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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候,系统提醒,飞机的油耗已经接近临界点,马上就要坠落了。
    傅时寒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打开了舱门准备跳伞:“距离太近,恐怕会受点伤。”
    即便是说这样的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可能吃不了午饭了。
    “如果能有幸够活下来,我傅时寒的命,从今往后,只属于一个人”
    说完之后,他一跃而下。
    霍烟紧悬的一颗心骤然松懈,全身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我傅时寒的命,从今往后,只属于一个人。
    霍烟要紧了牙关,狠声道:“这是你说的,你必须说到做到。”
    听到霍烟主动提出,要跟队搜寻的事情,傅时寒直系的领导刘立一口拒绝:“这不是胡闹吗!那片原始森林位于边境地带,有多少极端组织和毒贩在那一带活动,你要去,这有多危险。”
    “如果他真的活着,你们找不到他,可是可是我有办法找到他。”
    霍烟的坚持,还有周小杭在一旁保证说情,肯定会保护她的安全,组织商议之后,终于决定让她跟队进入原始森林。
    雨后的森林弥漫着潮湿而又生涩的腐殖质气息,吉普车驶入了森林腹地,围绕着机身坠毁的坐标点辐射式搜寻。
    因为森林里很有可能会撞上极端组织的成员,因此傅时寒落地之后,肯定会选择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躲起来。当然这样做,极端组织找不到,也给搜救工作增加了难度,尤其是如果他受了伤昏迷过去,偌大的丛林,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小杭十分好奇地询问霍烟:“嫂子,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啊。”
    霍烟下了车,四下里仔细寻找,一面解释道:“小时候傅时寒陪我玩捉迷藏,我太笨了总是找不到他,后来他就会故意在宅子里留下线索,有时候是一个钥匙扣,有时候是一只拖鞋,引着我找到他。”
    周
    小杭笑了笑:“你俩还真会玩啊。”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发出声音,让他知道我已经到附近了,一定要藏好。”
    果不其然,按照霍烟所说的,一个小时候,搜寻小组在一条蜿蜒的溪流边发现了傅时寒一只带血的鞋。
    这算得上是一个重要发现了,搜救小组士气大增,沿着小溪溯流而上,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洞窟边发现了半昏迷的傅时寒。
    “傅时寒!”
    霍烟连忙冲了过去,剥开他加在身上作为掩护的藤蔓枯草,他身上有不少割裂的伤口,潺潺地流着鲜血。
    尽管意识有些模糊,他还是能感受到霍烟的拥抱,微微睁了睁眼:“烟烟”
    霍烟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脑袋,用力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喉咙里像是被一阵酸涩给堵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默默地掉眼泪。
    傅时寒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眼睛里酝着温柔之色,声音微微有些虚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霍烟使劲用袖子擦眼角,擦的眼睛发红,傅时寒拉过了她的手:“不哭。”
    霍烟扶着他起身:“回去了,我带你回家,以后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
    “嗯,我答应你。”
    傅时寒再度睁开眼,并非如他所愿,能看到霍烟那张可爱又关心的小脸蛋。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沈遇然那一头卷毛,以及卷毛刘海之下,那双清澈无害的单眼皮,仿佛充满了对世界的期待和憧憬——“醒了耶。”
    傅时寒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耐地说:“给你三秒钟,从我面前消失。”
    许明意眨巴眨巴眼睛,听话地“噢”了一声。
    霍烟走过来,照顾着傅时寒坐起身,然后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傅时寒身上带了许多擦伤,都是降落的时候被杂乱的树枝和荆棘挂的,左手臂脱臼,现在用木板固定住。
    “有没有哪里疼?”她关切地问。
    傅时寒感受了一下,反正全身都疼,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疼的地方。
    于是他摇了摇头。
    霍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睡了两天,喏,你看,大家都赶过来了。”
    傅时寒环顾四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向南、沈遇然、苏莞几人坐在另一张病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来了。”傅时寒声音还有些虚弱:“都不用上班吗。”
    许明意指着沈遇然道:“这家伙当着全公司的人,跪下来抱着老板大腿哭说我兄弟命不久矣,再不去见最后一面可能就见不到了。”
    霍烟连忙“呸呸呸”,说他是乌鸦嘴。
    沈遇然看着霍烟专注削苹果的模样,笑着说道:“果然还是亲媳妇儿知道疼人啊,人这刚醒过来,便伺候着削水果,寒总真幸福啊。”
    话音刚落,只听“咯吱”一声,霍烟兀自咬了一口苹果,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哈?”
    沈遇然轻咳:“当我没说。”
    向南道:“讲真的,老四这一次也算是逃过一劫,当时的情况我只是听别人说着,都觉得惊险刺激。”
    苏莞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傅时寒摸着霍烟搭在他肩膀的手,说道:“我的后福就是我们家烟烟的了。”
    霍烟不愿再去回想这件事,一想到背上都能冒一层冷汗,只说道:“反正以后我会紧紧地看着你,你要是再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我再不原谅你了!”
