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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的人数怕是不下五十人,这廷尉大人莫不是把衙门的人都带到这里来了。
    “张大人,还是让我和你说说怎么回事吧。”京城廷尉韩卫上前道。
    他远远就看见这尚书大人快步走来,看来传言无误,这酒楼实际的拥有者还是这礼部尚书张彦瑾,不过即便如此,他堂堂京城廷尉,自然是秉公执法。如今这酒楼出了人命,定是要彻查到底的。
    “韩廷尉。”
    青花红蟒,正是替天子执法的标识,这京城除了这廷尉,便再无他人再着此衣。
    “大人多礼了,今日有一孕妇来你酒楼买了点心,不多时在家中食用了这酒楼的点心,有中毒迹象,这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所以,尚书大人,今日这酒楼定是要封楼。”韩卫义正言辞道。
    今日有人到衙门伸冤,敲响那鸣冤鼓,作为京城廷尉,这一趟他是必来不可。
    张彦瑾倒是从这廷尉话里听出来几个意思,倒是他错看这位廷尉大人了。
    “廷尉大人秉公执法便是,只不过我有几个疑问,一是这孕妇因食用何物而导致流产而没了性命,而是大人从何处得知这孕妇是买了且吃了这酒楼的点心并且食用下去了呢”
    张彦瑾问道,平常一个孕妇不是都应该带在家里养胎,怎么地还出来买点心,且自己酒楼的东西都是经过测试的,根本不可能有导致流产的物质。
    “大人,首先这孕妇是因为藏红花而一尸两命,其次我的人在你酒楼搜索到了此物,最后,且因为此案一点过多,暂时无法下定论,所以我只能暂时封楼,而没有把今日酒楼的人带回衙门,最后,这孕妇今日确确实实来过酒楼,旁边店门的伙计和老板都见过。”廷尉答道,他倒是不怕这尚书大人用官职来压他,今日这楼他是定要封的,况且天子脚下,他也不怕这涨价做出以权谋私的事情来,若是真有的话,明日那御史大人怕是就要上参本了。
    “掌柜的,你今日让伙计们都先回家休息吧,放三天假,三天过后再来酒楼工作,薪水照发无误。”张彦瑾先是吩咐酒楼的伙计先行回家,他稍作安抚,便转身笑问道:“廷尉大人,想必这三日真凶应该可以查到吧”
    酒楼的确是有藏红花,那不过是他让李郢采购来做养生药酒用的,且都存放在地窖里面,没有李郢和他的允许,伙计根本就不会来,藏红花此物虽有活血之效,但是若要导致流产的话一时这份量要达到一定程度,而便是那孕妇体质特俗,无论是哪个原因,既然有人把酒楼告了,这藏红花便是最好的借口。
    张彦瑾倒是没有想到,来了这里,自己还要和别人打官司。
    “三日之内必定给大人一个答案。”韩卫道。
    这尚书大人是在给他施压,若是三日期限一到,自己还破不了此案的话,那恐怕这被参一本的不是这尚书大人,而是自己了。
    廷尉韩大人名人贴了官府的封条,才带着衙役离开。
    “大人,这韩卫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铁头判官,这回咱们算是倒霉了。”掌柜的摸着头上的汗道。
    “咱们酒楼又没做那些害人的东西,掌柜的你这么说莫不是在背后偷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张彦瑾眼睛锁定掌柜,面容严肃地问道。
    “没有没有,大人,您就别吓我了,我这命都是您给的,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那不是遭雷劈吗?”刘掌柜苦笑道。
    “说说这铁头判官是怎么回事?”张彦瑾原以为那廷尉也是京城世家的势力人群,这么重要的位置,那些世家难道会放过吗?
    “京城廷尉名为韩卫,是皇上亲自点名上任的,只认法不认人,据说和他同期上任的官员现在都已经飞黄腾达了,唯独这韩卫,在这廷尉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五年,都说流水的廷尉铁打的城门,可这韩卫,却是铁打的廷尉,这京城的城门十五年来都翻修过不下五次,可这韩卫呢,却还是老样子。”
    刘掌柜感慨道。
    怕是酒楼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藏红花原来是一味药,张彦瑾不过是之前想起来要做这藏红花药酒给他伯父治疗风湿的,才在前些日子让李郢采购了一批藏红花,这在酒楼里还没放热乎,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其实不用查,也知道是谁在找他麻烦,但是这麻烦对张彦瑾来说不痛不痒的,也不知道到底所图什么,最多就是酒楼倒了,然后被参他枉顾人命,与民争利而已,就算他真做了,皇上这会儿也不会处理,最多意思意思一下罚俸禄,训斥一下而已。
    不日已经是两天过去了,这廷尉府倒是没有传出来任何消息。
    张彦瑾也只是让李郢帮忙去查,也算历练他。
    李郢从藏红花的买家着手,发现大多数藏红花似乎都是有正用的,唯独城南包子铺和布庄的藏红花用途有些奇怪。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孕妇那日除了去过酒楼外,便是去过布庄和这包子店。”
    “是官府的人。”张彦瑾和小六原本正在包子铺的附近,听到有人说话,小六便指出了来人的身份。
    “尚书大人。”韩卫自然也是见到了张彦瑾和李六,他倒是没有想道这张彦瑾能查到此处。
    “不知此案进展如何?”
