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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质疑的目光全都聚集过来,沈初蔷吃惊地直了眼,这……这就是红杏侍郎啊!
    雍王摆摆手让林长卿站到一旁,冷冽的眼神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你告错人了,谁告诉你是林侍郎分配的宫室?你们的居所都是本王亲自分配的,你应该告本王徇私才是。”
    他眸光一转,看向了沈初蜜,果然成功地捕获了她复杂的眼神。
    ☆、反转
    沈初蜜心里咯噔一下,眸光慌乱的抖了抖,莫非真是他故意把自己安排在南苹殿的?就为了证明,她没有忘了当年的那一段往事吗?而现在被人家追问起来,以雍王如今的性子,会不会直接说出真相。若真是那样,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难得安宁了,还不得被人戳穿了脊梁骨?
    萧挚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从她凌乱的目光中了解了她的心情,不由抿唇轻笑:小蜜儿,还是这么信不过我,我会让你在众人面前难堪?
    那跪在地上的丁丽娇早已吓得体如筛糠,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每次都是额头触地:“殿下言重了,臣女不敢,万万不敢告殿下偏私。”
    雍王转过头去看着她,眸光中的温情消失殆尽,只剩下冷冽如冰刀一般的眼神:“你有什么不敢的,都已追问至此了。宫里选女官,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你要执行主子的命令,而不要去问为什么,主子这么安排自然是有缘由的。像你这般素质,根本就不配参选。不过今日既然你问到了,本王便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这居所本来就不是按照官位来安排的,你所谓的三品大员的女儿,只有你居住在主殿的厢房,那只是你认为的而已。这东樱殿为四殿之首,是以劳居。若论操持国事,费心理政,我大梁文武百官之中,自然要数严相最为辛劳。西荔殿以德居,段将军为国捐躯,段姑娘自幼丧父,她一边照顾病弱的母亲,一边教导年幼的弟弟,把他培养成才。堪称二十四孝好女儿,曾得圣上嘉奖。这北棠殿嘛,是以尊居,老国公爷是开国元勋,在大梁所有的公侯伯子男众爵位之中,首屈一指,卢家的人自然也当得起一殿之主。至于,你所质疑的南苹殿……”
    雍王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住话语,喝了口茶,幽幽的眸光扫过台阶下站着的众人,把几个主要人物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慢慢开口道:“南苹殿是以才居。”
    那丁丽娇早吓的不敢有半句怨言,雍王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只是一味的点头如捣蒜,再不敢说什么。严奴儿十分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看了看身边的表妹于彦。
    于彦会意,酸里酸气的说道:“殿下的意思,南苹殿的这几位都是我大梁最有才华的女子喽,怎么我竟不知,还没有开始比试,便已知道是谁最有才了吗?我听说丁小姐从小熟读四书五经,颇有才名,按理说应该在不在沈小姐和林小姐之下吧。”
    雍王斜斜地挑了挑眉峰,点头肯定的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没有笔试,如何能看得出来谁才是学富五车的才女呢?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于彦屈膝行礼,甜甜笑道:“回殿下,臣女于彦,拜见殿下。若依臣女浅见,不如让他们当场比试一下,也好让丁小姐输得心服口服,自然也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雍王冷笑:“于小姐头脑聪明,很会挑事儿,你不应该叫于彦,不如叫于挑更好一些。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何只有沈家和林家的姑娘可以住南苹殿。那是因为先师沈太傅曾中过状元,而林侍郎也是前科状元郎,难道她们的父兄不是最有才华的人吗?你们到说说,你们各自家里还有谁中过状元的?本王如此分配,难道不合理吗?”
