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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一手策马一手提着长l枪,身上的玄衣套着银甲,整个人寒光逼人。
    路上的行人远远的见着了,纷纷垂首立在路边不敢抬头再望一眼。
    本是在拿着糖葫芦在路边欢乐玩耍的男童, 被母亲拖到路边,抬头只望了这少年一眼, 目光便被定住了,恍惚了不过眨眼便嚎啕大哭。
    少年听了这哭声, 微微偏头, 淡淡的看了过去。
    男童的母亲忙捂了男童的嘴,男童的眼里泪珠滚滚却是不敢再哭出声。
    少年的眼底滑过一丝无奈,打马而去。
    临街的酒楼上,有一个从外乡来京城的人, 看了这奇异的景象, 甚是不解, 便开口问酒楼的人。
    他问了半晌, 也没有一个人敢答言。
    被他闹的没法子了, 酒楼的老板才亲自出来走到他身边低身说道:“这位爷想必应该听说过晋阳王吧。”
    那酒客甚是不解的点了点头。
    在大周,何人不知晋阳王。
    “这少年就是晋阳王。”
    酒客听了这话,更是不解。
    这王爷出生在武将之家,十三岁随父从军,十五岁亲自领兵收了蛮夷之地,去岁圣上还亲自封他为王,因他名字里有个晋字,故号晋阳王。
    只是这样建功立业护一方安宁的少年英雄,怎的这京中百姓如此惧怕他。
    酒楼的老板看着酒客还是不解,只得将四周打探确定无人才低声说道。
    “念你是外来的我才告诉你,晋阳王一月前可是当街杀人,血溅满地。”说到这里,酒楼的老板曲指比了一个四字,说道:“就是在这条街上。”
    “四个人。”酒客心想一个王爷杀了四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四个人是一对夫妻,一七旬老妇,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酒楼的老板将话说毕,这酒客咸默不语。
    这王爷竟敢当街斩杀妇孺,当真是权倾朝野,百姓皆怕。
    月似寒钩,月光皎洁。
    晋阳王取了盔甲,换了一身皂色云纹的衣衫,腰间悬着一把剑,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晋阳王府每到子时,便传出孩童的啼哭声,一声连一声,仿佛不会断绝。
    “都一个月了,郡主还总是哭,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 晋阳王府偏院的一言阁,从未踏足此地的晋阳王突然来了,二话没说就是一声质问,丫鬟婢女跪了一地,没人敢抬头看晋阳一眼也没人敢答言。
    小丫头弦芳战战兢兢的打着颤,心慌的乱跳。
    阿妈告诉她,晋阳王是个吃人的阎王,能离远点就离远点,她阿妈以为,晋阳王收养钰郡主实属无奈绝对不会挂在心上,所以才托了管家陈叔把她派到这里来,能离得晋阳王远远的,别小孩家被吓破了胆。
    谁曾想晋阳王今日居然来了。
    四岁大的钰郡主,小胳膊小腿独自坐在床上旁边没有一个人服侍,瘦瘦弱弱的挂了一脸的泪,哭的很是凄惨。
    只见她哭到一半又连连咳嗽,咳嗽的气喘不止,晋阳王看着她巴掌大的小圆脸上眉头微蹙,杏眼含泪,更是惹人怜惜。
    他看着她小病猫似的样子,才算彻底的清醒自己到底担了什么样的责任。
    他遂试探的坐在旁边,又怕自己吓着她,只敢看着她不敢接近。
    “…宋默乖,别哭了,我在呢,乖。”晋阳王内心挣扎许久,面目纠结语气温柔的开口。
    宋默听到有人唤她,眼里含着泪停了哭声,隔着蒙蒙的泪水看着唤自己的那人,熟悉的目光,熟悉的身姿,宋默捏着粉拳擦了泪,对着晋阳王双手一伸,很是知实务的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爹爹抱。”
    这一句话,如石投湖吓的一屋的奴仆心底都咚的一声涟漪圈圈。
    征战沙场晋阳王别说是抱孩子了,就连他自己幼时都是绝对不肯让人抱的。
    “……好,爹爹抱。”晋阳王听了这话起先一愣,慢慢的反应过来后有些不信的看着宋默。
