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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忽然天旋地转,吓得她惊叫出声,连忙揽住他的脖子,牢牢挂住,生怕他给她掉下去似的。
    俞北平失笑,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这么圆的一颗小脑袋,有时候怎么尽犯傻呀。”
    “你说谁犯傻?”
    “难道不是吗?”俞北平抱着她进了卧室,给她倒了杯水,“喝点儿水。”
    汤子期不解:“干嘛要喝水?”嘴里这么问,手里还是乖乖接过来了。
    俞北平说:“明明心里还满腹疑问,手里已经反射性地接了过来,这不是犯傻是什么?说好听点叫慢半拍,说难听点就是二傻。”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汤子期这下不干了,扔了杯子过去扭打他。
    这种打情骂俏,俞北平早习惯了,反手就剪住她的双手,背到她身后,把她压到被子里:“还逞能不?”
    “俞北平,你混蛋!快放开我!放开!”她拼命扑腾,使劲晃动着两条小短腿,可惜脸被按在被子里,无论多大的劲儿都使不出来。
    俞北平看她模样可怜,大发慈悲地松了点儿劲:“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了你。”
    “你再不放我,以后就给我睡客厅!回了北京,你别想进主卧。”
    “你有钥匙,我也有钥匙。你忘了?”
    汤子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抛出杀手锏:“王八蛋,我要离婚!”
    俞北平不吃这招,稳得很:“你话你一个礼拜要说三五次,还没厌啊?咱能不能换一招?”
    汤子期就差没被他气晕过去了。她不挣扎了,把头埋到被子里,闷喊了一阵,趴在那边不动了。
    俞北平这下急了,忙松开手,有些担忧地拍拍她的肩膀:“不会哭了吧?小祖宗,你都欺负我那么多次了,就被我说了两句就受不了了?要不要这么较真啊?哎,咱就是玩玩。子期,子期……”
    这时,汤子期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操起手边的枕头往他身上一顿猛捶,把他从床头打到床尾。
    “我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俞北平,你个王八蛋!我非捶死你不可!”
    俞北平也不敢反抗,怕伤了她,只好一路闪躲,嘴里赔笑:“我不对我不对,我是王八蛋。你打我吧,好好出出气,别憋坏了。”
    她闹得很了,把他挂在衣架上的军装都连带着衣架扫到了地上。
    “砰”一声,铁架子落地,把实木地板砸出了一片白色的凹陷。
    汤子期不动了,愣愣瞧着。
    这下,可真是闯祸了。
    可这不是家里的房子,而是俞北平租住人家的。
    汤子期看看那坑,又看看他,手里的枕头不自觉落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扔了‘作案工具’有什么用?不还是你弄的。”
    俞北平苦笑,过去把衣架扶起来,又弯腰检查那凹陷。这地板不错,那么沉一铁架,这么直直砸下来只砸出了白白一点儿,直径不过三四厘米。
    可见,这是真实木,不是多层板压合的劣质产品。
    “现在怎么办?”汤子期眼巴巴望着他,等着他这个主心骨给拿主意。
    俞北平没好气:“别每次闯了祸才想到我。”
    这会儿她倒是老实,乖乖站在一边,垂着头,也没反驳他。
    俞北平起身,叹气:“没办法,走,跟我一块儿负荆请罪去吧。”
    第064章 老夫老妻
    对方很宽容, 压根没在意汤子期的冒失, 俞北平提出要给人家换地板,他都拒了。
    老头儿在朝南的窗户口,手里还夹着烟,边倒水边半弓着身对他们笑:“能有什么事儿?这又不值什么钱。这么多年了, 也该换了。”
    “到底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远来是客,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您要觉得舒坦, 我心里就踏实了。”
    俞北平这么老道的人, 也被这人的热情弄得很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就和汤子期逃也似的溜了出来。到了外面,他还拍胸口:“这边风情忒‘淳朴’。”
    “你是想说啰嗦吧?”汤子期白他。
    俞北平告诫她:“有些话,搁心里就得,没必要说出口, 不讨人喜欢。”
    “你不喜欢?”她看他。
    俞北平笑, 揽住她的肩膀,低头啄了她一口:“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她伸手推拒,却被他捉了,放在唇下吻了吻。
    “走吧。”
    “去哪儿?”
    “送你回去啊。你想去哪儿?”
