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牌塞到牌面里:“熬鸡汤我不擅长,你让夏初来。”
夏初立刻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那我开始熬了,时蜜小同学你听好了哈,不就是分个手嘛,虽然十年青春听起来挺宝贵的,但你浪费在一个人身上也是浪费,浪费在十个人身上也是浪费,你看你还节约了分手重新处的时间去奋斗事业,这么想来是不是不亏?”
时蜜默了一下:“我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遇到对的那个人,非得浪费青春?”
“啊对哦。”夏初恍然,“还有这个可能,稍等一下我捋捋,被你们碾压得有点头晕。”
时蜜:“……”
这位影帝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使。
过了一会儿,夏初把可能性捋顺,葱姜蒜重新下锅:“一开始就遇到对的那个人当然也有可能,不过那得特别特别走运,你看严穆就是遇童童那次把后面的运气透支光了,别人犯太岁顶多犯一年,他一犯十好几年……”
可惜这一次也没能熬完,严穆从麻将桌中间抄了废牌扔他:“夏初我特么又想揍你了。”
夏初把牌接下来,大声叫屈:“我话没说完呢,鸡汤不好喝你打鸡啊,不带打厨师的!”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唉,我们不提他了,换个切入点。其实吧,你这么想,一开始没遇到合适的那个人未必是坏事,因为人往高处走,当你变得更优秀的时候,自然也会遇到更优秀的人。就像我全年级排倒数第一的时候以为长成童童这样就是仙女,后来我叱咤娱乐圈了,再见到童童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追了三年的初恋,我当时咋搞的这么瞎……”
于是严穆终于把再揍他一次付诸了行动,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鸡汤也不能乱熬。
……
因为没人喝酒,麻将打了四圈天色也晚了时蜜便提议可以散了。
既然明天要搬家,确实不好闹到太晚,而且严穆的身体吃不消熬夜,夏初也要回家看孩子。
临走的时候,徐朗似乎彻底折服于时蜜这姑娘能和神仙斗法的魅力,非得缠着人家要微信号,时蜜不给就把主意打到童琪身上,死缠烂打地追到他们车上,不给就不下车。
他的理由很充分:“小童童,你忘了你和严穆没在一起的时候我给过你多少助攻吗?做人总要懂得知恩图报吧!”
无奈童琪根本不买他的账:“徐少,这些事一码归一码的,严穆是不是在你来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许看小蜜好看就动歪心思,你那时答应得好好的,不带现在变卦的,我们小蜜可是正经姑娘。”
这话徐朗一点都不爱听:“她是正经姑娘我也是正经大小伙子啊!过去看着不像好人全是严穆带坏的,我家那么有钱,我长得还帅,最重要的是双商正常四肢健全审美良好,而且我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就想没事找她打打麻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龌龊吗?”
童琪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是的。然后由严穆做主,把车门拉开,把他踹下去,再把车门关上总共分三步,开车走人。
从这里回家的路程有点远,一开始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后来到了一处红灯,发觉车里似乎安静了好一段时间的童琪侧头望去,看到严穆阖着眼睛陷在座椅里,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红灯结束,童琪没再打扰他,只是把车开得更稳了一些。
她想起临走的时候时蜜和她说的话。
时蜜说:“童童,今天谢谢你,也帮我谢谢你家严穆。我这边不要紧,你不用操心,也不用再让严穆帮忙费心了。”
童琪看出她是真的想开了一些点点头:“和我们就别客气了,以后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就成,除了介绍对象手头上暂时没有合适的,别的都没问题。”
时蜜跟着她笑了笑:“好,我自己会调整。你别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也多注意一下你家严穆,我和他见面次数不多,总觉得他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算牌的时候也好多次心不在焉犯低级错误,他最近要操心的事挺多,别是累坏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怕你担心没和你说。”
到家之后童琪把车停进车库,轻轻摇醒了坐在副驾驶的男人。
“醒一醒,回去再睡。”
严穆睁开眼睛缓了缓神,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睡了一路,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迈下车的时候又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小心点啊!”童琪生怕他摔了,急忙跟下车,发现他一开始的几步走得特别踉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童琪不敢再让他自己走了,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扶住他,又在他刚要开口说没事的时候瞪了瞪眼睛,“不许说没事!我才嫁给你多久,一点都不想当寡妇,不舒服赶紧去医院,是累的从明天开始就在家休息,我不会偷电动车靠码字一样养你。”
严穆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坦白:“是真没事,去年的时候比这个严重,钉骨头上的钢板钢钉没拆,到换季又赶上阴雨天会疼。”
童琪恍然,她之前就听人说过,骨折过的话一般都有这个毛病,尤其是他身体里那些金属部件没拆会更加严重。
只是他说的云淡风轻的,折过那么多骨头得多疼啊……
童琪心疼坏了,一双柔软的小手按揉在他受伤最严重的右手臂上:“这样会好一点吗?”