    宋默正歪着脸看着他。
    晋阳王试探的伸了双手将宋默抱住,看她并未挣扎,才将她慢慢的放入怀中。
    他的力气不敢太大,也不敢太小,大了怕将她小孩子的肌肤给碰青了,小了又怕将她摔着了。
    宋默不晓得晋阳王的纠结,只是将小下巴搁在晋阳王的肩上,抱着晋阳王的脖子蹭了又蹭,将一脸的泪蹭了干净,又扭了扭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爹爹给摸耳朵。”宋默抬起小脸巴巴的望着晋阳王。
    晋阳王挑了挑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犹豫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宋默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看着晋阳王半是疑惑的揉着自己的耳朵,便大力的摇头。
    晋阳王皱眉偏头,想了半天,才缓缓的将手覆在宋默的耳上,轻轻的摸了起来。
    宋默满足的哼了一声,趴在晋阳王的肩上,小手若有若无的抓着晋阳王的脖子,渐渐的犯起瞌睡。
    陈叔领着奶娘从外面走进来,便看到晋阳王一手抱着宋默一手揉着宋默的小耳朵,很是耐心谨慎。
    “王爷把郡主给奴婢吧。”奶娘看了晋阳王的态度心里也是诧异,不过她很快便将这样的诧异压抑下去,柔声说道。
    晋阳王点点头,刚刚一松手,宋默便睁开一双朦胧的睡眼不解的看着晋阳王手却依旧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衫。
    晋阳王无奈的笑了笑,又将宋默抱在怀里,对着奶娘摇了摇头,说道:“罢了,郡主今夜就跟我睡吧。”
    这话一说完,宋默更是抱紧了晋阳王,不肯放手。
    陈叔摇了摇头说道:“这丫头和王爷有缘,这赖着王爷都不肯撒手小模样也真是可爱。”
    宋默抬起头,看了陈叔一眼,亮晶晶的双眼弯了月牙儿似的笑,点了点头,对着晋阳王甜甜的唤了一声:“爹爹。”
    起先到没觉得,宋默一不哭闹了晋阳王也就反应过来,他轻轻的拍了拍宋默的背说道:“默儿,我才过十七岁的生辰,你唤我爹爹着实将我唤老了些,不如你换我叔叔可好,毕竟论起来我也应当是你叔叔。”
    宋默再次抱紧了晋阳王的脖子,小脑袋一歪,闭眼就不再说话,看来是不肯松口打定了主意要叫晋阳王爹爹。
    晋阳王突然觉得这小丫头还挺有点意思,唇角携了笑就抱着宋默将她放到床上。
    “爹爹…揉耳朵…”刚将宋默安置好,就听到宋默闭着嘀咕。
    晋阳王也无半分怨言只是挨着她躺下来照做。
    本是平躺着的宋默冷不丁的翻了个身,小手一挥一巴掌拍到晋阳王的脸上。
    顿时,屋里的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等着晋阳王大发雷霆,小丫头弦芳也被周遭的气氛给震慑住了,不敢动分毫。
    “陈叔,这孩子还真是有意思。”许久之后,等到小郡主呼吸渐沉,意料之外的话语,是听到晋阳王故意压低的温柔声音。
    “郡主已经睡了,王爷也回去安置吧。”陈叔说道。
    “我去洗个澡再过来,说了今夜陪她睡的,若是她明日醒来没见我,可不怪我言而无信。”晋阳王一边走一边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很是嫌弃的说道:“我这一身汗臭味的,也亏她不嫌弃。”
    “王爷这话说的,郡主日后有王爷的照佛是郡主的福气,毕竟这大周朝内,唯有王爷才是郡主的依靠。”
    “是啊,这大周朝内。她虽贵为太子之女,如今能依靠的却只有我。”晋阳王沉了目光淡淡说完又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这连哭了一月,可有请大夫来?”
    “这连哭一月,王爷虽然不问,但是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大夫也请了四五个。”
    “可有说为什么哭?”
