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打仗陆漫就紧张,她把姜展唯的手抓紧,问道,“你还会去吗?”
姜展唯把她的手拿在唇边吻了吻,轻笑一声说道,“若是原来,我会想办法去。可是现在,我不能再争了,月满则溢。”
陆漫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皇上真会禅位吗?”
姜展唯道,“应该会,皇上现在不仅身体不好,心情也糟,已经无心朝事……”
那就太好了!
第二天,姜展唯没有食言,哪里都没去,在东辉院陪妻儿弟妹。今天宋默居然没有来做客,宋明也是忙了许多天才回府,他们一家一也要团聚团聚吧。
晌午,老驸马和姜悦来吃饭。姜悦如今更懂事了,时时把老驸马哄得开开心心,还能劝解他不做不妥当的事。
晚上,姜展唯又让人去把周文昌一家请来。
姜展唯还是非常感激周文昌的,听陆漫说把他们一家留在京城,心里更是高兴。青榆院他们家住不可能一直住下去,在那里也不自由,他已经让人去买一个三进宅院送给他们住。他们不怕嘈杂,买离街边近的,打开倒座还能当商铺。
九月初三,姜展唯长假的最后一天。
他准备带着一家人去街上玩,包括老驸马和姜悦,老小孩子早想去吃“美味甜品斋”的点心了。
众人去前院准备上马上,陆漫上软轿之际,谢府来人了,跟姜展唯低语了几句。
姜展唯点点头,等那人走之后,便抱歉地说道,“现在不能上街了……”
他的话没说完,小哥俩就瘪起了嘴,姜玖和姜悦也失望得不行。老驸马鼓着眼睛骂开了,“唯唯怎么又开始讨嫌,说话不算话。我们就是要上街,不去也得去!你敢不去,我就抽你。鞭子呢?鞭子呢?”
姜展唯又好脾气地解释道,“我们现在先去谢家玩,下晌再去街上。”
听说又能串门又能上街,大家又都高兴起来。
特别是老驸马,哈哈笑道,“那个丑老头,我都好久没见着了。”
陆漫猜测,应该是太子妃秘密回了谢家,让自己去给她瞧病。太子现在有五个女人,都拚了命的想怀孕生儿子,可近期这几个女人都没有好消息。
听说,有人建议回春夫人定期去东宫给这几个女人诊病,太子否了,还发了脾气。说三郎媳妇为了江山社稷差点流产,怎么能再让她大着肚子进宫劳累。
而放太子妃回谢家秘密求诊,应该是太子施恩太子妃和谢家,想让她早怀孕。
陆漫也希望太子妃能怀孕生子。她让小北去鹤鸣堂把小中换回来,小中针灸技术高一些,若是可以,让她跟进宫给太子妃定期施针。
听说去谢家,姜玖又把谢家孩子喜欢的旗长和酥心糖带着了,二豆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众人到了谢府,姜展唯哄着老驸马去外院见谢老国公,其他人直接坐轿子去了谢大奶奶的院子。萍姐儿领着沛哥儿和小博哥儿等在院门口,妍姐儿在上年已经嫁去了外地的夫家。
听到动静,谢大奶奶笑眯眯地迎了出来,跟孩子们打了招呼,就拉着陆漫的手进了院子。她悄声跟陆漫说,“太子妃来了,正在屋里……”
因为是秘密,也没有让那几个孩子进屋见她。
果真如此!
