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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了一个轻吻,难得温柔道:“别紧张。”
    被安抚的感觉,让老祖有些新奇。
    不免的想到前世,她强硬的在修真界刮起腥风血雨,又有谁知道,她看到那些暗黑的血液会害怕,衣衫上刺鼻的血腥味,会让她不适。
    没有人关心,她们只是在受欺负的时候,回来嘤嘤哭泣着,求她做主。
    为了给她们撑起一片天,她只能有苦自己咽。
    恍然间,都忘了,她也会笑会闹,会委屈。
    掩下眼眸深处的落寞,老祖复又笑的温婉,修长白皙的玉指在他脸庞上轻轻抚摸,乖巧的“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答复,胤禛翻身坐起,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自己做到一半又放开,轮着一般女子怕是要自怨自艾,因此多解释了两句:“你是我的妻子,再不济也是表妹,万勿多想。”
    卫有期已经缓过来了,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该叫姨奶奶才是。”
    胤禛脸一黑,显然也想到了另一种情况,一双大手毫不客气的欺上对方的臀部,啪啪啪不客气的打下去:“说,叫什么?!”
    “姨奶奶!”卫有期不服气,捂着臀泪汪汪的看着他。
    又是啪啪啪三声,随着严厉的问候:“重新说!”
    卫有期噘嘴,倔强又绝望道:“姨奶奶!”这瓜熊孩子,为什么打她屁屁,太羞耻了。
    胤禛都被她气笑了,冷哼一声,凶狠的抓着她,恶狠狠的吻上去,堵住那张说出不好听话语的某人。
    卫有期双眸迷离似剪秋水,一双手无措的攀上他修长的脖颈,无力的承受着。
    待两人唇分,胤禛反倒羞涩起来,留下一句“我去书房”,瞬间就消失在她眼前。
    闷声笑了笑,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对着铜镜拍了拍脸颊,卫有期缓了缓神,才施施然去了小厨房,昨日里腌制的桃花酱,约莫是成了。
    浅粉色的花瓣变得红艳欲滴,底层是深红色的汤汁。
    今儿是寒食节,古时人们在这段没有火种的时间段,人们必须准备足够的熟食以冷食度日,即为“寒食”,故而得名“寒食节”。
    这桃花酱做寒食是极好的,淋在杏仁酪上,定会甜美异常。
    另做了青团,用这酱做馅,又甜又糯,带着桃花的清香,连连偷吃了好几个,才吩咐一边侯着的海棠:“送去给他尝尝。”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海棠立马会意。这个他除了胤禛,不做他想。
    前后院跑腿的活,都是给小德张来做,他这一次回来有些气愤,跟水仙抱怨道:“越发的不知所谓,竟将自己当成正主了!”
    海棠轻轻一声叹息,知道他是在绾绾那里受气,也难怪,绾绾姑姑相貌俊秀,在宫女中也是极为出挑的,据说当时差一点就伺候了当今,自然是心高气傲。
    更别提如今跟着爷在书房里伺候,主子间也有分别,这福晋跟前的,就是没有爷跟前伺候的得脸面。
    小德张一脸晦气,见海棠向正房示意,赶紧收了脸上的表情。
    他受点委屈不打紧,可若是被福晋知道,那就是罪过。
    这么一想,更是觉得难受。
    海棠又何尝不知,越是下层的女子,越是得不到尊重,也越发需要爷们的宠爱,她们就是无依无靠的藤蔓,需要粗壮的树干也支撑。
    卫有期这会子忙着制胭脂,这里跟修真界不同,万世讲究时节,错过了就再没有的事情。
    就像她在《开元天宝遗事》上看到:“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心中艳羡非常,也想要做来瞧瞧。
    把昨天洗净晾干的胭脂花放在钵中,细细的研磨,拧出汁子后,用细沙网过滤,淘澄干净以后,放在阴凉处,静等着晾干汁液。
    再就滴入刚刚得的花油,一个春日的胭脂就不愁了。
    不论是扑面还是当做口脂,都是极好的。
    只是一个色,到底单调些,明日要再去摘些花,多做一些出来。
    各处都送一些,恰好全了春日礼。
    一天忙活着,过去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桌子上摆的都是冷食,应了寒食节的景。
    胤禛看到新鲜的青团,诧异的问:“怎么跟厨下做的不一样?”
    瞧着有些不够规整,上面淋得桃花酱也不够漂亮,心中有一个朦胧的猜测,难不成是福晋自己做的?