    “不知大人来此是为何?”韩卫没有回答张彦瑾的问题,此案未结,自然不可能像被告泄露任何相关的信息,况且张彦瑾此时出现在这里,时间和地点都这般巧合,这让韩卫心里有了防备。
    “听说在城东包子不错,想换换口味,便和家人来这里尝尝味道。”张彦瑾随口道,尤其是他手里还拿着包子,似乎是极为有说服力的话。
    这包子是张彦瑾刚刚从那店铺买的,准备拿回去研究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大人倒是好雅致。”韩卫这话绝对不是在夸奖张彦瑾,这点从他的铁板脸和不善的语气里面可以发现。
    “廷尉大人莫不是也来这边吃包子的?”张彦瑾倒是不在意韩卫的嘲讽,他刚刚已经和那老板娘确认过了,那孕妇那日的确是买过这家店的包子,而且这家包子铺最大的特点边是那藏红花早茶,虽然包子店老板说那孕妇并没有在这里坐下来吃东西,却是打包了一壶藏红花茶带回家,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减少酒楼的嫌疑了。
    “自然不是,我是来办案的,尚书大人若是知道些什么,也不妨和下官说说。”韩卫手里的信息自然要比张彦瑾要多,他办案多年,经历丰富,今日来不过是来提取证词,让这包子店老板来画押而已。
    张彦瑾知道查藏红花的出处,韩卫自然也知道去查,只不过是费了些时间。
    “今日下午庭审,尚书大人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替你安排一个位置。”韩卫神情还是一样冷。
    “那就有劳廷尉大人了,不过我下午还有事,麻烦大人审案结束后记得叫人来取走廷尉府的东西便是。”张彦瑾笑道,好声告辞。
    “大人,就让他这么走了吗?”说话的是廷尉府的捕快头领小林。
    “此案已结,尚书大人嫌疑已除,你带人把那封条撕了。”韩卫看着张彦瑾离去的方向,吩咐道。
    看来此人是名不虚传,倒是手脚还要比自己还要快,只不过……
    韩卫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眉头不由地皱在一起,还是给皇上看吧。
    张彦瑾不知道这廷尉府事直接受太子管辖,这廷尉虽然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却有直达天命的权利。
    “大人,那孕妇实则是被他赌棍夫君喂了藏红花,那孕妇的夫君在赌场欠了一大笔的债,而前些时日居然突然还了那些赌债,回家开始好好过起日子来。”赵将军在一旁道,他在赌场混了三天,才收集到这些消息。
    “哪个替他还钱的人是谁?”张彦瑾问道。
    “人没看清,但是赌坊的有些恶徒跟了过去,我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从他们嘴里敲出来,那人是从瑞国公府出去的。”赵将军道,那些恶徒原本是想害命谋财,却发现是瑞国公府的人,才不敢下手。
    “这周勤的名声倒是挺大。”张彦瑾哂笑道。
    这么破绽百出的手段都使了出来。这绝对不是周家老狐狸和小狐狸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周齐晖那个没脑子的干的。
    “大人,那我们要不要顺藤摸瓜把那背后黑手揪出来。”赵将军建议道。
    “暂且先不用,我们且先等着便是。”张彦瑾道。
    既然有人用藏红花来陷害他,明日他就把这藏红花献给皇上。
    张彦瑾这几日除了查案,剩余的时间边都待在酒窖,他酿好了三种藏红花的药酒,刚好可以缓解皇上的病痛,顺便也给某些人上上眼药。
    自从陈国公被抄家之后,朝堂上倒是安静了一些时段,不过是三月过去,朝堂上的大臣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上看着下面如狼似虎的臣子们,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今太子丧期未过,不得再议太子之事,否则便去皇陵给太子赔礼道歉,守灵三月。”
    皇上这话说的有些太狠了,把那些谏议大夫的嘴给堵得死死的。
    “皇上,臣有本启奏。”张彦瑾见机行事,向前道。
    这些人都想拥立新太子,皇上虽不是年轻,可身体安康,这些天天催促皇上立太子,不是担心怕皇上像太子一命呜呼了吗?
