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上车，对看得两眼放光的小婉说：“走了。”
小婉眼中有了几分崇拜，还有了几分倾慕，我都当看不见，专心致志地开车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又归于平淡。我废了那斧头张的腿，他也没本事再来找我的麻烦。小婉还是赖着不肯走，我也没有赶她。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个月，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了。
因为那颗珠子的缘故，我家的苹果一个个红得通透。个头儿也大，每棵树上都结满了果实，远远地就能闻到苹果香味。
小婉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从树上摘下一颗就往嘴里塞，完全不顾及形象，吃得汁水横流。
“好吃。太好吃了。”她不停地赞叹，“没想到你看起来不怎么样，这种果子的手段倒是很高超嘛。这么好吃的苹果，就算是一颗卖个五十块，都有人买。”
我笑了笑，那颗珠子温养出来的水果。可不仅仅是好吃而已。
小婉已经吃完了一颗，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说：“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力气大了不少。”
小婉武功高强，但并不是修道者，感觉不到灵气，但这果子里的灵气会滋养她的肉身。多吃绝对有好处。
小婉一连吃了好几天，觉得力气越来越大，连武功都有进阶的迹象，她看着满园子的果子，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心中暗暗想，恐怕我很快就要有麻烦了。
可我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还是附近村庄里带来的。
这天清晨，我忽然听到果园角落里有响动，立刻追了过去，却发现两个男人正摘了几大箩筐的苹果，用一个板车拉着，就要走。
这两个男人是附近的村民，如果他们只是来偷个果子，我也就当没见到了，但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偷两大箩筐，少说也要几百斤的苹果，我如果不说话，岂不是明天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来，估计没几天我这园子就要被偷光了。
“你们干什么？”我站在他们面前，冷声道。
那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说：“小哥，我们哥俩这两天手头有点紧。跟你借点苹果，反正你这园子里苹果这么多，也不少这一箩筐，等过几天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
说得好听，什么借。明明就是偷。
我沉着脸说：“立刻给我放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相视而笑，说：“小哥，乡里乡亲的，你就借点吧，以前你这果园还需要我们照料呢，不然说不准哪天就被人一把火烧了。”
我冷笑一声：“杀人放火可是大罪，怎么，你们李家村里面，居然有这种罪大恶极的人？”
两人脸上的表情有点崩，他们都没什么文化，自然说不过我，其中一个发狠道：“老子今天就是要带这两筐苹果走，怎么着，你还敢拦……”
话还没说完，他就飞了出去，撞断了几根栅栏，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原来是小婉出手了，另一个村民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婉一个回旋踢，立刻送他去跟自己的同伙作伴。
小婉拍了拍手，说：“跟两个小偷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说完又朝着那两个村民道：“这些苹果姑奶奶都不够吃，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给姑奶奶滚。不然扒了你们的皮。”
我满头黑线，这丫头看着像世家大族的小姐，但说出来的话都是市井泼妇。
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打跑了两个无赖，结果下午就有人来闹事。
我出门一看，原来是村长的儿子，带着一群村里的闲人。提着锄头之类的东西，气势汹汹地来了，还用担架抬着之前那两个被打的村民，他们浑身都抱着绷带，包得跟木乃伊似的。
其实小婉并没有下多重的手，两人最多一身的淤青，连骨头都没有断，看这架势，是要讹诈了。
我正要上前说话，谁知道小婉居然先我一步冲了上去，说：“你们居然还有胆子来，看来我上次下手太轻了。”
那两个村民都被她打怕了。慌忙躲避着，村长的儿子眼睛一瞪：“这么说来，我这两个兄弟真是你们打的？”
小婉也眼睛一瞪，道：“怎么？你跟这俩小偷是兄弟？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你也是个小偷。”
村长的儿子，好像是叫李春，怒道：“放p，明明是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打伤了我这俩兄弟，现在还敢反咬一口？”
小婉哈哈大笑：“我看反咬一口的是你们。怎么想耍赖啊，他们偷苹果的板车还在那里放着呢。”
一个受伤的村民耍起无赖，说：“我们兄弟俩拉着板车本来是想去田里收麦子，他们说要运苹果，问我们借板车，我们不肯借，他们就把我们打伤，硬抢去了。”
“简直无法无天！”李春后面一个村民大声道。
“就是。还说我们兄弟是小偷，他们才是小偷。”
“打死他们！”
“对，打死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李家村不是好惹的！”
李家村里的村民，大多都姓李，都有亲戚关系，现在自然是帮着自己人。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外来人。
我按住小婉的肩膀，说：“让我来处理吧。”然后问李春，“你们想怎么解决？”
李春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露出几分得意，说：“很简单，我们李家村容不下你们这样的抢劫犯。先陪十万给我们兄弟当医疗费，然后立刻卷铺盖滚。”
我明白了，李春看见我这果园丰收，早就眼红了，这是想要明抢呢。
我冷笑一声：“如果我不肯走呢。”
“不肯走？”李春冷笑一声，“那就对不住了，你这果园子里的果子，全都别想保住。还有，你打伤了我这兄弟，你要是不肯给医疗费，我们就把你打一顿，也打断一条腿。”
我忍不住笑了：“有意思。你们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李春眼睛一瞪：“还敢跟我玩横，我倒要看看，是你横，还是我横！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那些村民全都一拥而上，我正准备动手，忽然从四周呼啦啦冲上来好几个人，全都穿着普通的衣服，但一看那身材，那身手，就知道都是习过武的高手。
这些人一出手，直接就将那些村民打了个七零八落，李春看到这情形，吓得裤子都快掉了。
我皱起眉头，这些人，似乎不是我周家的人。
几人朝小婉行了一礼，齐齐道：“大小姐！”
小婉扬着下巴，说：“是爷爷叫你们来的？”
“我们奉家主之命，保护大小姐。”几人齐齐道。
