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某位大人物老神在在的姿态给了他们勇气,很快这群上来找麻烦的官员就赞够了底气,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对杰斯怒目而视道。
杰斯一时无言以对,他毕竟才跟着秦陌没多久,来大唐以前是个普通的船员,没和所谓的高官打过太多交道,虽然也从其它护卫口中了解过,自家侯爷在这个国度的地位十分尊贵,但到底尊贵在哪,尊贵到什么地步,却不得而知,说起话来终究也就差了些底气。
见杰斯不语,那官员气焰更盛,偷偷眇了一眼某个地方,得到默许后,便趾高气昂道血衣侯秦陌,于松州瘟疫肆虐之时,不思身为朝廷命官之责任,救助百姓,反行牲畜之举动,屠杀松州善良百姓数万!我等身为天下百姓的父母官就不能不管,今日一定要为那些死去的百姓讨个说法!否则必定要在那金銮殿上参他一本!
“放肆!”
杰斯未曾亲身经历松州瘟疫一事,但也在闲聊时听孙思邈唠叨过,大抵是歪果仁都有这种英雄情节,所以秦陌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格外的光辉伟大,让他十分崇拜。
横刀猛然拔出,两步并做一步,直接就把刀驾在了那官员脖子上,身后的黄泉卫亦是齐齐出刀,怒吼杀!
就像是再凶狠的狗见了经常杀狗的狗肉馆厨子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人其实也一样,杀气这种东西其实也是真的存在,确确实实可以被感知到的。
“你……你……你们敢杀朝廷命官?!!”
一股血腥得气息扑面而来,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带来了凉意,一股热流也随着裤腿窜动,那官员腿一软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回过神一时间羞愧难当,再回头看看那些同仇敌忾的同盟们,早已离自己远远的,更是心中苦涩,难受至极。
远处的长孙无忌眼睛一眯,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叹息道
唉,看来贤侄对手下人的约束还不够啊,一个无官无职的护卫动不动竟然对朝廷命官动刀,这要是那天陛下说了什么不顺他意的,会不会也……?
秦琼等武将听的双手紧握,眉目间一片恼火。
程咬金更是破口大骂。
“老匹夫,老阴人,你信不信俺老程今个儿打你个半身不遂?!”
长孙无忌这话确实是有些诛心了,秦琼恨的咬牙切齿,却不说话,只是放任程咬金对长孙无忌破口大骂,他却盯着杰斯后头的马车一声不吭。
雏鹰终究需要翱翔天际,断没有永远被庇护在他们羽翼下的可能,既然这样,不如就看看这只展翅的雏鹰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吧。
“放肆!”
比之杰斯刚刚的大嗓门小了很多,离的近些的却能感觉背如芒刺,如同死亡在即。
暗红色的车帘掀开,秦陌平静的走出马车。
一身最为常见的儒士青衫,浆染成最刺眼的血红色,盘亘整件衣服的白色纹路勾勒出一副地狱恶鬼食人图,而恶鬼的上方是一把泼天而下的唐刀,斩向恶鬼头颅。
这便是秦陌的朝服,血衣侯特定的朝服,大唐第一侯的专属,代表着杀戮,征伐。
“杰斯啊~教了你那么久礼仪怎么就学不会呢?太放肆啦~”
顺手摘下杰斯脸上的面具,露出和唐人毫不相同的五官,推开他架在那官员脖子上的横刀,秦陌露出和善的笑容,将其拉起,笑道这位大人,你看,我这下人是从遥远的西方来的,不懂我们大唐得礼仪,您宽松大量莫要和他计较,这样才显得我大唐有容人之量嘛。
“哼,此事必不与你干休!”那官员受了如此大辱,又见秦陌态度尚且良好,那里愿意就此罢休,指着秦陌鼻尖,呵斥道你这侩子手屠杀我百姓数万,弄的松州人心惶惶,各部参你的折子都能堆满中书省了!以前你消失不见,如今回来了,我等直臣必定要在陛下面前好好告上你一状!定要你依法浮诛!
“侩子手?直臣?”
秦陌依然面不改色,笑容不减,甚至更加灿烂,凑近他的耳朵旁轻言道看见我背后的东西了吗?
“东西?你在说些什么!本官不懂!”
那官员以为秦陌招架不住,要以护送亲人尸骨为由躲避他们的发难,一时间气势磅礴道少说废话,今日便与我等进宫面圣!定要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牲为我大唐死去的百姓偿命!不然这朗朗青天之下还有王法吗?还有正义吗?!
看着他气势如虹的演讲,秦陌心中只好笑。
若是不知情之人还真以为是个大义凛然的青天大老爷在为哀苦的民众声讨那个万恶之徒呢。
“黄泉卫何在?!”
“在!”
“护送我至亲尸骨!回府!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是!”
坚韧的步伐声响起,就像敲在心头的警钟,队伍在秦陌的带领下前进的很慢,围堵的官员却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不敢拦截。
“血衣侯!你简直无法无天!无视我大唐律法!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当真不怕死乎?!”
队伍从身边走过,那种可怕而坚定的杀意稍微弱了下来,那官员气急败坏的吼道。
“死?呵呵……呵……哈哈哈哈……”
秦陌应语而笑,猛然回头,眼中杀意在不掩饰,森然道本侯问你看见我身后的东西了吗?
那是数以万计的冤魂!他们紧随我身后后都杀我不得,就凭你们这些蠢才?呵……莫不是想为我这血衣再添一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