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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卿言从未受过如此的罪,这时捂着伤口坐地上痛的直抽气,却恐惧地连哭都忘了哭,恍惚间,听见身后的谢云舟喊着她的名字扑过来,可又不知被谁给拦住。
    然后就被抱进一个带着药香的怀抱里,那双不再健硕的手臂将她紧紧箍在胸前,仿佛用尽他最后一份力气,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朝暗处滑落。
    她攀着那人的手臂,总算找到了能自己安心的港湾,然后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
    魏钧温柔摸着她的头,听着她难得如此放纵的哭声,心疼的咬紧了牙根,然后转过头用仿佛蓄着刀剑的双眸,狠狠瞪了一眼段斐!
    段斐那鞭子就是故意落下,他不信自己身为段府主人,想给个小丫鬟教训,还得看大哥的脸色不成。可突然看见这一幕,先是觉得稀奇,然后便被大哥瞪的那一眼吓得全身抖了下,鞭子没拿住,就这么滑落到底是。
    自从段宣生病以来,他就从未把这位大哥放在眼里,可不知为何,这刻他抱着那丫鬟,眼神变得如同凶兽一般,像是威吓又像是种宣判,令自己生出股恐惧感,仿佛真会因此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
    魏钧正捏着拳暗自盘算着,究竟该如何为苏卿言报仇,这时,旁边的田映蓉拉了拉他的衣袖担忧地道:“是不是先该给她止血。”
    他低头看见怀中人的左肩一直在渗血,小太后抖得都快昏倒,可自己早不是那个强大无比的魏将军,咬着牙想将人往上提,谁知却让自己差点跌倒下去,苏卿言晕沉沉地将胳膊绕着他的脖颈,用虚弱的声音道:“别,你抱不动我……小心别把自己累倒了……”
    魏钧这辈子也没这么无力过,气得恨不得赶紧抛开这身子回去,这时,谢云舟自后方站出来道:“我来背她吧,怀玉姑娘是为了我而受伤,我总得为她做些事。”
    魏钧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可他毕竟是统领千军的人物,分得清孰重孰轻,现在若是计较这个,再找丫鬟婆子过来只会耽搁她的伤,于是咬着牙由得谢云舟将她背回房。等苏卿言刚被放上床,就将还累得满头大汗的谢云舟给推到门口,毫不客气冷着脸道:“我要给她治伤,闲杂人等需得回避。”
    谢云舟皱眉道:“是否该请大夫或者府里的丫鬟来,大少爷好歹是男人……”
    魏钧着急苏卿言的伤,很不耐烦地挥手道:“她是我房里的人,由不得外人插手。”
    他加重了“外人”两个字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然后叫来不远处的一个小厮,冷着声吩咐道:“送谢先生回家。”
    这是摆明赶人了,谢云舟担忧地回头看几眼,叹了口气,被那小厮半请半赶地送出了府,
    魏钧总算赶走了这不顺眼的人,赶忙去看床上的人,谁知却瞥见田映蓉还在房里一脸无措地站着,原本正想说些什么,一看见表哥脸色,便识趣地攥着衣角低头往外走,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谢谢你,刚才专程来通知我。”
    这是自从她进段府以来,表哥对她最温柔的一次,却是因为她帮了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丫鬟。田映蓉顿时心如死灰,转身对他躬身一礼,仿佛一种告别,然后便换了副绝然又解脱的表情走了出去。
    房里总算只剩他们两人,魏钧挽起袍袖想去看一看她的伤,可在战场上连自己中枪都不眨眼的魏将军,此刻见到她被血染红一块的外衫,手指都有些发抖,这时趴在床上的苏卿言脸挨着他的手背,抽搭着鼻子道:“魏将军,我好疼!”
    魏钧听得心尖儿颤颤,只恨这鞭子不是抽到自己身上,这时门外有人送来热水和药箱,还没顾得上探头往床上望,就被大少爷给直接赶了出去。
    魏钧深吸口气,在热水盆里浸湿了帕子,然后替她解开衣带,刚扯动外衫,就听见床上那人喊痛之声,皱起眉,干脆直接从伤口处把外衫撕开,然后就看见小太后原本白嫩的背脊之上,划出数寸长的血痕,手指用力攥成拳,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段斐给杀了。
    苏卿言正哭得神志不清,感觉背后一凉,竟被那人扒得连里衣都没留下,哑声喊:“都这时候了,魏将军还想占我便宜!”
