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口出恶言的女生明显地抖了一下,怯怯地抬起了头,眼神和阮星对上。
完了完了。
“解散!”突然,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被打散。那女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惨白,这下子失去了老师的保护,阮星会不会直接动手。
整个人都不好了。
阮星的眼神并没有移开,停了下来。
她没有上前,反而扬起了嘴角,朝着刚刚口出恶言的女生笑了笑。
这一笑,那女生的胆子是真的吓没了。
“阮星?发什么愣呢?等下下课人就多了!”陈家瑞看到阮星停下了脚步,回头喊。
阮星看了眼那个被吓破胆的女生,那跟墙一样白的脸色实在是太滑稽了。陈家瑞又喊了一声,阮星赶紧快步跟上去。
“你刚刚在干什么?”陈家瑞问道。
阮星努了努嘴,问道:“我看上去很凶神恶煞吗?”
“屁,明艳动人好吧!”徐浩插嘴。
阮星白了徐浩一眼,调侃道:“徐浩现在夸人都会用四个字的了,难得难得。”
“哈哈哈哈。”陈家瑞笑了笑,再次问,“刚刚到底怎么了?”
“那个女生说我目中无人。”
“她说错了吗?”徐浩一脸疑惑。
“也对哦。”阮星再次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嘴角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老子眼里只有学习。”
“切。”这次换到陈家瑞和徐浩翻白眼了。
三个人在小卖部里面坐到了下课。
下课铃一打,立刻有人下楼到操场上。
阮星看着诺大的操场,有几个体育队的正在操场上打球,引起了女生的围观。
“看上体育队的了?”陈家瑞问。
“没有。”阮星回道。
就在这个时候,女生们的关注点突然转移了。
阮星这个时候才提上一点兴趣。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单影。
远看就知道个子很高,腰板挺得很直。
阮星眯了眯眼,就看清楚了这引起女生集体倒戈的到底是谁。
那么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真是晃眼睛。
她继续眯着眼看。
江鹤在一群驼背的眼镜仔中异常突出。
他得有多高啊?
185?187?
阮星将一条翘着的腿放下了。
“诶?这不是我们班的那个高冷的逼吗?”
“江鹤呗,不过的确有点帅的啊。”
阮星看着窗外,江鹤的五官摆得很严肃,却又不一板一眼。
“你说呢阮星?”
“我说是个屁。”阮星收回目光,勾了一下嘴角。
“哟,星姐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对江大学霸……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吗?”
“没有。”阮星斩钉截铁。
跨物种能有个什么感情。
阮星站起身来拿过陈家瑞手上的学生卡,往学生超市里面走。这个时候很多学生涌进来,她打开冰柜随便拿了瓶饮料,逆着人流走。
她走到收银台。
突然,是什么东西擦肩而过。
阮星吸了吸鼻子,突然手指颤了一下。
是一股烟草味,很隐蔽,被洗衣粉的味道盖得七七八八。
她抬起头。
撞上那个人清贵的眉宇,目光掉落在他垂眼时眼下的那片阴影上。
这个味道,来自这个眉眼的主人。
呵……
阮星坐回座位,心里打着转。
“那个什么鸟,有意思。”
“星姐,能不能尊重点别个高岭之花的名字……”
阮星打开饮料,仰起头,腿重新翘起来。
什么高岭之花——
就是个演技派。
第2章 看路
可能是因为突然对这个家伙有点感兴趣了,四面八方关于江鹤的风都往阮星的耳朵里面吹。
以前阮星只知道,他上个学期才转过来,空降的年级第一,话少冷淡。
这几天她才知道,他似乎是从很远的北方转到这所南方的高中。很多人转学都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而他却是只身前来,住在亲戚家。
而他父母,似乎在首都机关工作。
很干净,没有绯闻,像个哑巴一样学习。
现在正是数学课,他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
背挺得很直,桌上满是阳光。
“阮星,今天李奇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李子婷用笔杆子戳了戳阮星,“他蛮早就来学校了,然后进教室时用脚把门一踹,那阵仗我们班都感受得到。”
“他这个人,不开心都搞得这么高调。”阮星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塞在抽屉里的几本书之间,点开qq。
她还没去找李奇,李奇已经来找她了。
“我他妈真的想把我妈杀了。”这是李奇发过来的消息。
“可把你能耐的,有啥不开心的等下当面说。”阮星一条消息发过去。
李子婷脑袋凑过来,看到李奇和阮星的对话,骂道:“没有他妈他现在算个屁啊,还杀他妈,啧啧。他是不是饿了把良心给吃了?”
阮星挑了一下眉毛。
“要是他家里不给他钱,他现在敢在学校里面装大爷吗?”李子婷说得动情,殊不知自己眉飞色舞的模样已经落入了黑板前数学老师的眼里。
“李子婷!”数学老师是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姓刘,大家都叫他刘老头,“在下面搞什么呢?春节联欢晚会吗?黑板上这道题你给我接着往下写!”
李子婷不情不愿地转起来,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阮星——
“阮星不可以提醒!”刘老头用长尺敲打着可怜的黑板。
李子婷枯萎了。
阮星端详着黑板上的这道题目——这是压轴题的最后一小问,就算允许她提醒,一时半会儿她也解不出来。
这存心想整李子婷啊。
“你给我站着,”刘老头扭过头,扫视着底下的学生……
“江鹤来!”
果然。
江鹤应声站了起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没有板凳和水泥地板摩擦的声音。他气定神闲,看了看题目,抿着薄唇。
阮星瞄到他的桌子,干净的桌面上摆着一本墨绿色的物理教辅。
大学霸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阮星有了看戏的兴趣。
“老师。”江鹤的声音掷地有声,“我能换一个方法吗?”
“哦?”刘老头面露惊讶,“具体说一下你的想法。”
“用空间向量。”江鹤有条不紊,清清楚楚地将整个思路说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更是如夜晚草野簇着的一汪小泉,毫无波澜。
刘老头的脸上,紧缩的五官逐渐舒展开来。
“那么,答案应该是——”他的手指捻住一张薄薄的纸,掀起翻到反面,黑笔架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弯曲的指关节,拉出飘逸的线条。
他正在计算最终答案,锋利的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道痕迹,他似乎已经算出了最后的答案。
“定值,三分之十。”
正确答案。
却非出自江鹤之口,而是一个稍显低沉的女声。
阮星已经先一步算出了答案,她看向江鹤,那双原本就澄亮的眸子,此时更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