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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山“啪”地把杯子摔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永远都不失冷静的a区柏将军难得一见地失控了。
    “你是说,修斯可能参与了这件事?”柏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
    “是。”
    柏山的手背顿时青筋暴起。
    “不、我是说……有可能。”
    情报准确度几乎是百分百的得力助手告诉他,他的儿子可能是联合西宇宙“偷走”伊丽莎白的人,柏山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他只知道,柏修斯完了。
    *
    “滴,销毁进程已达百分之七十五。”
    第65章
    渺茫的星际之中,一艘艘运输舰在飞速地前行,舰队外有约莫三四十台超级机甲护卫。极速飞行产生的呼啸声和发动机的声音被彻底地吞噬在星空里,再多波涛汹涌的暗潮都成了寂静无声的冲刺。
    柏修斯在那舰队围着的最里头的军舰上。
    他看着军舰的小窗外,对着那星星点点的夜空出了神,身后不远处的急救床上是已经毫无呼吸的伊丽莎白。
    卡尔守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张跟莉莉神似的脸颊,有些恍惚。
    “他们长得真像。”卡尔喃喃说。
    柏修斯依旧看着窗外,没有理他。
    “他们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是孪生姐弟,是莉莉告诉我的。”
    “其实她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因为他们真的太像了,伊丽莎白又那么有名,我早就知道。”
    卡尔出神地看着没有了呼吸、跟个布娃娃一样安静躺着的伊丽莎白,脑中却想起了曾经。
    “我的母妃出生不受重视的家族,为了振兴家族,她设计爬上了父皇的床并怀上了我。”
    “西宇宙的生育率一向极低,又都信仰宇宙神教,从来没有打掉孩子的说法,于是我就这样被生下来了,成了父皇最厌恶的儿子,直到我七岁,我见过我父皇的次数都不足三次。”
    “第三次见到我父皇时,他已经老死了。”卡尔低头自嘲般地笑了笑,“也许是老死的吧,那时候他已经七十八岁了,我的兄长们都这么说,谁知道呢,那时候……”
    柏修斯似乎并不想听他讲述自己的历史,打断他:“我并不好奇。”
    卡尔说:“我知道。”
    柏修斯:“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救活伊丽莎白。”
    昨夜并不是他们约定好的将伊丽莎白带走的日子,早了一天。
    柏修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贸然带走伊丽莎白会留下多少洗不清的证据和麻烦,他本来是做好的完全准备,想要借助夏尔和西宇宙留在中心医院的内线的帮助,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顺便给自己做好不在场证明。
    可谁都没想到,伊丽莎白突然出事了。
    他像往常一样去病房找伊丽莎白时,一进门便看到早上分开时还活蹦乱跳的伊丽莎白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把人抱起来小心地喊了又喊,没把人喊醒,拍了拍,也没把人拍醒。
    颤着手把指头伸到他鼻子下头一摸,没有气儿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地让他一瞬间大脑空白,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他直接通知了留在a区的卡尔,来不及联络夏尔,就这样漏洞百出、大张旗鼓地带着伊丽莎白闯出了中心医院。
    跟卡尔早已暗中准备好的人接头,一路上由于有他出示的身份证明,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行踪,就那样奇迹般地离开了a区。
    等到a区的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上了机甲。
    极速飞行三小时后,上了候在星际站口的西宇宙超音速战舰。
    窗外的星空缓慢地向后移动,原人类联盟所在的那颗星球越来越小,但依然能够用肉眼看得见。
    好像飞得并不是很快。但脚下微微颤动的战舰和耳边嗡嗡的轰鸣声告诉他,实际飞离的速度并不是那么慢。
    如果坐星际列车的话,两颗星球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天不到的路程,用战舰会更快些,只需要一半的时间,或许一半的时间都用不到。在踏上西宇宙战舰的一瞬间,柏修斯就知道,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原人类联盟了。
    来不及做任何告别,就这样离开了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想到他的父亲,想到唐清,想到他的兄弟和战友,想到老房子……他想到很多很多。
    柏修斯抬手在虚空中摸了摸窗外那颗愈来愈小的蓝色星球,然后闭上了眼:“如果不能救活伊丽莎白,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毁了西宇宙。”
    “你毁了西宇宙我会更高兴。”
    柏修斯回过头。
    卡尔淡淡地说:“那是个再冰冷不过的星球,没有人情味,充满着暴力、血腥、冲突,从底层到皇室,无一例外。”
    “你知道西宇宙历史上曾经是个什么地方,那是原人类联盟流放重大罪名罪人的牢笼,说个不好听的,西宇宙的人都是些罪犯的后裔,从基因里就带上了罪恶的烙印。”
    “博士跟我说过,他们没有救了,那是一颗迟早会被自己灭亡星球。”
    柏修斯问:“你说的博士就是那个智能人之父,创造莉莉、伊丽莎白和唐清的人,对吗?”