    若是以前魏钧,必定会好好调侃她几句,可这时他只是低头边用帕子为她擦着脸上的泪和汗,边柔声安抚道:“别怕,我要给你治伤。”
    苏卿言在这温和的嗓音之下,奇迹般的安定下来,脸抬起来,在他手上的帕子上蹭了蹭鼻涕,然后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可千万不能乱看啊!也不能乱来!”
    魏钧见她惦记着自己的贞洁,连痛都忘了,忍不住轻抬了下唇角,温声承诺道:“放心,臣像那么禽兽的人吗?”
    苏卿言认真想了想,以他原来的行径,那可真说不准。正在胡思乱想着,魏钧已经换了块帕子,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帮她擦去血污。以他的经验,知道这步对她来说就挺难熬的,便压下身子柔声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可苏卿言当了十几年身娇肉贵的相府千金,哪里受过这种罪,本来就疼,被他一说更觉得委屈,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又涌上来,怕影响背后那人,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等魏钧压着力道尽量轻地擦了一遍伤口,全身逼都出了汗,再低头时,却看见小太后的唇都快被咬破了,大大的凤眸里不断往下掉着泪,却硬是一声都没哼出来。
    他心疼地捏紧了帕子,皱眉问道:“很疼吗?”
    苏卿言自己觉得有些丢脸,当初他受伤时,可是半个痛字都没喊过,自己就包扎好了伤口,可她就是很疼啊,于是吸着鼻子问道:“应该……好了吧……”
    魏钧叹了口气,手指在她伤口边轻轻摩挲着道:“还得忍忍,需要上药,不然伤口可能会恶化。”
    苏卿言的情绪已经忍到极限,边哭边胡乱抱怨着:“你为何来得那么慢,非叫他打了我才过来,万一再来晚点,我都要被他给打死了。呜呜,等我回宫,本宫一定要治你的罪……”抬脸想了想,又大声吸了吸鼻子:“对了,就治你魏钧一个护驾不利之罪!”
    她还没发泄够,突然瞪起眼,连哭声都被堵在喉咙口苦,因为她感觉到伤口处,传来温热又带着湿濡的触感,魏钧将唇轻轻压在她的伤口处,如蝉翼般的吻,顺着伤口轻柔地往下游移,他鼻息间的热气全扑在裸.露肌肤上,惹得她整块背脊都红了起来。
    苏卿言脑中的弦立即绷紧,伤口处的感觉十分奇异,刺痛中却又夹杂着酥麻感,热热的,又有些痒,感觉他的唇滑过伤口还要再往下,吓得大喝道:“魏将军,你答应过我,可不能真做那禽兽之事!”
    魏钧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终于笑出来,直起身子,将手按在她肩上揉了揉道:“好了,上完药了。”
    “啊?”苏卿言怔了怔,随即才明白,他刚才便是用那样的事分散她的注意,这样便不会觉得上药有那么疼。
    可那也太逾矩了,他都差点亲到……苏卿言感到一阵羞恼,偏偏又说不出谴责的话,干脆把红透了的脸埋在枕头里,赌气不再理他。这时,又听他身子俯下来,压在她耳边柔声道:“臣可不舍得让太后疼。”
    苏卿言被他说的心头乱糟糟,也不知是气他更多,还是甜意更多,还在专心当缩头鸵鸟,突然感觉旁边的床榻一沉,抬头看了眼,发现那人竟自己脱了外衣睡了上来,忙抗议道:“你睡上来干嘛?”
    魏钧翻身对着她,手搭在她背上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口,然后道:“首先,这张是我的床。然后,等会儿药效发作你可能还会疼,我得好好陪着你。”
    苏卿言趴在床褥上连动都不敢动,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又往里缩了缩欲哭无泪地道:“那你先让我把衣服给穿上啊!”