    “大夫说是惧怕所至,还问我们郡主是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被吓着了,老奴一时也不清楚只能说没有。”
    “是了。”晋阳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空,双眼里的神色的复杂,语气像是叹息似的徐徐说道:“便是弱冠的男儿见了那场景也只怕是吓的不能言语,何况她。”
    第70章 诚王梦碎
    宋默将耳边的飞扬的青丝别到耳后去, 单薄的身姿像是整个人站在风  “三弟。”小丫头弦芳打了百虫纹的帘子,二奶奶领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亲亲热热的走了的进来。
    全当是忘了以前李良音的事。
    “三弟才回府上时, 老太太就日夜念叨着三弟可怜没个知冷热的人,遂指了嫂子我寻几个好姑娘放到你房里。”二奶奶的手上携着帕子拍了拍胸脯, 谄媚的笑了笑,说道:“这不, 嫂子托人寻了这两个可人儿,便送过来了, 你快瞧瞧,满意不满意?”
    宋默靠这着晋阳王, 转着一双眼探究的望着那两个个姑娘。
    她虽然颇通一些八股之文,却对其他的事不甚明白。
    比如这个时候她就不是很明白府上的丫鬟明明够用, 而二奶奶却巴巴的送了两个姑娘过来。
    “爹爹?”她才发问, 晋阳王沉着脸一声不吭将宋默从床上抱起,递给妈妈。
    让妈妈打发宋默去洗漱。
    妈妈将宋默放到椅子上, 让小丫头弦芳看着她, 自去门外唤了丫头打水。
    宋默好奇心作祟,偷摸的望了一眼妈妈, 问道弦芳:“阿芳,你知道二奶奶带着她们找爹爹是干什么的?”
    弦芳也回头望了望赵妈妈和不远处的丫头, 在宋默身边耳语道:“我听我母亲讲, 二奶奶前两天就带着这两个姐姐往王爷院子里去了, 因没见到王爷才带了过来。”
    “为什么偏要见我爹爹, 不过是丫头而已, 告知了陈爷爷不就成了。”
    “郡主,这个丫头可跟是通房的丫头…呸呸呸。”弦芳已经到了颇通人事的年纪,她又是府上的家生子,跟着她母亲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事,她说完连呸了几声,说道:“说了这样的话,真是该死。”
    宋默却是依旧不明白,打破砂锅的问道:“……通房?”
    “我的祖宗,你可别鹦鹉学舌的要了我的命了。”
    “那你说清楚,宋默不是很明白。”
    “就是…就是要当你母亲。”弦芳想了很久,找了一个勉强算是差不离的解释。
    “她们要做我母亲?”宋默吓的一惊立马发了急,正欲说些什么,丫头便打好了水进来。
    弦芳对着宋默比划了个禁声明明手势作揖求饶,宋默嘟囔着嘴心里很是不舒服。
    这厢晋阳王看着妈妈已经将宋默抱远,面色一变,眉目间已经染了怒色,淡淡说道:“二奶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的房中事都管起来了。
    他的声音稳而不怒,却有一番压人的气势。
    “三弟这话就错了,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二嫂可不敢插手三弟的事。”二奶奶脸上堆了笑,没有晋阳王的吩咐也不敢擅自坐下,便站在房内回。
    “既然是老太太的意思,待我回了老太太再说。倒是二嫂口口声声不敢插手,却带了这两个姑娘往宋默房里来,难不成,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晋阳王故作无意的看了二奶奶一眼。
    这一眼像是剔骨刀像是直接剜到了二奶奶的心底。
    按理说这两个丫头要送也是送到晋阳王的院子里,她却带了她们往宋默房里来。
    实在是不合理法。
    “两个姑娘在三弟院子里等了几夜都不见三弟回院,问陈叔陈叔也不说三弟的去处,我估摸着郡主这里总是能见到三弟的,便带了她们过来,到底是嫂子造次了。”二奶奶心里百转千回说话亦是半真半假。
    晋阳王平日里不是住在书房就是往宋默的一言阁跑,二奶奶若不冒了风险把这两个姑娘带过来,这两姑娘想即便是送了必是没有机会见到晋阳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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