太子妃穿着宫妆,雍容华贵,美丽端庄。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一点之前那个小姑娘的爽朗和明丽。
陆漫曲膝给她见了礼。
太子妃笑道,“辛苦三郎媳妇了。”
她一摆手,一个宫女捧着一个装着四对金、玉如意和四串香珠的托盘上前。
这是赏几个孩子的礼物了,新荷上前接过。
几人闲话几句,陆漫就开始给她诊脉。
第七百一十二章 跟常人不一样
太子妃的身体没有大碍,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长期的心情压抑造成了内分泌失调,月经不规律。用中医的说法就是,脾虚,阴阳失调,肝郁气滞,经络受阻,造成月经不调。
通过多年的实践,陆漫现在对这方面的病还是比较有研究。她给太子妃开了药,又亲自给她施针,艾炙,并说为了进一步治疗,最好让小中去给她施针和艾炙。隔一段时间,自己给她诊了脉后,再调整药物和针刺穴位。
太子妃听说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很是高兴,笑道,“那好,就让那丫头跟我进宫吧。”
陆漫欲言又止。
太子妃让下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留下她,陆漫,谢大夫人,谢大奶奶四人。笑道,“三郎媳妇有话,但说无妨。”
陆漫再次重申了一遍怀孕的最佳时间,又轻声道,“要成功怀孕,不止女人,男人也很重要。太子妃调理好了以后,想要快些怀孕,那段时间太子的房事不宜太多……”
这话,按理来说也算医嘱。但对太子说这种话,就有破坏皇家子嗣之嫌。许多皇上子嗣不丰,也是因为他们贪恋女色之故。除非身体非常强壮,比如前世的老康。而太子由于中了胎毒,胎毒还折磨了他十几年,身体并不算很好。
太子妃想了想,笑道,“太子性格偏冷清,现在多数时候都歇在乾仪宫。”
太子近段时间多歇在乾仪宫,不光是他冷清,还是不想让其他女人在自己之前怀孕。想到这些,太子妃满怀感激,也更想早日怀孕。
顿了顿,她又说道,“等到本宫的身体调养好了,也会提醒他。”
陆漫又说了一些碱性大的食物,让太子妃多吃。前世有种说法,女人多吃碱性大的食物,男人多吃酸性大的食物,易生男孩。这个说法当然不科学,但病急乱投医嘛。至于太子,谁也左右不了他的吃食,也就不说了。
几人又说笑几句,宫人提醒太子妃时辰到了,她只得起身回宫。
谢大夫人的眼圈又红了。她劝道,“母亲莫如此,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你也可以进宫不是。”
送走太子妃,谢大夫人就回了自己院子。谢大奶奶和陆漫坐在屋里说起了悄悄话,她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地聊天了。
吃了晌饭,谢开沛也想跟着去“美味甜品斋”吃点心。姜展唯和陆漫就带着他和萍姐儿一起去了,博哥儿太小,没带。
如今,一品茶楼一楼的一大半都改造成了“美味甜品斋”。大堂装修漂亮别致,玻璃柜里摆着许多造型各异又色彩艳丽的蛋糕样品,还有人弹着舒缓的古筝曲。客人按各自喜好点蛋糕,看着清秀的小哥儿或是小娘子现做出来,他们优雅地吃着造型好看又美味的小点,的确是一种享受。
现在,去那里吃现做出来的奶油蛋糕,已经成为京城贵公子和贵女的一个时尚。
一进“甜品斋”,老小孩子就急不可待地去柜台前排队吃奶油蛋糕加欣赏。那种特殊的香气也让陆漫味蕾大开,但她挺着大肚子也不好意思跟那些少男少女或者孩子们去排队欣赏,就和姜展唯去一品茶楼二楼喝茶等着,让人把做好的蛋糕拿上来。
看到这一幕,姜展唯也轻笑起来。跟陆漫小声说道,“你那个妹妹,脑子就是跟常人不太一样。鼓捣出的东西,别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陆漫笑起来。听说,内务府制衣局已经对裤子的裁剪进行了改革。太子的几个女人,还有几家宗亲的小媳妇,包括已经人到中年的凤阳公主,也开始穿丁玉盈“发明”的小衣(胸罩)小裤(短裤)了。
照这个态势发展,不出一两年,那种小衣小裤就有可能在民间流行起来。