    于彦被雍王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人群中已经有嗤笑声传来,还有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于挑”这两个字。她恨的暗自磨牙,却不敢表露出来。心里想着这雍王真是害人不浅,谁说他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如此轻松的两句话,不但把自己堵的哑口无言,还给她取了一个“于挑”的绰号,从今往后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岂不是要受尽耻笑。
    那跪在地上的丁丽娇已然回过神来,连连磕头:“王爷说的极是,我原本就该住在厢房,以后,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她不敢抬头,只听到头顶上雍王满含怒意的声音传来:“你认为你还有以后?既然你觉得住在厢房中的都是四、五品官的女儿,那好,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你跟她们一样。你的父亲丁怀养出了一个这样不懂事的女儿,想来他身上必然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只不过这大理寺卿当的时间还短,没有被陛下发现罢了?本王这就去御书房禀告父皇,不如直接把他撤成五品官,既避免以后铸成大错,又让你心里面平衡了,岂不两全其美。”
    丁丽娇吓得抖成一团,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抬起头傻愣愣的看向雍王,上牙打着下牙说道:“王……,王爷不可,求王爷千万不要这么做,若家父因此而丢了官职,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家,一死都难以谢罪。”
    雍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站起高大的身子,佛袖便走,丝毫不理会她的求情。
    安王萧仁有心说句什么,但是萧挚大步迈开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自归京之后,他的性子阴晴不定。若是自己叫不住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丁丽娇连连磕头都留不住雍王离去的身影,便一把抓住身旁严奴儿的衣裙:“严小姐,严小姐救我呀,求您救救我吧,我本来不……不打算说的,是……”
    严奴儿冷着脸用力甩开了她,冷冷说道:“关我什么事?你的事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你少胡乱攀扯人。”
    丁丽娇委屈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见台阶上安王和林侍郎也随着雍王离去,她急得只能在地上拼命磕头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忽听身旁传来一个温柔娇俏的声音:“雍王殿下,请留步。”
    众位闺秀吃惊的看向了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沈家二小姐。
    事已至此,雍王大怒,众人已经看得十分清楚。若有人再去求情,那便是自讨苦吃,沈二小姐又何必去碰这个硬钉子呢。
    沈初蔷和林咏絮也都悄悄的扯她衣袖:“姐姐,她活该,管她干嘛!”
    就在众人都觉得雍王殿下肯定不会搭理这求情之人的时候,就见萧挚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过头来。
    的确,若换成第二个人开口,无论是谁,雍王绝不会转头。但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在叫他留步,无论她要说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听上一听。
    “小师妹,何事?”
    众人惊得全部瞠目结舌的看了过来,刚才明明还怒火滔天的雍王,此刻这说话的声音竟变得如此温柔动听,竟然像换了个人一般。。
    丁丽娇看到希望,急忙转过头来,看清了帮自己说话的人,便急切的膝行向前,扑到沈初蜜脚边,拉住了她的裙子:“表姐,你救救我吧,表姐,爹和哥哥们会打死我的,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沈初蜜看着这个不懂事的远房表妹,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且放手,容我去跟雍王殿下说几句话。”
    她快步追上前去,走到萧挚身边,双腿屈膝就要跪在冰凉的地上。萧挚眉头一皱,伸手扶住了她,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个不懂事的丫头,居然要跟我行大礼?”
    “殿下,表妹年纪小,不懂事,受人挑唆才犯下大错。求殿下无论如何网开一面,放过她这一次吧,若真是因为她的关系,连累丁大人丢了差使,她还怎么能有脸回家呢?只怕今晚就要悬梁自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王爷开恩吧。若是丁大人真的不能胜任这大理寺卿的职务,将来即便要罢免,也是应该的,今日这般株连,恐怕对王爷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萧挚饶有兴味地研究着她的表情,她究竟是为这个莫名奇妙的表妹担忧,还是为自己一时冲动担忧。“蜜儿,就算你今日救了她,她也未必感激你,这种没良心的人,我见得多了,不值得可怜。她算你哪门子的表妹?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家跟他们家有什么亲戚?”
