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元晨曦没错。”苏涅挑了挑眉,“但是我又不是他,我是sunset。”
看着安池鱼愈发冷凝的脸色,他又继续说道:“看在你是岑晨孙女的份上,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当初被她捡回家的可怜虫的确是元晨曦没错,但是那个家伙只是我在血脉觉醒前的一个副人格罢了,我才是两个人格中真正的主宰者。”
说到这,sunset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池鱼一眼,低笑道:“还记得徐秀芳为什么来找你吗,她记不清的那人是他,给小胖下毒的人却是我,杨一航、夏夕都是我。不对,后来几天的夏夕便是他了,他为了让你成长到足以对付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他却都是白费功夫。”
安池鱼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sunset,无法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不可置信,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元晨曦老是多变的性格。
“他倒一直在努力保护你,哪怕我进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努力削弱了他的意识,他也硬生生的把我压制了下去。可惜你太蠢了,竟然敢在我面前受伤。”sunset面容中带了几分可惜说道,“不过还要谢谢你,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的被唤醒。”
“你的目的,是为了成人?”安池鱼安抚住在一旁躁动不安的玉蟾,努力保持着冷静问道。
sunset却避过了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安池鱼的肩膀说道:“先天玉蟾?他擅自取了我本体心头血就是为了这个?”
安池鱼心中一惊,脑中迅速闪过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元晨曦时的模样,还有玉蟾当初的异样,心中陡然漫上了几分复杂。
“是不是特别感动?”sunset玩味的看着安池鱼不是很好的脸色,笑道,“那为了报答他,我们也该开始正事,将你献给我了。”
话音刚落,在sunset附身下的苏涅身体上倏地长出了几根泛着诡异黑红色的,十分锋利的指甲。
她狠狠的将指甲往安池鱼的脖子上划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塔纳托斯一把制住了双手,顾渊也迅速从暗门中走了出来,满脸着急的走到了安池鱼身边。
“我说sunset,你就算附身也要找个体力好的,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体质差的不行的女人。”塔纳托斯似笑非笑道,眼底是数不清的仇恨与冰冷。
如果不是sunset,他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幅似人非人的模样,而是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着。
但尽管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将sunset就这么就地解决了,但是被安池鱼叮嘱过千万遍的他还是得死死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避免伤到这幅属于苏涅的身体。
“是吗,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sunset面上划过几分狠意,几乎是同时,塔纳托斯便惨叫出了声,他本以为自己在le中经受过的各种改造与训练已经足以让他面不改色的应对各种疼痛,但此时心脏内传来的刺痛却让他怎么都无法忍受。
“你以为自己凭什么有这幅超乎常人许多的身体,还不是我赐予给你的。”sunset不屑的说道,她看着地上被体内的蛊虫折磨的塔纳托斯,脸上泛出了一个充满着快意的笑容,“背叛le的下场,你现在该知道了。”
安池鱼口中呢喃着什么,周围蓦然出现了一堆她在这一年来费尽心血找到的各种毒物们。
因为在神弄空间中养出了灵智,不需要安池鱼的指挥,他们便自发的向sunset攻击了过去。
顾渊在一旁盯着sunset的一举一动,下定了决心若是到了致命的关头,那他只能违背对安池鱼的承诺,向sunset出手,哪怕因此会伤害到苏涅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些小玩意,给我当补品倒不错。”sunset诡秘的笑容在苏涅的脸上绽放,落在安池鱼的眼中刺眼极了。
sunset开心的看着安池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突然向她袭来的玉蟾甩到了一边就要往安池鱼的身上扑去,但是就在她要碰到安池鱼的时候,她的脸色又是一变,下一刻竟然是满脸痛苦的双手扣住了自己的脑袋。
“小鱼你快走!”真正的苏涅一直沉睡在自己的体中看着元晨曦做着这一切,此时好不容易在体内另一人格的帮助下掌握了自己的身体,她着急的冲安池鱼喊道。
安池鱼看着眼前痛苦的苏涅,迅速的召唤出了神农书想要将元晨曦封印掉,她心中无比的后悔起了自己今天故意将元晨曦引出的计划。
但是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在她脑中叽叽喳喳的神农书此时却也用着带着哭音的声音与安池鱼说着:“小鱼我找不到他的本体,阿涅体内只有他的意识,他进化了!”
