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寻常日子里,苏禾是没有办法将顾长铮领进女生宿舍的,可是已到学期末,有不少女学生都唤来自家兄弟帮忙收拾东西往家里搬,宿管大妈也没办法拦着,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苏禾领着立个头上包着纱布,西装上满是血迹的男人进了宿舍楼,宿管大妈被吓了一跳,连忙拉开窗户挥着鸡毛掸子问苏禾,“这位同学,你领的是谁?不是什么犯了案子的人吧!”
不等苏禾解释,顾长铮就回答了宿管大妈的问题,“苏禾是我对象。”
宿管大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脑中不清不楚地点了头,“那你们进去吧,收拾完东西赶紧走,今天晚上就封楼了。”
等苏禾与顾长铮拐进了楼道,宿管大妈才回过神来,从床底下翻出一沓旧报来,盯着旧报上那张‘英雄’的照片端详许久,纳闷道:“那丫头的对象咋长的这么像英雄呢?就是看着没有英雄那么精干,瞅着有点怂。”
将报纸放在桌上,宿管大妈打定主意要等顾长铮出来的时候再好好瞧瞧,突然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丫头前两天的对象不是一个黑脸大嘴的小伙子么,怎么说换就换了?虽说她新处的这对象相貌身板都比前面那个好,可这生活作风问题……”宿管大妈有些牙疼。
走到宿舍门口,苏禾同顾长铮道:“雪来,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把东西稍微归置一下,很快就好。路上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
顾长铮没有异议。
等苏禾走进屋子,她见屋子里六个姑娘都在,笑了笑,随口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回家?早晨那《医用物理学》考的怎么样?”
秦苗儿的反应有些怪异,她咧了咧嘴,笑容未及眼底,“还行。苏禾,你准备回去了?”
另外一个睡在苏禾对床上铺的姑娘不知有什么事,见苏禾一进来就往外走,一句话都没有说。秦苗儿出声想拦一下,可是她又有些犹豫,这么一个犹豫的工夫,宿舍门已经被关上了。
苏禾察觉到了宿舍里的怪异,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因为前一天的矛盾,她一边麻利地将摆放在桌面上的东西收进柜子里,落了锁,一边同秦苗儿道:“对,离家半年,是时候回家看一眼了啊……”
她得到钥匙的那一世与这一世的大环境完全一样,那一世她逃出家孤身求学,没有等到回家就被人贩子逮住卖去了大洋彼岸,直到最后得到那枚神奇的钥匙都没能见上家人一面。没想到,她在不同的时空里兜兜转转了不知道多少世,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苏禾想要回去看看当初偷偷塞给她五块钱的亲妈过的怎么样,看看乡下的那个老家是否还一如既往地乌烟瘴气。
不知是谁帮苏禾把被子铺在了床上,被泼上水的那个地方已经差不多干了,只是苏禾怕人去楼空被子发霉,就把被子单独拎出来放到一边,把床单褥子卷好收在床脚,正准备拾掇被子,宿舍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宿舍里的五个姑娘都被吓得脸色惨白,秦苗儿全身僵直地坐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苏禾直起身子,看着破门而入的六个人,嘴角渐渐勾起,冷笑凛冽。
一个模样与张春花有六七分像的富态女人,讲授医用物理学的老师孟伟民,两个看着就流里流气的混子,还有就是张春花和那个之前一言不发跑出去的姑娘李秋。
顾长铮见阵仗不对,连忙走了进来,门被那六个人堵上,顾长铮一个用力,直接将两个混子拨到一边去,挡在了苏禾的面前。
顾长铮那全身血渍的模样,还真把破门而入的那些人给镇住了。
苏禾心中的冷意被冲散不少,她声音柔和了许多,同顾长铮道:“雪来,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那富态女人,也就是张春花的妈妈徐秀丽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苏禾身上,一指戳住苏禾,怒目问道:“你就是苏禾对不对?”
苏禾皱眉低头,看着徐秀丽戳在她胳膊上的手指,嗓音冷冽,“把你的手拿开。”
徐秀丽怒极,冲站在她身后的孟伟民道:“孟老师,这就是你们龙城大学的学生素质?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禾见徐秀丽的手指还不挪开,闪电般出手,食指与中指夹在徐秀丽的那根手指上,渡出一缕药灵将徐秀丽手指内的经络封死,缓缓移开了徐秀丽的手。
“尊老爱幼?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尊无德之老,不爱无教之幼,凭什么尊你!龙城大学的学生素质如何,你还用问孟老师?问问你自己的闺女不就清楚了吗?我倒想问问你闺女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真如您所言,都念到了狗肚子里!您闺女是狗,您又是什么?”