    沈初蜜仰头看向了他的眼睛,坦诚说道:“她外祖母曾有恩于我的母亲,母亲去的早,还没来得及……”
    一众秀女们在庭院中静默地瞧着这边,因为隔着一些距离,所以他们说的话听不清楚,但是却能看出雍王殿下眉眼温柔,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吓到自己小师妹似的。
    但是,这个小师妹真的有这么大面子吗?雍王殿下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谁说本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先亮一招起外号技能,闪瞎你们的眼……哈哈哈
    ☆、怎谢
    众人不敢直视两位王爷这边,眸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却又忍不住往这边瞟,心里都为沈家二小姐捏了一把汗。
    安王萧仁上前几步,温和说道:“三弟,对丁家的惩处确实重了些,既然小师妹……”
    “小师妹求情,本王自然会慎重考虑,皇兄,今日是开场第一天,若不严厉一些,任由那些鱼也乱蹦、虾也乱跳,岂不乱成一锅粥了?”既然小蜜儿开了口,雍王哪能不答应,但是他绝不会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安王白捡了去,便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好,”萧仁含笑点头:“本王还有事,便不多留了,这选女官之事,父皇已交由你全权负责,若不是皇祖母叮嘱我今日一定要过来瞧瞧,本王也懒得插手,今日这事儿你便看着办吧。”
    安王云淡风轻的走了,萧挚与沈初蜜四目相对,缓缓一笑:“小蜜儿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要求,我没有不答应的。即便今日之事再严重,我也会依你的,不然怎么能叫百依百顺呢。”
    他刻意的放缓了语速,把“百依百顺”的四个字说的温柔缱绻,令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从前。
    那年桃花盛开的时节,二人到林中空旷之地去放纸鸢。她让他高高的举着,站在那里不要动。自己拿着线轴跑出去很远,回过头的时候,他竟然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高高的举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我都开始跑了,你怎么还不松手啊?”她撅起小嘴看着他。
    “你没说让我松手啊。”萧挚满脸无辜。
    “你……你怎么这么笨?”她不满的用一双娇俏的桃花眼瞪着他。
    萧挚没答话,即便挨了瞪,也是眉眼弯弯、满脸温柔。只按照她的吩咐,在她再次跑起来的时候松开了手,帮她一点儿一点儿的放出去长线,让纸鸢高高的飞了起来。
    沈初蜜望着天上飞舞的大蝴蝶喜笑颜开的时候,萧挚才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帮她抻线,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不叫笨,这叫百依百顺。”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清亮的眸子里满眼的温柔,瞳孔之中的倒影,有她,有桃花。
    是啊,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他都乐意依着她。就算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从没有因为她不讲道理,而责备过半句。就算错了,他也会默默地帮她去收拾烂摊子,甘之如饴!
    当真是百依百顺呵,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没有依着她,也正因为这一件最重要的事,才让她生了气。
    雍王看着小蜜儿神游天外的表情,心里十分满足,她还记得二人当初的甜蜜美好,这比任何事都令他欢喜。
    雍王憋着笑返身回去,高大的身子威严地站在丁丽娇面前:“今日若非小师妹替你求情,本王定不饶你。既然小师妹苦苦哀求,本王便放你一条生路,今日这笔账暂且记下。明天开始第一场比试,把看家本领拿出来让本王瞧瞧,是去是留,再做定夺。”
    “是,谢王爷,谢王爷开恩。”丁丽娇趴在地上连连叩头不止。
    萧挚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路过沈初蜜身边时,自然又深深的看了过去。果然,那白净的小脸儿上染了两朵桃红,恰似那年在桃林中放纸鸢时的表情。
    百依百顺,是他对她一生的承诺。不急于一时,慢慢的,她就会感受到。
    雍王心情大好,昂首阔步地离去,沈初蔷和林咏絮这才凑过来拉着沈初蜜回了南苹殿。
    身边安静下来,沈初蔷才把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二姐,你为什么要救她?她分明差点儿害了林侍郎,差点害了咱们。”
    林咏絮更是气愤不已,一张小脸儿憋的鼓鼓的,在一旁附和道:“对呀,蜜姐姐,像她那样的人,无凭无据的就胡乱攀扯诬告别人,活该她受些惩罚。我大哥是这世上顶顶正直的人,绝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偏私于任何人,她如此往我大哥身上泼脏水,我已经恨死她了。”
    沈初蜜淡淡的笑笑:“你不是说,你大哥是这世上顶顶讨厌的人吗?怎么今日,又成了顶顶正直的人呢?”