    “我不想回去。”
    他回头, 她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也不点破,可意思都在眼睛里。俞北平会心一笑,半开玩笑地侃她:“最近忙, 白天夜里不停地加班,可不能纵欲过度,不然,治你个大罪。”
    汤子期没料到他脸皮如此之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就这么直勾勾说了出来,惊得她都忘了唾弃。
    老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啐道:“你能有点廉耻心吗?”
    “老夫老妻的,要什么廉耻心。”
    她扑过去,他利落地一个闪身,直接到了她后方。
    汤子期体育不好,一滑一跌就崴了脚,泪眼汪汪地坐在地上。
    崴过脚的人都清楚,一开始,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甚至眼前还会有片刻的晕眩,继而才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汤子期坐那边动都不敢动,疼得龇牙咧嘴。
    俞北平蹲下来给她查看,眉心皱得很紧。
    “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也是难得的严厉。
    她这下不跟他闹了,委屈:“疼——”
    “别动!”
    她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眼巴巴望着他。
    俞北平也是好笑,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让你脚别动。”
    汤子期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点点头。
    他给她按了按脚:“没事儿,就崴了一下,没伤到筋骨,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按按就行。”
    汤子期期期艾艾:“那要不要去医院啊?”
    她现在的模样特别乖,很像求解医生的小朋友,俞北平被逗笑了:“去什么医院,我给你看,你给我钱得咧。”
    “这种时候你还涮我?俞北平,你有没有点儿良心了?我是为了谁才变这样的?”
    这还怪到他头上了——俞北平在心里叹气,明知她强词夺理,也没和她吵:“成,都是我的问题,都我害的。我的小祖宗,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你背我。”
    他没二话,在她面前蹲下来。
    俞北平俯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吊了上去。
    俞北平叹气着起身,垫起她的屁股:“麻烦你下次轻点儿,别这么大力,我要没个准备,咱俩就一块儿摔个狗啃泥了。”
    “知道了!”她还理直气壮呢。
    俞北平笑笑。
    ……
    回去已经很晚了,都快午夜了,汤子期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她坐在沙发里,受伤的脚高高架在沙发把手上,手里拿着遥控,手边放着果盘,慵懒地换着频道;不时抬一下眼皮,看看厨房里忙碌的他,时而又磕两口手边的水果。
    这模样,像极了旧时候监察农工干活的地主。
    俞北平拴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碗,背影还是那么峻拔迷人,她吹了声口哨:“洗干净点儿,明儿还要吃呢。”
    “坐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什么时候自己也来洗洗?”
    “你自己吃的,干嘛要我洗?”
    “那在北京呢。你什么时候洗过碗,干过家务?”
    汤子期有点心虚,声音也低了,嘟哝:“咱家不买了六个‘扫地机器人’吗?改明儿,咱再买两个洗碗机好了。”
    “亏你说得出口。”俞北平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把洗好的碗搁台上晾干,“洗碗机也要人一只只放进去,然后再一只只拿出来的。你以为真是全过程自动洗碗啊?就你这懒货,我要不在,给你脖子上挂个饼,你都懒得转头去啃另一半。我要真出门了,还不是天天外卖。还洗碗机呢?买了你也懒得洗。”
    这么□□裸被拆穿,汤子期又气又恼:“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我偶尔也打扫的!上次,上次我也洗过一次碗!”
    “就过年那次,还是家里来了客人,咱爸过来,你为了面子才洗的,一直说到现在。”
    汤子期被噎得哑口无言。
    俞北平回头,戏谑看她:“得咧,别争了,不洗就不洗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干这些,汤大小姐。”
    汤子期撇撇嘴,可也没辩驳。
    因为,她真没理。
    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她调来调去,干脆放到电影频道的冰雪奇缘,拆了包身边的零食。
    俞北平这儿还这没零食,这几包是刚刚在下面超市买的。她本来想买薯片和辣条,俞北平不让,怎么说都不行,说影响身体健康。
    她只好退而求此次,买了两包坚果和花生。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成,一些生活习惯也像极了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三十出头的人,却像六七十岁的大爷,吃什么都要讲究养生。别说,他平日还真不吃一点垃圾食品,油炸的都不怎么吃。
    他酒量好,可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除非到饭局上。
    俞北平洗好碗,过来说:“明天陪你去买新衣服吧。”
    “干嘛?”她狐疑地看向他,“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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