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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妙说:“你们当中,有人擅长画阵用符。”
    下方有人点头。
    苏妙又道:“就像警方审讯一样,我们抓到人,审问交给专业的,比如职业是警察的明辨者或者鬼,进行综合提审。小恶小惩,大恶执行终极刑罚,如有需要剿灭的团体,我们会启用法务部特勤,就和之前一样,大家可执行任务行动,初步构想是这样的。”
    “其他方面,比如留在人间的煞鬼善后和处理,这些交给我们公司。”苏妙说,“这些就是我妙愿屋的服务范围了。我们会开设志愿者中心,会有偿招募一些阴阳眼,做一些志愿活动。比如修缮书籍古诗词,敬老活动,倾听心事之类的……具体我们会在发展中不断完善,明年此时,我们会拿出成文的报告,让大家的努力,都能看得见。”
    林书黎带头鼓起掌。
    留在苏妙家的鬼房客们今日也无心打麻将了,一直扒在窗口,等待苏妙回来。
    洋娃娃不停地哭,哄也哄不住。
    一位女士问道:“你哭什么啊?”
    卓昉抽泣道:“爸爸妈妈……又去上班了……留我一个人,我害怕。”
    女鬼叹息:“一会儿就回了。”
    “我想爸爸妈妈陪我……我害怕。”
    “有什么害怕的,爷爷叔叔阿姨们不都陪着你吗?”一个老鬼说。
    卓昉道:“爸爸妈妈骗人……他们好久好久没有回来看我了……”
    “搞科研的,也挺苦。以前以为聪明人,生活会一帆风顺,起码比我强。”女鬼说道,“现在看来,哪有容易的,唉……”
    东南区部长在合作文件上签了名字,正式加入了改革重组计划。
    苏妙表面无波澜,内里却心潮澎湃。
    她低声说:“大事……这是大事,我在做大业。”
    卓忘言屏息,听清她在说什么后,笑了。
    苏妙和东南区部长握手合影,转过身,听见卓忘言说:“事业有成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家庭了?”
    苏妙:“……”
    他到底跟着电视剧学了多少台词?!
    苏妙:“卓忘言。”
    卓忘言带着几分期待,嗯了一声。
    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苏妙下一句可能会说:“那就去领证吧!”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苏妙说:“你以为我会说,咱们去结婚吧?”
    卓忘言笑容渐渐消失。
    苏妙:“一年。一年过后,如果各方面的运转还都井然有序,我就考虑婚姻。”
    卓忘言说:“虽然不急,而且混沌世的婚纸契约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让你给我一次结婚的体验。我想和你,以人的方式,在混沌世,继续践行誓约。”
    “好。”
    旁边偷听的林书黎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并由衷表示:“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咳,抱歉,来晚了。
    上一章评论区有人猜对了~很好听很欢快的一个歌,不过……催泪预警。
    第104章 小螺号
    做事业和打天下一样, 靠个人根本不行,有心成事业的人, 一定是要在外应酬的。
    以前的苏妙只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对这种牺牲个人时间进行群体性`交流应酬的活动非常不屑,然而, 当她开始做“事业”后,她也被这样的生活拉下了泥潭。
    有人就会有事,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应酬。
    苏妙虽懂人,但应付这种场合还是略显稚嫩,连着几天下来,苏妙的情绪先崩溃了。
    应酬说白了, 就是撕扯自己的情感,托起别人的情感, 招架一切情感上大量而无用的需求。
    在她撕扯情感应付他人的时候,卓忘言是个纯粹的旁观者。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身体上不那么疲惫。
    卓忘言像个24小时贴身管家,一日三餐加洗烫熨理,永远让苏妙保持健康的身体和良好朝气的形象,奔赴下一个战场。
    但情绪上的照顾,他还是疏忽了。
    第五天,妙愿屋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开始了自助营业, 法务部的人也应酬得差不多了,人事部也建了起来,开始运转。
    苏妙提出回家休息。
    “我已经快一周没回家了,我的仓鼠……”
    卓忘言表示,仓鼠让龙凤喂养,给它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胆子,它们也不敢饿死仓鼠。
    苏妙一颗心放回了肚子,歪在卓忘言身上,一秒入睡。