    一听这话,卫有期撩了撩眼皮子,合着早前送过去的青团,对方并没有见到,要不然这诧异又是哪来的。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冷笑一声道:“先前给你送过了,这会子又来说这些,怎么着,四阿哥治家不严,还有人在你面前玩鬼不成。”
    她老祖一片心意,竟被人糟蹋了,呵。
    “还是我身份卑微,做出来的东西入不了你的心。”
    胤禛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福晋送东西过去,却被书房的人截了,一星半点都没有出现在他跟前。
    这一次揭出来了,那没有揭出来的又有多少,他一直觉得福晋待他不上心,颇为冷淡,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在中间。
    冷着脸朝苏培盛道:“好个欺上瞒下的奴才,捉了她来,跪在福晋跟前赔罪。”
    这书房会逾距的,统共就那么一个,那些小心思他也知道,只是念在孝懿皇后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这般,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既给了解决法子,没有一味包庇,卫有期也就不再多说,和胤禛坐在一起,用起膳来,只是塞了一肚子冷东西不舒服,过后捧着茶盅,不停的饮茶。
    惹得胤禛笑她:“形象都不顾了,牛饮一般。”
    连喝了几杯,才觉得舒服了点,斜倚在塌上揉肚子,灌水灌多了又觉得有些撑。
    胤禛无语,上前替她揉着,一边数落:“瞧你这顾前不顾后的样子,喝之前就盘算好才是,这会子为难自己。”
    卫有期不爱听,为了自己乖巧柔顺的人设,硬是憋着没反驳,今天为着青团的事,已经发作一回了,这一次必要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  胤禛梦幻脸:我媳妇儿很爱我,都是别的人作妖。
    老祖:呵。
    第5章
    今日外头风大的紧,呼呼的刮着,这会儿子又临到傍晚,更是寒气上涌。
    绾绾跪在地上,望着室内笑吟吟用膳的两人,冻得嘴唇发紫。
    昨日里还穿着薄薄的春衫,今日穿夹袄都觉得冷,更别提她跪在外头。
    看到福晋娇气的歪在塌上,爷就殷切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替她揉着肚子,绾绾咬着唇,心里更是觉得难受,比身上的冷还难捱。
    卫有期被温热的大手揉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才直起身,朝着门外招招手,不咸不淡道:“过来。”
    绾绾知道是唤她的,可是不愿意动。被福晋像招小狗一样招过去,还不如在这里受冻。
    卫有期回眸望胤禛,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装委屈谁不会,她还知道她侧着脸,拧着眉尖的样子最招人疼。
    果然胤禛心疼上了,不自觉的皱着剑眉道:“底下的奴才不省心,你多教导就是了,再不成退回去,万没有委屈自己的理。”
    门外的绾绾听到这话,一颗心跟被揉烂撕碎一般难受,指甲紧紧的抠着手心,就怕不小心哭出声来。
    她跟爷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打小一起长大,她以为,进爷后院做格格是稳稳当当的事,当初孝懿皇后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爷不重欲,一直没开窍,大家也都捂着没有说出来。
    再者,爷待她素来温柔,她瞧得分明,跟别人不一般。
    这才自持身份,觉得自己以后是有大造化,纵然她是包衣出身,可宫中太多包衣出身的高位了。
    她阿玛年迈就不说了,只是管着西边太监小院的钥匙串子,她额娘是小院里的厨娘,虽然阿玛额娘马上就要退下来,可手中的人脉着实不小。
    几个哥哥也争气,大哥今年刚刚外放,过几年放回来,再升上一升,顶梁柱也有了。
    底下几个哥哥,秀才也有,举人也有,进士还有,这书香门第的底子已经铺起来了。
    这么说来,她的身份做格格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进宫的时候,家里身份不显罢了。
    这会子又觉出迷茫来,那个冷漠说着让福晋随意的爷,让她不寒而栗。
    这些年,她所得的优容,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夜色如水,呼啸的风带走身上唯一的温度。
    眼神明灭,绾绾失去了自己心中唯一的支撑,再也骄傲不起来,膝行而进,跪伏在男女主人身边。
    卫有期这才轻笑出声,笑吟吟的扶起她。柔声道:“瞧这小手凉的,可怜见的,回去后灌上浓浓的姜汤才好。”
    绾绾勾起唇,想要扯出笑容,偏偏心里难受。
    胤禛瞧了觉得不像,粗鲁的拉下她的手,别扭的收拢在自己手心。
    他知道福晋生的白,跟温软的羊脂玉似得,瞧着那葱段似得手搭在绾绾下颚上,他就觉得不舒服,合该窝在他手里才对。
    绾绾闭上眼睛,终是没有忍住。
    眼泪横流。
    卫有期斜睨她一眼,推了推胤禛:“呆子,还不快去哄哄,知道错了就成,可别伤了美人心。”
    胤禛无奈,甩袖离开,还说他呆子。也不知道谁是呆子,特意拿绾绾给她作脸,她自己倒心疼上了。
    他一走,绾绾彻底没了希望,这会子又气又急,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得,她一人在这落到了福晋手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平日两人多有龌龊,彼此之间早就撕破脸。
    谁知道卫有期只是笑吟吟的扶她起来,用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温声道:“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无需为此愧疚,只那是我一番心意,被你糟践了,又被我抓住,万万饶不过你。”
    绾绾听到这话,抬眸去看,就见福晋面上笑吟吟的,眼眸深处确是一片冰凉,就知道那些温柔和善、贤惠大度,全都是做给爷看的。
    这会子她倒也不怕了,宫中有规定,严禁虐打宫女,她在宫中十来年,别的不说,根基比福晋可深厚多了。
    这也是她有恃无恐的原因。
    初始为了爷的心思伤心,这会子清醒过来,心中也有谱了。
    待她捱过这一遭,谁笑的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就不信,这天下的男人有爱正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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