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秀星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挑刺道:“我跟你说,好歹我也是做过这方面辅导的。”
“像我们这种犯罪系数的人,找配偶也是有讲究的,那谁说过的什么理论来着,总之大意是按照概率来说,我们更可能和犯罪系数高的家伙相互吸引。”
“所以你人是在哪儿认识的?可靠吗?别说我说话不好听啊,要是为了恋爱影响工作可是不好的。”
塞拉挥了挥手:“不会!人家色相可干净了。”
接着一想这熊孩子说的话虽然颠三倒四没头没尾,倒还真有点道理,她之前不就是容易被混蛋吸引吗?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塞拉信心的挺起胸脯道:“因为场景特殊的原因,我当时就测过他的色相了,那可真是和小朱同一个级别的精神美人啊!”
常守朱在公安局就是出了名的精神美人,不管再大的压力,第二天保管恢复良好。
像现在人普遍担心的色相问题,在她这里倒是小事,很是让周围的人羡慕。
众人听塞拉这么说,倒是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塞拉这家伙长得一脸聪明相,但老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被骗。
有时候当警察的就是会产生各种奇怪邪门的直觉,只不过西比拉系统在这个时候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如果对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色相极其纯净的话,除非发生重大变故,道是基本可以判断人品没什么大问题。
接着就聊到了之前狡啮慎也他们调查的人体塑像事件。
通过背景调查,他们发现了樱霜学园有位女生的背景有可疑之处。
是个叫做王陵璃华子的校园偶像级别女生,容姿端丽,精致得像人偶娃娃的女孩子。
对方的父亲是西比拉系统现世前著名的画家王陵牢一。
据说对方的画作风格大多是悲惨少女,理念便是通过直面内心的阴暗残暴,而培养约束它的良知。
然而现在约束不用自己培养了,有西比拉系统帮你培养,虽说最终结果和王陵牢一的理念相符。
但被动的制约束缚了人性的光辉的同时,也扼杀了那名画家的理想和灵感。
据说现在整个人在疗养院里行尸走肉般活着。
而这次发现的人体塑像制作,虽然和之前狡啮慎也的部下佐佐山警官受害事件,很大一部分像是模仿犯的痕迹。
但‘作品’更存在这一种纤细之感,如果将杀人比作一种类似与绘画音乐之类的艺术的话。
这就好比技术上的大同小异,而风格之前却千差万别了。
按照唐之杜他们的分析,这次事件不管是受害人还是‘作品’出来的表现形式,都和王陵牢一的画作风格类似。
当然光凭风格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不可能将人定罪的。
于是就得调查对方最近的心理指数记录,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记录是空白的了。
狡啮慎也和常守朱他们准备今天再跑一趟学校,而塞拉他们则接到了公共建筑损害的报案。
在西比拉问世之前的东京倒是一天会发生不少类似事件,毕竟生存压力之下,总有人喜欢背人耳目偷偷毁坏点什么发泄心中郁闷。
不说精力无处发泄的不良,就连看着衣冠楚楚的上班族有时候还会搞点事呢。
不过现在敢当着满街摄像头这么做的倒是少,一旦暴露在外面,基本上就没有秘密可言。
即便戴了面具偷窥,也就能被分析出本人数据,所以公共场合人们要比以前乖巧很多,但也压抑很多。
一般到这份上还敢闹事的,那都是自暴自弃居多,逮回来承担罪名不说,心理治疗这块也是少不了的。
塞拉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执法机器人已经把人给拘住了,看样子就是一伙儿混混集团。
穿着有点像地下乐团之类的,因为执法机器人没有攻击模式,只能拦截,这会儿正被这些家伙气急败坏的打砸呢。
塞拉他们赶到现场也没多交涉,麻醉模式一人一针下去就老实了。
有人来接手之后宜野座组也没有跟着回去,选择了继续在外边巡逻。
他们这边面对的工作倒是乏善可陈,不过常守朱组却有了重大进展。
王陵璃华子潜逃了,而樱霜学园又出现了两位受害者,花样年华的女孩子被残忍杀害的扭曲尸体被放置在宿舍后面。
两人均是近段时间以来和王陵璃华子走得很近的人,这种局面下几乎已经能够确定王陵璃华子绝对参与了其中。
不过以公安局和系统的能量,在即时发出通缉令之后,那女孩整个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连几年来每个月雷打不动去看父亲的日子也缺席了。
虽说这么推测有些武断,但以那女孩儿对父亲的崇拜,即便生死逃亡,但撇下父亲不管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合理猜测对方或许已经遇害了。
可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就面临这一个更沉重的事实。
那就是这起犯罪事件或许只是个开端,包括之前佐佐山执行官的遇害,有一只手正在背后操控,而他们却半点对方的苗头都没抓到。
塞拉对他们的结果挺唏嘘的,也很理解狡啮慎也有多么的挫败。
和不知面目的敌人对抗是最艰难的事了,而他却在这份痛苦中煎熬了好几年。
下班后一行人为了安慰调查这次事件的一组人,相约一起去居酒屋喝酒。
不过气氛刚热起来,槙岛圣护便打来电话,约塞拉晚上一起吃饭。
塞拉只得和众人道了声抱歉,又自罚几杯后出了门去赴约。
结果出店门居然看到狡啮慎也在外面躲着抽烟。
塞拉一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居然都没注意。”
