸说他娇艳妩媚一点都没错,霍准虽然有些冷峻,但眉眼间却总是带着含情。
周笙被霍准的脸吸引,还是德希在一旁叫醒了她。
周笙松开手,有些气愤:“说,你为什么自缢?你可知道秀男自缢,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怎么自己不要命还要连累家人?”
霍准眼角含着泪水,摇了摇头:“民男当然不敢自缢,可是民男没有办法,秀男所里都传着我和礼部尚书的恋情,可是这些都是谎话,这样传出去会损害民男的名誉,民男不要紧可是不能连累家人,让家人名誉受损,民男宁愿以死谢罪。还请皇上放过民男的家人。”
周笙扭头:“许沁,你和霍准什么关系?”
许沁站上前:“就如同霍秀男说的那样,臣只是从前在吏部尚书府同其见过几面,并没有别的沾染,更何况,臣....早有心上人了。”
周笙又问:“你有心上人?是谁?朕可以替你们赐婚。”
许沁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是从前臣还没入仕之前认识的,他或许不漂亮但是他足够善良,可惜他现在还不愿意嫁给臣,臣也不想勉强,再过段时间吧。”
霍准的目光微微有些黯淡,沐婉捕捉到了霍准轻微的变化,借机说道:“许大人说得对,说起来臣也见过这个乡野村夫,看上去倒是个喜欢云游四海的人,年轻嘛总有些理想,许大人也不好阻止。”
周笙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误会,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朕还是有话要问你,你愿意入宫吗?”
霍准重重点着头,周笙微微一笑一把抱起霍准,对德希说:“册封德希为侍君,赐封号华。”
周笙就这么把霍准抱出了秀男所上了马车。
许沁嘴角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笑:“他如愿了。”
沐婉查看着霍准要上吊的白绫,没有一点拉扯的痕迹,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沐婉瞬间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叫霍准的男人算计了,虽然不知道何洁在其中有没有扮演角色,但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这个男人的心眼和心思都及其深。
沐婉把白绫扔到许沁手上:“看看吧,我现在倒是觉得,离开他对你或许才是件好事。”
何洁拍了下脑袋瓜子:“这男人挺精明的啊,难怪吏部尚书都不用来找我.....呵呵,看来确实是不需要。”
许沁摸着白绫问沐婉:“沐大人,你说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另一个人还是为了自己?”
沐婉拍了拍许沁的肩膀:“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在你心里了,只是你一直在欺骗你自己,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不可能不认识他。”
沐婉许沁说悄悄话,何洁也凑过来:“说什么呢?怎么不和我讲讲,我也可以给点意见啊。”
沐婉冲何洁一笑:“何大人,吏部尚书应该没给你好处吧,他明明是你的幕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来找你,你应该很生气吧。”
何洁先是一愣:“啊呸,谁和她是幕僚,她也配。”
沐婉道:“或许从前确实不配,可如今,人家儿子是侍君,配啦。”
第20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今晚周笙在皇宫里举办家宴,还特地邀请了何洁和沐婉以及将军玉缘。请这些官员倒是常事,只是这次还请了吏部尚书霍燕君。
周笙自打册封了霍准为侍君之后,连同吏部尚书霍燕君都被封了一等公爵,现在连沐婉和何洁见到她都得毕恭毕敬。
沐婉不喜欢霍燕君是因为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何洁看不惯霍燕君是因为这家伙现在都爬到自己脑门上了。
玉衡称病没有参加此次宴会,这场宴会便成了霍氏家族和皇上的聚会了。
霍准坐在周笙边上给她倒酒,霍燕君一遍夸赞着周笙的功绩一遍喝着小酒。
沐婉打了个哈欠看向何洁:“何大人难得这回宴会不是你的主场啊。”
何洁已经连喝了三杯酒:“沐婉你别嘲笑我,咱俩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互相嘲讽呢。”
霍准突然起身对周笙说:“臣君想去给左相和右相两位大人敬酒,还要多谢两位大人照应呢。”
周笙不太会喝酒,可刚才已经被灌了好几杯,恍惚点点头:“行,你去吧。”
霍准已经走到二人面前,何洁装醉噗通倒在了桌台上面,还拉着沐婉的袖子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头疼啊。”
霍准见势看着沐婉:“大人,臣君敬您一杯。”
虽然沐婉对霍准有颇多不满,但是也不能当众不给他台阶,只得举起酒杯,刚到嘴边,酒杯被何洁一巴掌拍下,酒杯砸成了碎片。
霍准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何大人这是何意?”