    换作其他任何人,天天被人当作一个将死之人对待,情绪肯定都是要崩溃的,皇上能忍下来,已经是一种宽容了。张彦瑾此刻倒是能猜到皇上在想什么,这皇位稳稳当当地在皇上的手里,却是有人老想着把新人扶上位,这对皇上来说,简直就是忍无可忍却还要一再忍让。
    “什么事”皇上问道。
    “臣有三物献给皇上。”张彦瑾上前一步,又道,” 一是这藏红花坐骨神经酒,能治那腰痛至大腿外侧疼痛、麻木、上臂痛等。二是藏红花祛风湿酒,能活血祛风通络。适用于风湿性关节炎,以及痛风。三是藏红花安神酒,对严重失眠,心悸易惊有缓解作用,轻症者服用五至七天明显见效。”
    朝臣们都有些懵,这事该放在朝堂上说?
    皇上不生气?
    皇上当然不会生气,当然,如果说话的不是张彦瑾,皇上肯定会生气。
    “哦?朕只听说过这藏红花可入药,确是没听说这藏红花能当酒喝?”皇上其实是只听过这藏红花能当堕胎药用,确实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些作用,今日他的确是有些失眠,长时间坐在案桌前这骨节处倒是有些发疼。还是这小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啊,皇上若是有疑问可问问太医便是。”张彦瑾说得笃定
    “张卿果然是可塑之才。”皇上也懒得找太医问,他本来就是只是表面宠幸张彦瑾而已,看着情况,张彦瑾似乎还是是特意酿酒来上贡,便夸奖了几句。
    张彦瑾要的可不是皇上的夸奖,他上前道:“皇上,这说来也是巧,前些日子京城害发生了一起和藏红花有关的案子呢。”
    张彦瑾便把他如何被卷入案子,廷尉大人如何神速破案等故事添油加醋地说给皇上停。
    周肃见这张彦瑾将朝廷当成说书的地方,欲上前参他一本,确被李濂给拉住了。
    李濂见张彦瑾口若悬河,皇上听到则是眉头越深,他就知道,这小子向来不做无用之功。
    “既然张卿准备了这些好酒,那朝中每个大臣都三壶回家去吧”皇上依旧是皱着眉头,嘴角却带着微笑,叫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是龙颜大怒的征兆啊!
    “回皇上,我下朝之后便叫人送到各位大人府中。”张彦瑾答道。
    看来皇上是明白自己说的事情了,虽然同样是不疼不痒,可是能恶心恶心他们,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看来皇上对这些事情是颇为在行。
    御书房内,张彦瑾被皇上单单地留了下来。
    “张卿对太子之位有何看法?”皇上问道,”太子之位久空也不是个办法,如今匈奴欲犯我大魏,百姓心中难免不安,若是新立太子,的确能取到固国安家之用。”
    张彦瑾听到皇上这么问,猜测皇上是想找个听话的人,便在一旁不语。
    皇上见张彦瑾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有些好笑道:“之前在朝堂上朕可算是帮了你一个小忙吧,那藏红花的折子我已经收到了,已经叫韩卫着手去查了。”
    皇上以为张彦瑾还在较劲,便笑着开解道。
    “臣惶恐,不过是个误会罢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如今皇上身体健康长寿,大魏百姓安宁,边关虽有战备之事,可在臣看来,皇上还是年轻的很,太子之事可以一步一步来。”
    张彦瑾道,他今天不过是想给那些人一个警告,倒是无意之间知道那韩卫居然是皇上的人,皇上看来是相信自己的。
    “行了行了,你这个滑头,往后京中有事可以找韩卫,此人可信。”皇上说完此话,又看了张彦瑾一会,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张彦瑾这话倒是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了,并非不是皇上不想立太子,之事如今几位皇子在皇上眼里,根本没有担当太子之能。
    赵王母族势力倒是个不争不抢的,可赵王此人心眼小又暴戾,皇上一想到赵王就头晕,若不是赵王有五分像他,皇上甚至会怀疑这赵王是不是被偷龙转凤了,怎么着性子不像自己也不像温柔的刘淑妃。
    晋王和卫王两人和世族勾结,在朝中拉帮结派,皇上即便对这两位有所欣赏,却难过心里的那道坎,他对世家势力几位忌惮,如今若是立了这两个其中任何一个当太子,那朝廷局势定会出现两相杀害的局面。
    皇上既不想成全世家,也不想让大魏落在他姓之手里,所以才有今日这一问。
    官场如战场,若是一不小心站错了对,那是必死无疑。
    在张彦瑾看来,要想不被动,尽可能地减少威胁和伤害,自然支持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皇上既然不放出话来,那就是哪边都不能站。
    “大人,您回来了。”瑞福在门口迎接道。
    “瑞福,那些酒看都送过去了?”张彦瑾想起来这事,问道。
    这可是皇上下的令,若是有人没送到或者是有人没收到,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是,赵将军说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喝了那酒。”
    “所有?”,张彦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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