狡啮慎也笑笑:“出来抽支烟透透气,一会儿就进去。”
塞拉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劝人,说实话她虽然感情不顺,但在惨烈的生死面前真算不了什么。
她这辈子算是顺风顺水,没有体味过狡啮君这种长年累月剜心蚀骨一样的无力和绝望,支撑与倔强。
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总会抓住狐狸尾巴的,到时候你找我一起抓人,我帮你抽死那缺德玩意儿。”
狡啮慎也一怔,然后眼神柔软了下来:“那可真是太可靠了。”
正说着话,就看到马路对面停下一辆跑车,车里的白发男子将墨镜取下来,示意塞拉上车。
狡啮慎也明显感觉到对方一出现,身边的同伴气场就变得雀跃起来。
想来对方就是这家伙的最近交往的恋人吧。
果然塞拉欢喜道:“那我先走了,有事情一定找我。”
“嗯!先去吧。”狡啮慎也道。
然后在塞拉跑向那边的时候,视线不可避免的和那个男人对上。
处于礼貌,狡啮慎也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对方勾了勾唇角,也同样点了点头回应他。
这稀松平常又生疏不带任何意义的场面招呼,可不知道为什么,狡啮慎也就是升起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看向跑向自己的恋人的时候明明满是温柔,可狡啮慎也仿佛错眼看见了毒蛇。
直到车子发动,绝尘而去,狡啮慎也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多喝了。
他摇头失笑,做警察的职业病还真是,看谁都像坏人。
明明人家都测试过色相指数的,比他这种潜在犯可是低了十倍不止的数据。
这时候不知西比拉真身的所有人,都对系统提供的数据盲目信任着,哪怕是狡啮慎也都不能免俗。
塞拉上车之后亲了圣户君的侧脸一下,他身上有很干净的气味,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但就像用柔软剂洗干净的白布被阳光充分晒干的感觉一般。
让人很想把脸埋到他身上去。
槙岛圣户摸了摸她的头,柔软浓密的金发被风吹着飘了几缕在他脸上,有些痒痒。
这触感像是传达到心底一样,心里也有些痒痒。
塞拉见他这样,便笑着道:“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槙岛圣户点点头:“上午看了一场不错的狩猎比赛。”
“虽然猎人和猎物的力量察觉悬殊这点有些扫兴,不过也值得一看。”
塞拉满以为是什么类似丛林对抗赛之类的项目,还道:“是什么游戏公司开发的全息游戏吗?”
“听着还挺有趣的,有空我也去玩玩。”
“哈哈哈……”槙岛爽朗的笑道:“如果是塞拉的话,猎人和猎物的地位恐怕会瞬间逆转,嗯!不过这么一想,倒是真的很有趣呢。”
“诶?游戏里的初始值大家都一样吧?别说这种还没完就让人扫兴的话啊,我玩游戏实际上很烂的。”
槙岛笑了笑,不置可否,又状似好奇道:“刚刚在居酒屋门口那位,是你的同事吗?”
塞拉以为他在暗示自己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或者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吃点小飞醋啥的。
对于这些恋爱中的调剂她一向乐在其中,便回答道:“嗯!他是我的前辈狡啮慎也君,同为执行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哦。”
“执行官吗?我以为是监视官来着。”说着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不,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冷静又理智。”
塞拉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好好一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现在凭空低人一等,这辣鸡系统有病。”
“嚯?听你的说法,其中还有不少曲折了?”
塞拉也不方便太多透露狡啮君的隐私,只得含糊道:“没什么,就是人家本来也是监视官的,几年前部下遇害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对当时的凶手产生了执着,每天拼命工作呢。”
槙岛圣户拨着塞拉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视线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想自己和公安局或许真的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因缘际会。
本以为找到即便在系统的支配下,仍无可替代的特殊存在已经足够幸运,不过现在看来,这份幸运还不止如此。
不过在这之前,他并不会将塞拉这边当做着手点,有趣的人聚在一起是幸运,但也是风险。
在他认为必要之前,尚且还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企图和思想给塞拉。
虽然她认为对西比拉存在着各种藐视心理的她一定不会阻拦自己的道路,但是意外的这家伙容易被规则绊住脚跟呢。
接着塞拉就听到圣户君告诉自己他从之前任教的学校辞职了。
塞拉虽然没有问得具体,但也从他话里话外有些知道他任教的学校好像是个女校。
她倒不是和人交往之后就疑神疑鬼掌控欲爆棚的类型,不过她家圣户君长得帅,气质也好,关键是那股堪比少年,但又全无那份稚嫩和任性的清爽感。
可见是不会少了女孩子暗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