    沈遇然道:“霍烟,这就是你小家子气了,寒总这是保家卫国,你能拦着他吗?”
    “我不管!”霍烟抱着傅时寒的手臂,将咬了一半的苹果塞进他嘴里:“以后谁都不能把他抢走了!”
    国家也不行。
    “啧,瞧你着腻歪劲儿。”苏莞笑道:“差不多得了啊。”
    几人在病房里陪傅时寒说了会儿话,笑笑闹闹,气氛特别好,带着劫后余生的畅谈。
    傅时寒二十多年以来,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活着真好。
    知交好友两三,一路相伴,还有青梅竹马的爱人,不离不弃。
    活着,真痛快。
    直到护士走进来,说不能打扰病人太长时间,让他们差不多就该离开了。
    众人让傅时寒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病房。
    傅时寒拉住了霍烟:“你陪着我。”
    霍烟乖乖地“噢”了声,将房间门关好之后,坐在了傅时寒的床边。
    傅时寒靠在垫枕边,说道:“我的手不方便,你主动些。”
    霍烟看了看他打着石膏的手,于是乖乖地伸出双臂,抱住了傅时寒的颈项。
    傅时寒另一只手环过来,搂住她,柔声问:“吓坏了吧。”
    众人面前的霍烟装得若无其事,而现在与他独处,她情绪便有些绷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我都怕死了。”
    傅时寒只能轻拍着她的背,时而吻吻她的额头,作为安抚。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傅时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坠机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会永远离开你,那时候我是很怕,我怕你哭,也你没有那么坚强。”
    霍烟倒在他的怀里,埋怨道:“我本来就不坚强。”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傻,被欺负了也不知道,一个劲儿傻笑,但是他们哪里知道,霍烟受了委屈,从来不会在家人跟前表现出来,只会跑到傅时寒跟前,委屈巴巴地抹眼泪,抹得眼睛都红了。
    傅时寒会逗她笑,带她去买牛皮糖,所有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一个人。
    如果他没了,往后余生,霍烟要怎样一个人面对。
    她没有那么坚强,到足以承受他离开的痛苦。
    “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森林里寻找最佳躲避的地方,中途好几次险些被林子里的散兵发现,从来没有那样一刻,我那样怕死。”他抱紧了她,嘴唇埋进了她的发丝:“我不想死,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不要再说了。”霍烟身体颤栗着:“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嗯,我答应你。”
    “对了。”霍烟擦了眼泪,抬起头来看着他:“许明意告诉我一件事,他说大一的时候我丢那五百块钱,不是他捡的,有这回事吗?”
    傅时寒搂着她的手顿了顿:“嗯?有这回事吗?”
    “对啊,我问你呢。”
    傅时寒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宝贝,我睡会儿。”
    说完他便躺了下来。
    “傅时寒,你不要装蒜。”
    “睡了睡了,晚安。”
    霍烟推了推他:“晚什么安,你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啊,好困啊。”
    “傅时寒!”
    7月1日,高原晴空万里,湛蓝无云。
    空军阅兵演习在这一天进行,地面和高空摄像机都已经准备好,视频画面将会在第一时间传回首都,与首都的阅兵典礼同时间进行,也在电视上进行直播。
    随着礼炮响起,空军阅兵正式开始,第一支飞入人们视线的是运输机梯队,它们组成了一道人字形,释放五颜六色的彩弹,在空中留下彩虹般痕迹,引来人群震震欢呼。
    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四海九州:“蓝天骄子,携雷霆之势,展风中雄姿,接下来进行检阅的是轰炸机梯队,它们具备远程奔袭,大区域巡逻等能力,是我军重要的空中远程打击力量,被誉为‘空中战神’。”
    观礼台前,许明意问霍烟:“傅时寒什么来?”
    霍烟说:“刚刚过去的就是他啊,你没看吗?”
    “什么!”许明意大惊失色:“怎么没人告诉我!我都没注意啊,卧槽,错过了向南,你也不告诉我。”
    前排的向南笑而不语,只有苏莞不想见这帮家伙欺负他,所以闷声说:“他们骗你的,傅时寒驾驶的是歼击机,不是这些。”
    苏莞突然和自己说话,许明意表情明显变得不大自然,轻轻“哦”了一声,伸手戳了戳霍烟的肩膀,指责她:“你跟老四学得越来越坏了。”
    沈遇然笑道:“她这是自己骨子里带出的坏,跟咱们老四没关系。”
    许明意不经意地侧过头,发现苏莞正往着他,他赶紧挪开目光。
    这时候,霍烟兴奋地说道:“来了来了!”
    许明意连忙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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