    负责开车的晁冲说道:“睡着了?您多少也照顾一下她的精神层面嘛,人工作起来,压力很大的,非常消耗精神力。”
    “我知道。”卓忘言道,“但她虽然累,却很开心,也没有向我求助。”
    “话是这么说的,但您偶尔关心一下,你俩距离会更近。”
    卓忘言说了句十分拉仇恨的话:“我俩早已没了距离。”
    晁冲默默发出了长久单身者寂寞又庆幸的叹息。
    “花神的精神力和承受力非常强大。”晁冲说道,“这个,我唐朝时就见识过了。这种替人完成心愿,将执念深重的人清零,自己承载他人悲欢的工作……说实在话,如果换成我,我可能会崩塌。有时候看着苏妙,又佩服又害怕。”
    “她的力量,是温柔又宽广的。”卓忘言说,“精神也是。我不担心她的精神,她就像那些树木,能够默默接受世间一切,还能给予他们新的生机。”
    “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质疑妙妙,我是说……就算你知道她可以,也多少在精神方面照顾一下。”
    卓忘言道:“我怕添乱。”
    他是亡神,他是鬼,他至今仍然不懂人,无法处理细腻复杂的情感,他怕自己在精神方面的照顾会起反作用。
    这一点,他一直拎得清。
    晁冲无奈道:“其实你俩的事我不应该插手,但是吧,苏妙前天突然说,她认为自己有些孤独,有一种,尽管同行人很多,但路仍然只有她一个人在走,连你都看不到。”
    “……我知道了。”卓忘言道,“我明白她的意思,多谢。”
    花神为他在长夜里点燃了那盏明灯,令他不再孤独,然而他手上却没有一盏灯火。
    晁冲说:“自古寂寞难消除,苏妙跟我说她感觉自己一个人在路上时,我深有体会。”
    卓忘言关怀起了下属:“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我可能……更多的是对生死的无奈吧。”晁冲道,“我在混沌世,一世又一世活着的时候,渴望早日终结,但真的濒临终结时,我又渴望生。我这种人,可能就是这个命,在你俩之间纠结……我会把这种感触,当作是触碰禁术的惩罚,也当作是天地奖赏我触碰禁术的勇气。”
    他逃不开生死的折磨,自然是要在生与死夫妻这里,纠缠一辈子了。
    晁冲道:“每次都是这样,我明明是你的部下,渴望着迎接最终死亡,却最终会被花神拉回人间,她会让我看到活着的魅力,混沌世虽然处处都是肮脏,但她总会给我希望。”
    苏妙迷迷糊糊说了声:“谁在夸我?”
    卓忘言轻声说:“大家。”
    “我说不清混沌世的生命为什么会如此令我着迷,我也参不透生与死的意义。”晁冲说道,“所以,我可能和你们创造的这个世界一样,会在寻求答案中,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下去。”
    “你如今,就是混沌世。”卓忘言说。
    晁冲似乎听懂了点意思,笑道:“这几个字,真可怕啊……”
    苏妙到家后,并没有睡多久。
    卓昉在哭。
    众鬼向她汇报这几日的情况,说着说着,竟然埋怨了起来。
    “把孩子放家里就不管了吗?”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哭了多久?”
    “小孩子正是黏人,说好了要把她优先送走,结果事情做到一半就去忙工作,瞎忙活什么?”
    苏妙愣了:“你们嘴皮子一碰,说话怎么都不走心呢?不走心也就算了,脑子呢?什么叫瞎忙活?法务部那边的人事调动我们不需要关注?难道我这个新秩序是只拿嘴说就可以不用付出劳动和代价?我出去这几天难道是去度假?难道是逃避养孩子的责任?”
    众鬼道:“起码也要带着孩子。”
    “要么就安顿好……”
    “对啊,你自己把她放在家里,什么都不交代,她哭了闹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哄。”
    苏妙:“脑壳疼。”
    吵归吵,卓昉,她的确要哄,毕竟卓忘言承了情,她要好好对待。
    苏妙洗了把脸,也不敢睡了,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一首一首放八十年代著名儿歌。
    卓忘言抱着卓昉过来听。
    其实从他俩回来那一刻起,卓昉就不怎么哭了。
    她伏在卓忘言肩头上,偶尔吸一吸鼻涕,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苏妙面无表情放了几首,气氛很尬。
    她说:“老卓,来一首,跟着唱。”
    卓忘言张不开嘴,他说:“你换个称呼,我或许能唱。”
    苏妙闻言,无声笑了:“嘿,你还提要求了啊!”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苏妙道:“小情人儿,来一曲呗。”
    卓忘言微笑道:“轻浮。”
    “……”苏妙道,“别蹬鼻子上脸的。”
    卓忘言摇了摇头:“那我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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