    “哎呀,蜜姐姐,你别笑话我。我大哥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而且就算他有什么不好,也只能我说。别人说他半个不字,我也决不能容忍。”
    瞧着义愤填膺的小丫头,沈初蜜笑的更欢畅了:“咏絮真是一个好妹妹,林侍郎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三个人正说着话,就见碧桃推门进来禀报:“丁家小姐来了。”
    丁丽娇被丫鬟扶着进来的时候,先挨了林咏絮狠狠的一瞪。她自知理亏,没敢说什么,一直走到近前才噗通一下跪在沈初蜜面前:“表姐,今日若不是你……”
    沈初蜜一惊,赶忙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话。咱们之间,无需多言,这件事,我相信你是受人挑拨。以后,自己长点儿心吧,你差点害了林侍郎和林姑娘。”
    丁丽娇委屈的皱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却还抹不净。哽咽着对林咏絮说道:“对不起,林姑娘。是我识人不清,受人挑拨,我早就该过来看望表姐,和你们多走动才是。”
    既然话不投机,坐在屋里难免尴尬,沈初蜜只得叮嘱她以后谨言慎行,若再犯错,自己也救不了她。
    送走了丁丽娇,两个小丫头开始兴高采烈的讨论明天初试的内容,林咏絮欢欢喜喜地说道:“我在家里边儿已经练习了几十篇文章,不论出什么考题,肯定都能通过。”
    沈初蔷一边吃着樱桃,一边看着她笑:“为了做女官,你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啊,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写文章就不好,就算我练几十遍,也不如二姐随手写一篇强,所以我就干脆不练。”
    林咏絮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歪理?分明是给自己懒找借口,哎,说到这儿,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蜜姐姐的文章呢,听说当年沈太傅是整个大梁上下五百年间最有才华的人,像我哥那样的,肯定要被甩八条街。若是蜜姐姐做起文章来,肯定无人能及。”
    沈初蔷捏起盘子里最后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别着急,明天你就见到了,而且二姐的字特别漂亮,不是一般的闺秀所练习的簪花小楷能够比的。”
    她这里替沈初蜜吹得响亮,那里林咏絮的好奇心更强了,可是不管她如何活跃,沈初蜜一直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呆呆着盯着墙角。
    林咏絮顺着她的目光往前走了走,把那个无甚特色的墙角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挠着头回了座位:“蜜姐姐,这个墙角,有那么好看?”
    沈初蜜蓦地回神儿,干巴巴的动了动嘴,又呆呆的看了看窗外,才轻声说道:“明日我就不能陪你们了,我本来也不想做什么女官。所以,我是不打算做文章的,痛快的交个白卷,就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两个小姑娘都是一愣,许久才回过神儿来,犹疑着问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沈初蜜浅浅一笑:“对啊,我就是开玩笑的,怎么样?你们被吓到了吧。”
    三人笑闹成一团,既欢喜又热闹,这愉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她们二人各自回寝殿休息,沈初蜜也在沐浴更衣之后,静默的躺在了床上。
    她睡不着,便透过窗纱看着树梢半弯的月亮,明天就要走了吗?
    走吗?走吧。
    一阵春风拂过,苹果花清幽的香气飘进殿中,淡淡的,甜甜的,沁人心脾。她缓缓垂眸,抬手把脖颈上挂着的双玉环取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的摩挲。
    后窗轻微地一动,她抬眸看了过去,就见有个黑影一闪,似乎是进了殿中,紧跟着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蜜儿别怕,是我。”
    沈初蜜刚要坐起身子,就见他已至床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床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他这一坐,便陷了一个坑下去,沈初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在向他这边滑,使她不得不绷直了双腿撑着。
    “这么晚了,殿下跳窗进来,是何用意?”小姑娘紧张的绷紧了小脸儿。
    萧挚晶亮的眼眸如暗夜中的寒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半日没见,想你了,过来瞧瞧。”
    “殿下去看别人的时候,也是这般跳窗而入吗?”她垂头抿唇,似乎有点儿生气了。
    “傻丫头,除了看你,我还会去看谁?”他伸出大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弄乱了乌黑柔顺的长发。
    “今日的事情,谢谢你!”沈初蜜由衷说道。
    “好啊,我接受,你打算怎么谢?”雍王耍起了无赖。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今晚本王不讨点福利,坚决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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