她按的力道很轻柔,确实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疼痛,严穆吸了口气:“亲一口好得更快。”
童琪凑过去在他唇角上碰了一下,但吃过肉的男人明显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扯她过去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好好亲。”他把她压得更近。
童琪脸涨得红红的,抿抿唇要亲上去,却因为额头上触碰到的异样温度停下动作。
“严穆,你好像有点发烧。”
说罢她一下子退远,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更坚定地说:“绝对发烧了,你等等我去找体温计。”
她从他身上翻下来,赤着脚“哒哒哒”地跑去翻药品柜。
严穆:“……”
他快恨死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了。
第47章
自从童琪搬进来, 原本混乱的药品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她很快找到体温计, 又看着严穆夹够五分钟, 才放心地抽出来亲自看。
确实发烧了,37.5c, 不算高,但绝对不是放任自流明早就会降下去的温度。
严穆这种情况不能不查明原因随便吃退烧药, 童琪便打电话给他的主治医生, 医生对他会在这个时候发烧倒不是太意外。
“都是内固定排异闹的,创口内有炎症, 影响得人会发烧, 你先给他吃点退烧药没关系, 保险起见明天带来医院看看。”
知道是排异反应的正常表现, 童琪多少放宽了心,然后从药品柜里找了对胃刺激相对较小的退烧冲剂,烧水冲开后端到严穆面前。
“今晚不许忙别的了, 吃过药就乖乖去睡觉。”她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严穆听话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把药喝下去,然后要抱抱。
“药好苦,给点奖励, 我想吃糖。”
只要他乖乖的, 童琪向来会满足他这些幼稚的小请求,立刻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拉着他的手回卧室。
……
第二天一早, 严穆推了个会,被童琪载去了医院。
这地方他过去基本上每个月至少光顾一次,各处的地理位置走得比自己公司都熟。现在发现好几个科室换了位置他都不知道,才恍然上一次来是三个月前的那次胃出血。
再之后和童琪同居,戒烟戒酒健康饮食,好像真如顾亦晗说的,只要他怀揣着希望想活,就可能一天天活下去,慢慢陪童琪一辈子。
既然是骨头的问题,拍x光ct是基本操作。
等到该拍的片子拍完,严穆先被安排在病房休息,童琪则被医生叫出来,把骨片的情况指给她看。
“可以确定是内固定排异的问题,他体质太差,排异反应一直比一般病人严重,之前都靠药物维持,可是服药两年难免会产生抗药性,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换药,风险较小不过治标不治本,一个是直接手术摘除内固定,但手术的风险我们这边还需要评估。”
童琪听说确实是内固定,不是其他的问题稍稍松下的那口气,又伴随着医生说的手术风险提了起来,低头看着严穆那几处内固定的片子,即使不是专业,也能看出情况确实不太乐观。
“尽量还是能做手术要做是吗?”她心疼他做手术遭罪,但排异这么严重,肯定是越早摘除越好。
医生把片子收好地给她:“不好说,如果能先换别的药控制一下情况再等等也行,他身体还是虚,怕撑过了手术也撑不过恢复期。反正这几天先让他在这里住下,我们研究一下他的情况先把过渡期的药定下来,而且他还发烧,像他这种情况走到肺炎致命,在医院呆着也有保障。”
于是童琪只得心情沉重地回到病房,将他很可能又要住院的消息告诉给严穆。
“医生说要观察一下给你换药能不能做手术,而且最好在医院把烧退了,这样回去也放心。”
她这副担忧的模样落到严穆眼睛里居然还觉得挺可爱,不同于童琪,他对又要住院这件事的接受度还比较高:“那就住呗,看你进来的表情,我还以为医生告诉你我没剩几天,住院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是以一种乐观积极的心态接受治疗,这对童琪来说就足够了,回家给严穆收拾东西的时候顺便改了存稿箱里今天中午这章作者的话,通知读者她可能要断更几天,恢复更新的时间会在微博和文案上另行通知。
——难道是要婚礼了吗?