    卡尔点头。
    “博士一开始创造智能人,初衷并不是要发动战争夺取资源,而是在上一次宇宙战争中对西宇宙极度失望了,西宇宙对外作战,而对内却同时在内乱,军队在外作战,而失去军队威胁管控的西宇宙内部的局面则变得完全无法控制,那时候到处都是烧杀劫掠、强|奸滥|交,没有道德,没有约束,令人作呕。”
    “博士的家人是被人无辜屠杀了的,他的妻子被恶人轮|奸致死。”
    “他憎恨一切的西宇宙人,认为那些人不配为人。”
    柏修斯说:“所以,他想到了制造一批新人类,用新人类来代替西宇宙人吗?”
    卡尔笑了笑:“是也不是。”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道:“还有两小时我们就进入西宇宙外围了。”
    柏修斯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伊丽莎白,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能够让他活过来吗?”
    “我不确定。”在柏修斯发怒前,卡尔继续补充道,“最终执行手术的是博士,我没有办法确定他会不会让伊丽莎白活过来。”
    “什么意思?”柏修斯走过去一把揪着卡尔的领子粗暴地将人提了起来,压抑着怒气,“你刚开始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救活他。”
    卡尔被揪着的领子勒得难受,把他的手硬掰开,舒了口气道:“我是那么说过,那时候博士只有伊丽莎白一个明确的目标,他自然会为伊丽莎白倾尽全力,可是现在……博士找到了复制体二号。”
    “复制体二号?”
    卡尔看了他一眼:“就是你的妹妹,唐清。”
    柏修斯一拳砸在墙上,低吼:“一个伊丽莎白就够了,你们竟然还打唐清的主意?”
    “不是我们,是博士。”卡尔接住他飞过来的一拳,继续道,“我想带走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伊丽莎白,就算醒来会忘记所有,我也不希望莉莉的芯片落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手里。”
    柏修斯强忍着暴揍对方的冲动:“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人比我更想莉莉活过来,如果有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你。”卡尔还有心情开个冷玩笑,见柏修斯神情真的不太好,他才收了故作轻松的姿态。
    “博士留在e区的间谍已经找到了唐清,但愿你的妹妹能够被好好地保护起来,如果她被成功带出来,那么……”
    “一切就不好说了。”
    *
    成功让霍顿把友情升级为爱情的唐清还沉溺在甜蜜蜜的氛围里不能自拔,她自从霍顿主动亲了她以后便一直傻乐呵个不停,跟在霍顿身后一步都不离。
    霍顿看书,她就在旁边看书,也不是看书,是借看书之名行光明正大偷看之实。
    霍顿写字,她就在趴在霍顿肩膀上,吹霍顿写得好,马屁一个接一个地拍。
    霍顿看个视频,她就抱着他胳膊蜷在沙发里,一边看视频一边时不时地亲他一下。
    “我说……”
    “嗯?”唐清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霍顿,满头粉红泡泡。
    “……算了,我去洗澡。”霍顿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沙发上起来,唐清也一个蹦子跳起来。
    “我也去!”
    霍顿扶额:“你去干什么?”
    唐清笑着眼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去帮你洗澡啊。”
    霍顿眉毛一横:“你帮什么?”
    唐清抿着嘴,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单纯又无辜,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样子:“你现在是孕夫了嘛,得注意安全呀。”
    “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就……比如滑到什么的。”
    “浴室有防滑措施,我也不可能滑到,再说了,就算滑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omega的生育能力是出了名的,霍顿的身体已经算是不怎么好的了,但当初伊丽莎白演唱会出事,他上机甲作战时挨了那么重的一击,依旧好好地把胎保下来了。
    如今虽说身体不如之前,但摔上一跤问题是不大的。到底是个omega,不至于脆弱到那个地步,也不知道唐清整天在想些什么。
    唐清“嗯嗯啊啊”半天,小心道:“万一呢?”
    “你就那么想我有个万一?”
    唐清讪讪地笑了下,嘟哝着:“就是、就是担心嘛。”
    霍顿分辨不出她这个担心是真的担心,还是想勾引他的担心,但是他跟唐清这段时间这么在一起也没有过任何太过越矩的行为。
    对方的克制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明明白白。
    虽说他没有腺体了,但是唐清跟别的alpha不同,她是能够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的。信息素的气味对于一个alpha的刺激和吸引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当初他因药物被迫发情,唐清找到他家时,他光是听见唐清的声音就已经难以忍耐了,后来把人放进来后更是,扑面而来的alpha气味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失控的羞耻感一次又一次袭来,他不得不用顽强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忍耐,可就这样,依然忍不住主动上前去触碰唐清,仿佛光是碰到对方的肌肤,他浑身的躁动便能缓解一些。
    那时候双方还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便是这样,而现在情到深处,两人又互诉了衷肠,爱情的催化剂比催情剂更可怕。
    他自己是因怀孕进入中期没有了太多的冲动,可是看着唐清时还是会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连他自己都这样,更不要说年轻健康、又对他一往情深的唐清了。
    “那、那你去洗吧,小心一点啊,我先去卧室,去卧室床上等你。”唐清偷偷掐了一把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下来。
    她觉得嗓子干得不行,霍顿身上的甘霖气息越来越浓,在鼻尖飘来飘去,挠得她那颗心又痒又颤。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曾经亲密的瞬间,亲密的体温还有对方或沉着或急促的呼吸。
    耳朵烧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烫,估计霍顿也看到了。后背、头顶、鼻尖都开始发热冒汗,她觉得自己快要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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