    第55章
    这时窗外还是一片暖白色, 半红半黄的日头渐渐往下坠,压着天际擦出金色的细线。
    苏卿言总觉得, 他们光天化日就这么睡在一处十分不妥当。尤其是, 自己除了胸前压着的肚兜,上身全是空空荡荡的, 再想着这人曾有过的劣迹,实在有些危险, 不自觉又往里躲了躲。
    魏钧见她一脸戒备, 右边胳膊几乎就要挨着墙面,感觉自己像什么强抢民女的恶霸, 偏偏他什么便宜都没占着, 白担了个名声。
    于是眯起眼将胳膊伸过去, 想将人往他这边拖回来, 苏卿言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乌溜溜的眼闭上又张开……唔,差点忘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单手就能将她拎起的魏大将军。现在,眼看着面前这人累得满头大汗,自己却纹丝未动,几乎要笑出声来。
    魏钧向来高傲的心气, 被她这一笑给狠狠摔在地上, 冷下脸道:“臣对太后一片诚心,太后却如此防备,若是真的怕, 臣也无谓再妄作小人,去隔间睡罢了。”
    苏卿言见他气得坐起,又想起方才他那般温柔地为自己治伤,心立即就软了,细白的胳膊抬起来,用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袖角道:“不是……我没防着你……”乌黑的眼仁狡黠地转了转,然后认真道:“我知道魏大将军向来顶天立地,绝不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魏钧听着她用软软的语气捧着自己,顿时什么火都消了,再低头时,看见小太后眸间还留着雾气,光洁的手臂抱着锦被,尖下巴埋在湖蓝色的枕面,乌发散落几缕,掺杂在肌肤上裸露出大片的白嫩里,纤细的肩线蜿蜒着往下,绕过浅浅一道凹陷,再往下便被锦被上绣着的大红牡丹遮住,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感。
    他觉得呼吸有些发滞,另一团火由小腹迅猛地烧上来,激的这具身子几乎不堪重负,手握拳在唇边,猛烈地咳了几声,才勉强压下那股过于汹涌的气血。
    苏卿言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可见他咳得脸色发白,才想起他刚才又是往外跑,又给自己治伤,实在耗损了太多精力,急的支起身子问:“怎么了,你很难受吗?”
    可她忘了自己上身几乎未着寸缕,刚被一阵凉意吓得起了身鸡皮疙瘩,就被魏钧按着脖颈重重往下一摁,他将头偏到一边,掩饰耳根染上的薄薄红意,哑声道:“太后也无需这么信任我,我这身子虽然看起来废,可该有的也一样都没少。”
    苏卿言拉着锦被蒙住脸,愤愤想着:“不是你把我扒光的嘛,还恶人先告状,真够可气的,回去还是得治他的罪!”
    屋内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苏卿言能自被子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随着身边的床榻重又被压下,震得整个胸腔都在发颤。
    他似乎翻了几个身,呼吸声越来越重,苏卿言将整个身体蜷缩在被子里,也顾不上水波纹的被面碰到伤口,再将“嘶”的抽痛声给尽数咽下,生怕搅起这平静掩盖下的巨浪。
    然后,她感觉他冰凉的手掌从被子下伸进来,缓缓滑上她裸.露的肩头,沿着那滑腻的曲线往下摩挲,这下连身子都在发抖,喉咙却绷紧地说不出话来,正不知该怎么办好时,那只手已经轻按在她的伤口旁,他的声音就响在头顶:“还疼吗?”
    苏卿言大大呼出口气,立即用惨兮兮的声音答道:“疼,好疼。”
    那人仿佛心疼地叹了口气,然后用指腹在她那块肌肤上忽轻忽重的游移,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又似乎是舍不得就这么将手收回。
    苏卿言现在已经彻底被他引起的麻痒占据了所有感官,不敢把头露出来,也许怕看见他的脸,自己就会不那么坚定,只是暗自想着:自己都这么喊疼了,这样总能唤回他一点人性吧。
    可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太久,实在有些缺氧,正想悄悄掀开个口子透些气,突然被人从上直接掀开,吓得她心都快跳出来了,一抬眸,正对上那双装满了欲.念的黑瞳,他低头将唇贴在她耳边,发泄似的用牙齿磨着她的耳珠,直到见她脖颈红热一片,才强迫自己深吸口气,又在她耳边哑声咬着字句道:“等这次回去,太后就遂了臣的愿吧。”
    苏卿言被他害得浑身都是热汗,紧绷着神经全防备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歪到很危险的地方。恍恍惚惚间听见他这句话,脑中迟钝地转着:遂了他的愿?是什么?