安池鱼心中一阵自责,就想去抱住苏涅好让她不那么痛苦。
“别过来小鱼!”苏涅大声制止了想要向她走来的安池鱼,“你不要难过,就算你今天没有故意试探他,他也没想放过我的。”
安池鱼听了心中更是难受,苏涅总是能一眼就看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元晨曦让我告诉你,他的本体在——”苏涅话未说完,又被脑袋中的疼痛折磨的抽搐了一下一下身体。
苏涅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手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抬起,她又要再一次的被sunset彻底掌控身体,她看着面前带着悔意与痛苦的安池鱼,心中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安池鱼的时候。
“小鱼,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苏涅用着一种轻不可闻的音量小声说道,然后在下一秒用尽最后的力气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猛地冲到阳台往下直直的跳去。
第70章 白家往事3
“苏涅!”顾渊一直在注意着苏涅的动作, 此时第一时间便拉住了苏涅的手腕, 但是苏涅却又再次被sunset掌控了身体,她抬眼看了看面容焦急的顾渊和安池鱼, 轻轻的笑了开来,笑容里满是无辜与轻佻。
“你们可一定要抓紧我,不然苏涅的身体出了什么差错后悔的是你们。”明明悬在半空生命垂危的事sunset,可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此时还有心情悠哉的看了一眼楼下的风景, “其实就这个高度, 你们把我放下也没什么关系, 大不了就是让苏涅断个腿脚。”
此时的安池鱼看着嚣张的sunset,极力保持着冷静没有中她的激将法,依然与顾渊一起握紧了苏涅的手腕, 并在脑海中在迅速想着各种办法。
如果她的血肉可以让sunset化为人, 那么作为人类的sunset是否还会有现在的能力, 或者说他在苏涅的身体里得到她的血液, 能不能也有同样的效果。
若是只有一点血液的话,那么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阿渊快把她拉上来!”安池鱼一边说着一边和顾渊一起将sunset往上拉。sunset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她用着一种极其嘲讽的眼神看着面前可以说是妇人之仁的两人。
但是就在她又要动手的瞬间, 安池鱼拿起身上一直备着的匕首狠狠的往自己手上一划, 然后往sunset的唇边抹去。
sunset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安池鱼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就在安池鱼出其不意的将献血喂入她口中的同时, 她能感觉到自己远在国内的本体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本体在迅速成长着, 但是因为安池鱼的血量并不足以他完整的化成人, 所以他的本体在即将化成人时突然停了下来并进入了成人前的虚弱期。
同时她的脑袋疼痛欲裂,来自本体的召唤让她无法抗拒,但是她实在不愿意放弃苏涅这具可以说是安池鱼软肋的身体。
最终她还是无法拒绝自己的本能,满是恨意的看了安池鱼一眼后彻底陷入了沉睡。
此时一直在暗处待命的保镖们才一拥而上将苏涅与塔纳托斯扶起并叫来了家庭医生。
安池鱼也快步的走到了床边替苏涅与塔纳托斯细细的诊着脉,在确定没有发现其他蛊虫的痕迹后才放下了心。
这时她才让开了身让医生们替苏涅做其他的检查。
“小鱼,先处理你的伤口。”顾渊的目光中充满了心疼与担忧,他看着安池鱼鲜血直流的手掌,眸色幽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安池鱼却并没有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涅喃喃道,“我只想着将他逼出来,却没想过自己是否有把握将他制住。”
“这不是你的错。”顾渊接过佣人递上来的上药,一边替安池鱼处理着伤口一边说道。“谁也不知道他一直在苏涅体内待着会造成什么后果,之前被他附身的人当中,并不是没有神志失常的。”
顾渊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元晨曦和夏夕的那句身体还好,只是失忆而已。但是杨一航,我之前便有收到消息说他疯了,早就被送入了疗养院。”
本来只是打算找个机会教训杨一航的顾渊当时只是有些可惜自己没来得及早点下手他便出了事,但在刚刚sunset的话语中,他才明白杨一航出事的真正原因。
“那阿涅会不会也……”安池鱼抬头看着顾渊似乎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担忧的说道。
顾渊摇了摇头,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替苏涅检查着身体的医生们也散了开来。
“安小姐,苏小姐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至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得等苏小姐醒来之后再观察。”医生过来向安池鱼说道,虽然早就被西德尼警告过不许将今晚的一起透露出去,他也偷偷的猜测过会是什么豪门恩怨密事,但没想到是这么突破他从小学到大的唯物论的一幕。
哪怕sunset当时说的是中文,他没能听懂苏涅的身体是被附身这一点,但是苏涅身上忽然出现的咒文与泛黑的指甲也将他吓了一跳。
“至于塔纳托斯先生,他也好像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医生有些困惑的说道,可是他明明看见了塔纳托斯前几分钟时还在抽搐着身体。
安池鱼没有多加解释,她方才在把脉时便发现了塔纳托斯体内的蛊虫似乎随着sunset的离开也死亡了。
并且并不是像sunset说的那般一开始便在塔纳托斯体内,而是在刚刚才种下的蛊,sunset那么说只是为了增加塔纳托斯内心的恐慌罢了。
“谢谢你。”安池鱼感激的对医生笑了笑,便走到了苏涅床边坐下,想要亲自等着她醒来。
顾渊已经了解了安池鱼的性子,知道哪怕自己阻拦,安池鱼也会坚持着留在这,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拿了把凳子陪着安池鱼坐在一边。
“阿渊,你先回去吧。”安池鱼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好好陪着她。”
“好,如果累了你也记得要休息一会。”顾渊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但是关上门前,他定定的看了一眼一直在注视着苏涅的安池鱼,微微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
好在苏涅的恢复力很快,才没过了几个小时,当晨光透过微掩的窗帘悄悄地照射在她的脸上时,她便醒了过来。
“小鱼?”苏涅的神情有些困惑着急的看着面前满是憔悴的安池鱼,“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我的床边?”