堂堂药皇,那一身气势哪是寻常人能够挡得住的?
苏禾真正动了肝火的那一刹那,整个宿舍的温度都冷了几分,只是如今寒冬腊月,宿舍门又敞开着,大家都以为是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并未意识到那寒气是从苏禾周身散出来的。
徐秀丽只觉得手指一麻,并未有明显疼痛感,她也就没有多想,同她身后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痞子道:“将这个不安分的丫头给我制住,龙城大学不愿意教育她,我来教育!”
那两个痞子闻言便要动手,有人手中还拿着一根成人食指粗细的铁条。
苏禾看了一眼孟伟民,见孟伟民无动于衷,心中大为失望,对于龙城大学的好感也渐渐消失殆尽。
“两个弱鸡就想教育我,那我们看看谁来教育谁!”
一步踏出,巴掌都被她挥出了残影,‘啪啪’几声脆响,两个流里流气的痞子就倒在了墙根边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看得徐秀丽眼皮子直跳。
徐秀丽仿佛是被采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色厉内荏地冲孟伟民吼道:“孟老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大学生打人了!大学生打人了!”
孟伟民自度,如果刚才苏禾想要扇他巴掌,他一定躲不过去,心中庆幸的同时,火气也噌噌噌地窜了起来。
目无师长,这样的学生就算成绩再好也不能留!
“苏禾,这是龙城大学!你怎能打人!”孟伟民气得脸都白了。
苏禾不以为然地嗤笑,“为什么不能打?她欠打,我想打,那打了就打了!难不成我还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择一处风水宝地再打?你身为老师,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我只打张春花,从未动过其他人一根手指头?这泼妇来学校要欺负我,你不辨是非黑白,不问起因经过,偏听偏信,更不保护学生,这就是一个老师应当做的?”
“张春花一次又一次的挑事,若不是她烧我笔记本,我怎会烧她饭票?若不是她往我被褥上泼水,我怎会往她被褥上泼水?平时闲言碎语烂嚼舌根,我不想计较,是不是给你长胆了?若是知道你这般不长记性,早就该撕烂你的嘴。我猪都杀得了,还怕几个外强中干的小瘪三?”
苏禾能在药王山从一个杂役弟子做起,步步攀升为一代药皇,手上沾染的鲜血从未少过,杀人夺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做事求得就是舒心自在,她道心已成,又怎会在这点小事上就畏惧退缩?
第10章傻女婿见丈母娘
从徐秀丽进门开始,苏禾的那些舍友就完全陷入缄默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孟伟民听苏禾放下狠话,越发生气,指着苏禾的鼻子骂道:“我不管你们之前的纠纷矛盾是什么,单凭你现在说的话就足以证明你平时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人话吗?动辄就要动手撕烂别人的嘴,这是一个大学生应当说的话?”
“我说的不是人话,孟教授还听懂了,果然当得起教授之名!我是大学生,但是我也是人。数次欺辱于我,我还不能反击了?今日为恶者带人堵上门来,要代替龙城大学教育我,她有什么资格?你身为龙城大学的老师,纵人行凶,你做的有理?黑白不分,是非不辨,我为龙城大学有你这样的老师为耻!”
苏禾说完之后,回头同顾长铮道:“雪来,走,回家去,懒得理乱咬人的疯狗。”这句话直接将张春花母女和孟伟民一并带着骂了进去。
孟伟民何时被人骂过‘疯狗’,当下就破罐子破摔道:“苏禾,你今日若是不道歉写检查,明年就不要来学校了!”
苏禾刚走到门口,听到孟伟民的话,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是谁?系主任还是校长?你说了不算!如果真要开除,那就正儿八经走该走的开除程序!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那我就将这件事捅到报社去,龙城晚报不行就龙城日报,龙城日报不行就京城日报!天下之大,总有说理的地方!”
如果这一世的专业不是医学,苏禾或许还会犹豫一下,可造化弄人,她在龙城大学念得刚好就是医学系。、
试问龙城大学的医学系能有药王山的一代药皇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