    片刻后她就想明白了,更是捏着被角羞愤不已,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烤熟的大闸蟹,而那人正在琢磨,究竟什么时候吃她比较好。
    魏钧见她红着不看他,轻捏着她的下巴,迫着她抬头与她对视,黑瞳柔亮,正好落进她的瞳仁:“还记得那块帅令吗?臣说过,你可以用它吩咐我做任何事,而臣所求的,无非太后一人而已。”
    苏卿言怔怔看着他的脸,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拼命往外撞,可她从小在相府所学的所有礼教、廉耻,又将那颗心给狠狠拽回来,因为太过用力,扯得五脏六腑快要痛出眼泪,赶紧死死咬着唇,不让泪珠滑到他手上。
    魏钧察觉后皱眉,脸靠过去问:“怎么又哭了?很疼吗?”
    苏卿言不知说什么,只咬着唇不断点头,再配合做出痛苦表情,用苦肉计掩盖掉刚才那个让她心慌的问题,若如不然,她很怕自己会在迷糊间做出让自己后悔的承诺。
    可魏钧一把就把搭在她肩头的锦被给扯下来,差点吓得苏卿言没装下去,然后他低头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口,似乎松口气道:“还好,已经快结痂了,没有恶化,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扯动了。”
    苏卿言不住地点头,心说:你看够了倒是把被子盖回去啊。
    谁知魏钧盯着她背后那道数寸长的伤口,似乎想到了件刚才未顾得上的事,冷声问:“段斐是用哪只手打你的?”
    苏卿言突然听见这个问题愣住,可话题总算绕开让她羞耻的部分,整个人放松下来,仰头调侃他道:“怎么着,魏将军还能把他的手砍掉不成?”
    可魏钧不答,似乎正在认真思考这件事,苏卿言无语,忙提醒他道:“你现在可不是威震四方的魏大将军了,要知道段斐在外打理生意,在内对段老爷装模作样,已经是段府最受宠的儿子。你若想为一个丫鬟去找他讨说法,只怕段老爷会觉得你疯了。而且你这身子骨,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其实你不用替我不值,当初你到聂天身上时,还不是照样被打,就活该我们倒霉吧,反正也不是我真的身子,也不会留疤……”
    她急切地说出一大串,生怕他会冲动行事,也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卖惨,就差没说明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魏钧几次在打断她都没成功,干脆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成功让她的唠叨戛然而止,然后欣赏着她瞬间僵硬的表情,笑了笑道:“你放心,在段府里,他是能为所欲为。可出了段府,有的是能对付他的人。”
    苏卿言被他说的更加云山雾罩,想了想,瞪大了眼道:“你要□□?”
    魏钧被她逗得终于笑出,手指在她唇上磨了磨,道:“是我突然想起,我曾经有位十分忠心的部下,他所带的戍卫军就驻守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这人所负责的是皇城的安危,手中的权力极大,别说是这京郊的小城,哪怕是京城里的官员也得对他敬畏三分。”
    苏卿言大约猜出他想借这个人对付段斐,但立即皱眉道:“可你现在根本不是原来的身份,难不成你想去找他说服他相信,你是从几年后回来求他帮忙。”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魏钧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做这么蠢的事,算算时间,我在这个时候,正好还未回京。可我与这位旧部,时常会以书信往来……”
    苏卿言总算明白过来,双眸放光道:“他认得你的笔迹?”
    魏钧点头道:“我今晚就给他写一封书信,就说怀疑段斐是敌国安插的奸细,让他带段斐回去好好审问。信封上会写明我们两人才知的暗语,这样他一定会确信不疑。我会在信里写明,这件事让他自己处理就好,不宜再提。对那时的我们,提审一位奸细,哪怕他爹是乡绅,也根本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无需担忧他会追根问底。”他将手柔柔按在苏卿言的脑后,目光逐渐阴沉下来道:“我知道军营里对奸细会用的手段,你放心,足够让段斐百倍偿还对你所做的事。”
    苏卿言看见他眼中凛冽的寒光,莫名打了个寒碜,然后道:“你也别下手太狠了,万一段斐出了什么事,害我们这段历史全变了怎么办?”