安池鱼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像是在哭泣般的笑容,颤着声问道:“阿涅你真的失忆了?”
“失忆?”苏涅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不仅手腕上都是淤青,而且整个身子都特别沉重,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
安池鱼低下头内疚的将经过与苏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苏涅听了这话却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来,“看来当时的我还是很机智的。”
安池鱼闻言既感动又自责,一时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什么机智,简直蠢透了好不好。”就在这时,菲奥娜收到苏涅醒来的消息,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们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难怪前几天安突然让她帮忙演一场戏,可是她等到这场戏都谢幕了才被顾渊告知了真相。
“你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做了。”安池鱼握紧了苏涅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有数的。”苏涅虚弱的笑道,又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难怪我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天车子抛锚时,慕容毓过来问我要不要帮忙。”
“慕容毓?竟然是他做的?”安池鱼的眉宇间有着微妙的厌恶,“他害了你一次,还想来第二次?”
“谁知道呢。”苏涅皱着眉头说道,“我当时已经习惯了他每次都要跟着我们的车子直到到了庄园的警戒线,因此没发现他出现的太巧合了。”
“对了当时他还格外的冒失,以前只是一边说则令人作呕的情话,一边故作深情的看着我罢了,但是那天他却特别失礼的上前来想要握我的手。”苏涅继续说道,“是不是sunset必须通过什么媒介才能到别人身上,总不会是可以凭空的控制一个人。”
“你说得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的本体。”安池鱼神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本体?”菲奥娜好奇的问道。顾渊告诉她的只是改动过的版本,告诉她有人化妆成了苏涅的样子混入了庄园,没告诉她其实是有人控制了苏涅。
“我们是在说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在哪。”安池鱼偷换概念道,明目张胆的欺负着刚学华夏语不久的菲奥娜。
“这个简单啊。”菲奥娜拍了拍手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可是这个道理不是已经烂大街了吗,现在谁还会这么做。”苏涅失笑着摇头否认道。
“就是大家都这么想,所以这反而最有可能嘛。”菲奥娜努努嘴道,“你们要相信我的乌鸦嘴,我经常说什么中什么,反正你们找找又不会有损失。”
“噗!”安池鱼和苏涅忍不住笑了出声,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菲奥娜这么黑自己。
等苏涅再次睡下后,安池鱼回到房间进了神农空间,不出意料的看见了一直等候在那的神农书。
‘小鱼对不起。’神农书垂头丧气的说道。按理说一本书是不能表现出这么具体的情绪的,可是安池鱼就是硬生生的在它耸拉的书页中察觉到了它的沮丧。
“这不怪你,我们都不知道他竟然能够脱离自己的身体。”安池鱼到现在想起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接受许多不科学的事物了,但是没想到sunset还是狠狠的刷新了一下她的三观。
“但是神农书,我总有一种预感,当年的事可能并不像你和红叶婆婆知道的那么简单。”安池鱼轻皱着眉说道,“sunset究竟是什么时候觉醒的,还有元晨曦他……”
提到元晨曦,安池鱼抿了抿唇,无端的沉默了下来。
‘让我想想,我可以确定岑岑她就是在怀孕的时候被害的,我当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一天天虚弱着,却无法提醒她。’神农书努力的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奶奶她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吗。”安池鱼不解道,“大概是奶奶怀孕多久的时候?”
‘就是言言出生前不久吧。’神农书不确定的说道,‘小鱼你说得对,岑岑的身体是突然虚弱下来的,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一切总会真相大白的。”安池鱼喃喃自语道。
不过不得不说菲奥娜的话给了安池鱼很大启发,她思考了一会,决定先让苏涅先留菲奥娜这养身体,而她则和顾渊收拾一下便马上回国去。
如果真是菲奥娜说的那样,那么sunset的身体应该就在老宅里,或者说在后山也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