“很好。”小婉点头，那几人问：“大小姐，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小婉还没开口，忽然一个中年男人冲了出来。上来就朝李春踢了一脚，啪啪两个耳光，李春惊道：“爸！”
来的这个，正是李家村的村长李富贵。
“闭嘴，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李富贵怒喝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叫你好好在家种地。不要到处惹是生非，你倒好，我的话当耳旁风，还跑到周小哥这里来惹事儿，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说完，他又踢了儿子两脚。然后跑到我们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周小哥，还有这位小姐……不，女士，实在是我教子无方，居然教出这样的一个傻儿子来。他脑子一向不太正常。还请两位饶了他这一回。”
我看向小婉，既然人是他撂倒的，自然要她说话。
她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来了，在那边树林子里面躲着呢。怎么着，你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本事。如果我们没有本事，你就要出来狠狠踩上几脚是吧。”
我心中明白，当初我来的时候，肯定是有人跟村长打过招呼的，但这个村长贪得无厌，见这么久我都老老实实地料理果园，也没有什么富贵的朋友走动，便动了心思，先让两个村民来偷果子，偷不成就派自己儿子来试水，看我们如何应对，如果我们认怂了，他就能将果园占为己有。
村长还想狡辩，但小婉却根本不跟他理论，反而跟旁边的一个保镖说：“你去安排一下，他这个村长不能再当了，再当要成村霸了。他们一家，还有这两个受伤的，以后都不许在李家村混，明白了吗？”
“是，大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李富贵一家本来是不信的，特别是李春，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可是没多久，上面就有人来查他们，发现了他们贪污受贿，私卖村里公有土地的事情，撤了他村长的职务。
番外26 周禹政的种田生活（4）
李富贵在县城里还有几个店铺，但那几个店铺全都被各部门突击检查，查出很多事情来，有个面馆还查出使用地沟油，李富贵作为老板，直接被抓了进去蹲号子去了。
李富贵一家在村里彻底待不下去，悄悄地搬走了，那两个受伤的更是被吓坏了，连夜就跑了。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我拿出了刚刚酿好的苹果酒，给小婉倒了一杯，小婉喝了一口，露出迷醉的笑容。
“好喝，真好喝。不是我说啊。禹政，你酿酒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这一瓶酒要是拿到首都的圈子里去，我能卖上十万一瓶，还供不应求。”
我淡淡道：“小婉，你在我这里住了几个月，我从来没有问你的来处。但你既然是某个大家族的大小姐，这么长期住在我这里，恐怕不好吧。何况我们又是孤男寡女……”
小婉桌子一拍：“你要赶我走？周禹政，你现在想起我们是孤男寡女了？之前的几个月怎么没有这么说？我告诉你，你别想对我始乱终弃！”
我顿时就呆住了：“我对你什么时候乱过？”
“就有！”小婉不顾形象地挽起上衣，露出腰腹上的伤痕，说。“当初你帮我治疗伤口的时候，不就把我全身都看光了？这还不是乱吗？”
我更加无语了：“我没有看你全身，就看了个肚子。”
“看肚子还不是看呐？”她气势汹汹地说，“我们家族的规矩，女孩子要是被人看到了肚子，就必须娶她。”
我满头黑线，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家族？就算在以前，古武家族和修道家族也不管这些，要不然女孩子怎么出去历练？
“你到底看中我什么？”我忍不住问，“我不过是个废人。”
“你才不是。”她涨红着脸，说，“你长得帅，脾气好，做饭也好吃，还能种出这么好吃的果子，还愿意给我洗衣服，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的男人！我不管，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说完。她将衣服一脱，只穿着一个黑色小背心，就扑进我的怀里来了，温香软玉入怀，让我有一瞬间恍惚，谁知下一刻，就听见一声怒吼：“放开我孙女！”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就卷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个高手，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他拆了几招。
他也只是个武术高手，不是修道者，如果是以前，我用灵气，几招就可以将他打败，现在应付起来，却有些吃力。
过了几十招，他后退几步，惊讶地望着我，说：“小子功夫不错嘛，不知道师从何人？”
我淡淡道：“老爷子，我和令孙女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请您明鉴。”
老爷子一脸不满：“身手虽然不错，但这人品实在不行，居然敢做不敢当。你们俩在一起住了小半年，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谁信？”
我义正词严地说：“老爷子，我敬重小婉，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些日子我住底楼，她住二楼，从来没有过半点逾越。”
老爷子看了看自己孙女，小婉少见地扭捏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爷子上下打量我，好半天才说：“难道……你有什么隐疾？”
“爷爷！”“老爷子！”
我和小婉脸色都是一变，老爷子摇了摇头。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头子我搞不懂，就不搞了。孙女啊，你什么时候回家？”
小婉咬了咬下唇，说：“爷爷，不是我不想回家，实在是怕这次回去，难逃毒手。”
老爷子脸色一变，叹了口气，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唉……”
我听出一点味儿来，插言道：“老爷子，本来这是你们家事，我不该管，但我也是过来人，有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爷子你心疼自己的子孙，舍不得教训他们，这样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这次可以枪杀自己的亲人，下次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了。一个家族。如果不能团结，日日内讧，长期消耗下去，只会家破人亡。”
老爷子闻言，脸色骤变，小婉连忙说：“爷爷，禹政他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
老爷子瞪着我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纵容他们了。我年纪大了，再也看不得家中的小辈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