——啊啊啊终于等到你,严穆小哥哥微博什么时候公布消息!
——感觉是婚礼。
……
童琪做午饭的时候刷了刷评论区,面对读者们的猜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没有女人不期待婚礼,但真实情况偏偏和婚礼南辕北辙。
下午打了点滴,严穆的体温暂时降了下来,不过可能是退烧药还是对胃肠有一定刺激,中午吃进去的东西基本都吐干净了。
“没事,缓一缓,晚上应该就好了。”严穆好像已经习惯了,“待会儿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人力部,让他们通知各个部门负责人我不在这几天旧项目一切照旧,新项目他们觉得可以的就批不用请示,需要我敲定签字的东西不急的就等等,急的话直接送医院来。”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整改,投资公司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依赖严穆运作了,至于炎夏,基本和转到顾亦晗名下只差个股权转让流程,总之他现在安心住几天院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下午的时候夏初还是打电话过来:“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住院了,这次又是哪儿的毛病?”
“就是他身体里的那些内固定,原本抗排异的药不太管用了,他还有点发烧,医生说观察一下看能不能直接做手术摘除。”童琪没瞒他,“你爸妈和我爸妈那边也先别说了,省得他们担心,应该没事。”
“成。”严穆这身体进医院不是什么新鲜事,夏初没大惊小怪,“那医生说现在能拆吗?”
童琪叹了口气:“可能不太行,上午的时候医生本来说观察一下,但可能是用退烧药刺激胃的原因,中午吃的东西又吐了。现在还是没做手术的情况,要是做了手术各种消炎药一上怕是更吃不进东西,营养跟不上创口不容易愈合,尤其是他肋骨上也有固定,得开胸,所以医生的意思是先换药,等情况稳定稳定他身体条件好点再说。”
“那也没办法。”夏初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反正我这段日子不进组拍戏不接综艺,除了在家看孩子玩直播没别的事,有能用到我的地方你直说。”
好像包括严穆在内,所有人面对这次住院的态度都很乐观,童琪挂断电话之后也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因为这段日子严穆的身体情况一直在好转,所以她才想当然地以为他没事了,只要她继续帮他好好调养,他就会完全好起来。
事实上严穆的情况也确实比过去好了很多,听医生说去年这个时候,说是在鬼门关里又走了一遭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想到状况还是一点一点变好的,童琪也没理由再沮丧下去了。
她问过医生,据说冰敷能一定程度缓解排异处的疼痛,就去找护士要了冰袋,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发现严穆在看微博,瞧见她进来才把手机扣在一边。
“看到你发断更通告了。”他对她笑笑,“我这样属不属于影响你工作。”
童琪知道他一定也看到了那些关于婚礼的猜测,把冰袋放在一边坐到床上:“算啊,而且大家都猜测这次是以准备婚礼的名义影响的,等你好了不赔我个婚礼说不过去。”
“嗯,赔,必须赔。”严穆连连点头,“要不我住院这段时间你先看看婚纱和钻戒。”
“当时顾亦晗的婚纱好像是高定的,不过我觉得她那家的设计师不太见过世面,婚纱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你可以考虑一下你喜欢什么图案,我们再找设计师的时候可以找那种会拿金丝往上绣的。”
“钻戒的话,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粉色,我听说最近有个5克拉多的粉钻在瑞士有拍卖会,我让夏初去跑一趟帮咱们拍回来做戒指?”
童琪:“……”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她老公的审美根本不是总裁,是纯纯的暴发户啊!
她抬起他的右手臂,把冰袋敷上去的时候听到严穆“嘶——”了一声。
“嫌钻石小了我们再拍大的,至于谋杀亲夫吗?”
童琪:“……答应我,婚礼的一切物件都由我做主,你一根手指头别插好吗?”
最初的低温刺痛感之后,原本的钝痛倒得到了缓解,严穆呼出一口气:“听你的,你做主,只要最后把我领进洞房,你想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