    魏钧冷静下来,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却仍是阴沉着脸道:“那就废掉他打你的那只胳膊,他总笑段宣是个病秧子,也该尝尝下半辈子当残废的滋味。”
    苏卿言竟觉得这提议十分合理,然后悲哀的发现,自己被这残暴之人给带坏了,再想着两人躲在被窝里就决定将段斐的胳膊给废了,竟生出了奸夫□□,狼狈为奸之感。
    第56章
    两人说了会儿话, 苏卿言突然觉得,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想必是他所说的药效发作, 咬了咬牙忍下去,生怕喊疼又会换来这人怎样的“关照”。
    魏钧还在想着该怎样对付段斐, 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写那封书信,可再一看对面的小太后, 脸颊被染得潮红, 眼眸里有浅浅的波光转动,不知是否太热, 额上竟出了汗。
    他忙拿起帕子去替她擦汗, 却发现手掌触到的地方一片滚烫, 皱着眉又摸了摸, 心脏再抽痛一回,靠过去道:“你发烧了!”
    苏卿言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搅着意识一片混沌, 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睫毛,颤声道:“魏钧,我好难受。”
    魏钧顾不得其他,掀开锦被将她的身子抱在怀中, 感觉怀中一团火热的滑腻, 再看她皱着眉不断扭动身子,想必是烧的极不舒服,叹了口气, 摸着她的肩安抚道:“别急,我想法子帮你解热。”
    他在行军时也跟着军医学过医理,明白发热之人最需要的,就是尽快将体内温热散出。于是下床走到门外,吩咐丫鬟去打了盆热水进来,然后将满脸惊讶的丫鬟给赶了出去,拿起帕子在盆中浸湿,再坐在床沿,俯身在她额上、脸颊上仔细地擦拭,见苏卿言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柔声问道:“舒服些了吗?”
    苏卿言烧的迷迷糊糊,只被觉得湿软的布巾擦过后,便不觉得那么热的难受了,干脆将锦被往下一拉,摸着脖子喃喃道:“下面也热……”
    魏钧看的脑中“嗡”的一声,手里的布巾差点落到地上,指节用力到发白,想逼着自己转头避开这诱惑,可心爱的女人就躺在面前,体态娇憨,肌肤莹白如玉……喉结滚了滚,终是舍不得挪开目光,可再多盯一会儿,突然感觉鼻子里一热,忙用布巾压住,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抹红,内心无比羞愤:
    堂堂大将军,居然看小太后的身体看到流鼻血,简直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苏卿言等不到缓解燥热的擦拭,抱着锦被撅嘴抱怨:“魏钧,我好热。”
    魏钧换了块布巾,再看她烧的神志都不太清醒,实在觉得心疼,冒着失血过多的危险,再坐回去,手指隔着湿热的软巾,沿着她脖颈的线条,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动。
    苏卿言长吐出口气,将下巴抬起来,与漂亮的天鹅颈拉成条直线,一滴汗顺着滑下去,落进肚兜下隆起的峰峦中,魏钧低头时,正好瞥见一抹泄露春.光,鼻腔又被激的涌上股热意,为了不至于出师未捷,就失血而死,忙转头努力压下那股翻涌冲动。
    幸好他多年沙场养出的极佳定力,总算将脑海中的画面给抛掉,再不敢有什么心思,只闭着眼一点点替她擦拭,直到听见她鼻息越来越重,睁开眼,见她长长的羽睫搭下,睡得沉静又安宁。
    魏钧帮她拉好锦被,又默默看了会儿她的睡颜,然后才将布巾放回,在她身边平躺下去。
    刚才那股冲动并未完全消退,这时随着她呼吸间带出的香气,重又汹涌起来。
    魏钧捏紧拳闭眼,却怎么也没法让自己安睡,转身摸了摸她的额,感觉那热度仿佛减轻了不少,目光再往下移一寸,轻易就能回忆起,锦被下是如何的旖旎春.色,那股子邪念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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