丁玉盈真的能干,当然也有宋明全力的支持,还有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能够接受新生事务。
陆漫笑道,“多亏盈妹妹会做那些东西。若那个女人不把她叫进宫教宫女做,她就不会发现疑似胡姬的存在。没有她的发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皇上的那个症状跟媚姬结合起来。”
姜展唯点头,“实在是巧……”
等到老小孩子吃够了,又买了一些回去送人,众人就起身回家。路过谢家所在胡同时,萍姐儿和沛哥儿带着下人回去了。他们又继续向前走了两刻多钟,便到了东辉院。
刚下车,下人就来报,五爷和五奶奶似有急事,一直在厅屋里等着他们。
让气定神闲的五爷着急了,主人不在,他还要守在这里。不是他的身体出了状况,就跟鲁氏是否怀孕有关。
按日子算,前些天是鲁氏来月信的日子,应该找陆漫诊脉,吃促排卵的汤药。哪怕陆漫在保胎,但把把脉的事情还是能做。
他们没来,由于这些天的大事太多,陆漫也把这件事搞忘了。他们此时如此着急,难道……
让孩子们各回各院,又让老驸马把给长公主的点心带给她,姜展唯和陆漫去了上房。
只见姜展玉一脸喜色,鲁氏则是娇羞中带着些许忐忑。
姜展玉起身笑道,“三哥,三嫂,兰儿她,她不太舒坦……”
说“不舒坦”,表情却极是开怀。
姜展唯和陆漫都了然了。姜展唯请他坐在厅屋喝茶,陆漫笑着把鲁氏拉进了侧屋。
鲁氏又轻声道,“三嫂,我的月信推迟了十二天,还没有来。不知是不是……这么些天,我紧张得连觉都睡不踏实。”
陆漫在盆里净了手,就为鲁氏把脉。
鲁氏的确有滑脉。
陆漫喜道,“弟妹,恭喜,你真的怀孕了。”
陆漫也极是高兴,为了姜展玉能有个健康的后人,几年前她就开始考虑如何给姜展玉和他的媳妇调养身体。
“真的,我真的有了?”鲁氏激动得眼圈都有些红了,手放在胸前,紧紧捏着帕子。
陆漫点头道,“是的,你是怀孕了。但你要放松,太紧张,对你和胎儿都不好。”
第七百一十三章 没一点改变
陆漫和鲁氏来到厅屋,陆漫又给姜展玉道了喜了。
姜展玉尽管已经有了这种认知,但真正得到确认,还是喜得有些忘乎所以。他一下站了起来,动作猛得吓了鲁氏和陆漫一跳,生怕他犯病。
他给陆漫深深一躬,说道,“三嫂,谢谢你。你的情,我永世难忘。”
鲁氏也跟着丈夫一起,给陆漫屈膝行了礼。
陆漫还了礼,笑道,“五爷是我的小叔,又人品高洁,我当然希望你幸福一生了。”
姜展玉又躬躬身,笑道,“三嫂谬赞了。”就扶着鲁氏向门外走去,“走,咱们去告诉母亲和祖母,再遣人给岳父岳母报喜。”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好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姜展玉两口子都会作人,主子下人对他们的印象都好,人人奔走相告,真心地为他们开怀。
鹤唯堂的一个婆子来说,长公主请东辉院的所有主子晚上去那里吃饭,好好庆祝一番。
不多时,二夫人又遣人送了礼来。
陆漫累了一天,正在睡觉。姜展唯接待了来传话和送礼的婆子,没让她们打扰陆漫。
陆漫起来后,两口子才领着姜玖和小哥俩去了鹤鸣堂。
东侧屋里,杨氏,大奶奶,三夫人,江氏,还有孩子们都在,连两个月的小姜陶都被乳娘抱来了。二房几人不在,他们应该去了光华院,鲁氏刚上身,要静养。
众人都笑眯眯地跟长公主凑着趣儿,只有杨氏的笑容有些苦涩。
陆漫很有些纳闷,杨氏的月信早就调好了,也没有其它毛病,不知为何始终没有怀孕。
不多时,二夫人和姜展玉来了,鲁氏没有跟着一起来。
二夫人笑道,“小媳妇害臊了,不好意思来。”
长公主笑弯了眼,对姜展玉说道,“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好好歇息,满三个月之前,不要来给长辈立规矩。”
姜展玉笑道,“祖母纵着她了。”
几位爷们下了衙,听到这个喜讯,其他几人都非常高兴,向二房几人道贺。而二老爷远不像他们那么欢喜,他还是担心儿子生的孩子不健康,或者不能成活。那种锥心的痛,他不愿意让儿子再去品尝,更怕身体已经好起来的儿子承受不住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