何洁装疯卖傻:“木头,回家!回家啦,家里还有酒喝呢。”
沐婉虽然不明白何洁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看得出来何洁和霍家怕是结怨了。
沐婉解围说:“何大人醉了,皇上今天也喝的不少了,华侍君先扶皇上回去吧。”
霍准淡淡一笑:“大人说的是。”
霍燕君看着这一幕冷嘲热讽:“准儿,别和丧家之犬置气,皇上都醉倒了,赶紧扶皇上去休息。”
沐婉看着前几日还跪在脚边的霍燕君如今对自己和何洁竟然这般无礼,也没打算和她客气:“霍大人,前两日,本官门口总是有一条狗在犬吠,本官觉得厌烦,也没对它客气,把它打发了出去,这两日它找了一群狗在本官门口乱叫,吓得本官都不敢回家了,霍大人能不能借用您的轿子送送本官和何大人。”
霍燕君虽然不聪敏,但也知道沐婉话里有话,但又不好发作,只得笑着说:“沐大人要的自然得给了。”
沐婉向来不坐轿子,只因为觉得晃得头疼,何洁是有轿子的只是今日来时非要跟着沐婉走着来。
玉缘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沐婉坐在霍燕君的轿子里,何洁和八爪鱼一样缠着沐婉,沐婉真恨不得一脚踢她下去。
轿子一停在右相府门口,沐婉便让那群下人回去了,看着那群人走远了,沐婉狠拍何洁的脑袋瓜子:“别装了,缠了我一路了,你说你烦不烦人。”
何洁也不装了,身了个懒腰:“回去睡觉喽。”
沐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洁已经命人关上了门。
沐婉嘴角有些抽搐:“好你个何洁,你还记着当日我把你关在门外的仇啊,真是小肚鸡肠没差了。”
左相府离右相府其实就是一条小巷的距离,只是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
淑箐大老远就看见沐婉回来了,把披风披在沐婉身上:“大人也是,这夏天都快过去了,这夜里都有些凉了还不肯添加衣裳,也不让人备轿子。”
沐婉摆了摆手:“这些啊,都是只能暖身体不能暖心里,没用的。”
俩人回到屋里,沐婉刚坐下,晏书就进来问:“大人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宫里的酒好喝吗?霍侍君好看吗?”
沐婉道:“酒好不好喝我还真没察觉,不过呢,这醋呢确实是今日又新鲜了。”
晏书勾起嘴角:“大人喝多了还会说胡话啊,这么新奇的胡话真应该记下来。”
沐婉只觉得心力憔悴:“你们说皇上今日是真醉,还是假醉呢?”
淑箐问:“皇上今日喝醉了?”
沐婉道:“是啊,还醉的不轻呢,装聋作哑,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淑箐又问:“大人,凤后……”
沐婉冷冷回答:“好好的提他做什么,一年到头不是一直病着吗?”
晏书接着说:“是啊,我虽然上次去宫里没见到凤君,但是那揽月宫确实冷清极了,好像主子病了,整个宫都病了。”
淑箐眼神示意晏书不要胡言。
沐婉其实心里也是好奇,玉衡从前虽然一直称自己身子不适,但起码还会来走个过场,可这回倒是连赏个脸都不肯了,莫不是真的病了……
揽月宫,玉衡手里拿着长萧看着外面若隐若现的月光。
朱青走过来说:“凤后您不该不去参加宴会的,您不去玉缘大人一个人在那多尴尬呀,更何况您瞧瞧那华侍君,才入宫几天啊,母亲都被封了一等公爵。可咱们夫人也只不过是封了个尚书令,而且还是在左右二相之下,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
玉衡淡淡的问:“她今日来了吗?”
朱青疑惑:“凤后指的谁?”
玉衡抚摸着长萧,不说话。
朱青回答:“凤后不会问左相大人吧,左相大人来了据说和右相大人一同受了冷遇,皇上今日居然还喝醉了,皇上不会喝酒,平常都不怎么沾染的,今日却喝了这么多。”
玉衡抬起凤眸:“喝醉了?看来本宫确实不该去,若是去了,恐怕也一样会受到冷遇。”
朱青:“凤后,您是凤后啊,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侍君,看他那个气焰比当年景君还不像话。”
玉衡狠狠白了朱青一眼:“谁准你提他的,不知道宫里的忌讳吗?”
朱青吓得不敢在说话。
玉衡脸色有些煞白,从口袋中掏出药丸吃下喃喃:“明明是你欠我的。”
许沁已经连续三天请假没上朝了,周笙也没追究她,只是这几天周笙对沐婉和何洁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好些时候,问事情都直接跳过了二人。
朝中的人呢也渐渐远离二人,都开始转眼巴结霍燕君。
下了朝,何洁望着人群远去对沐婉说:“瞧瞧那帮人,从前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现在全去巴结霍燕君了,真是不把我何洁放在眼里了。”
沐婉回道:“风水轮流转,不可能永远向着咱们,更何况你何大人,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罢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