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林沅坐到最后一排,从包里拎出装着巧克力的袋子,趁着大家都上车后,大巴车还没发动的空隙,亲自派发到他们手里。
林沅从最后一排,慢慢往前发,抵达最前面那排时,递出巧克力的动作一下子愣住了。
此时此刻应该坐在集团总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的炎霆,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林沅抬手揉了揉眼睛,纳罕道:“你怎么在这儿?”
惊讶间,他的语气有些冲,把坐在后一排的副主管吓呆,连忙想提醒他这是大BOSS。
副主管还没来得及开口,炎霆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燃燃这两天被老爷子接回去了,会有人专门照顾他,我临时决定休年假。”
林沅闷闷地在心里嘀咕,老板果然和普通员工不一样,年假都可以随便调的,真令人嫉妒。
他把手中的巧克力递过去,想起炎霆不喜欢吃甜食,又把手臂缩回去,利落地拆掉包装纸,把巧克力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林沅吃东西的时候,喜欢把东西塞到一边,脸颊被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囤食的小仓鼠。
可爱。
心瞬间被萌坏了,炎霆像在家里似的想要伸手戳戳小孩儿鼓鼓的脸,但林沅不仅没给他戳,而且还像没看见他旁边的空位似的,转身快步回了最后一排。
林沅有点儿生气,炎霆休年假都没提前告诉他,也没说要和他们部门一起出发。
炎霆心里也堵着火,财管部团建可以带家属的事,他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但等了一星期,也没等来小家伙的邀请。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各坐各的出发了。
林沅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还好巧克力带的够多,他一块儿又一块儿的往嘴巴里塞。
坐在旁边的同事见他吃的香,也被勾起了馋虫,伸出手去拿巧克力的时候,不经意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发现竟然是金色的。
工作后,林沅一直戴着婚戒,也没藏着掖着。不过他的戒圈比较细,金灿灿的颜色不明显。
同事这下猛不丁注意到,脑子里立马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戴着金戒指的人。她先伸长脖子往前看了看,确定那位没注意到这边,才小声的和林沅八卦,“你知道吗?炎总的婚戒也是金戒指,又宽又粗,看起来跟个土大款似的。”
听到土大款三个字,正在嚼巧克力的林沅差点儿被呛到,他艰难地咽下食物,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问:“真的不好看吗?”
同事用力点了点头,“不太符合炎总高冷的气质。”
林沅有点儿生气了,不是生同事的气,而是生炎霆的气。
他闷闷地靠着车窗,连巧克力也不吃了。
从公司到机场的一路上,林沅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同事问他是不是晕车了,他也只是抿着嘴巴摇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恹恹模样。
一行人办好托运行李,检票进入候机厅之后,林沅才发现炎霆不见了。
他向同事询问,同事说炎总应该是去贵宾室了,林沅点点头,也没再继续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抱着手机玩儿消消乐。
检票上飞机前,林沅把自己刚取票是升为头等舱的票换给了部门里以为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同事,自己去了经济舱。
炎霆上飞机后靠着在小憩,听见旁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来人竟然不是林沅,差点儿被气死。
但他什么都没做,哪怕在胸腔里冲撞的怒火都快烧得头顶冒烟了,他也靠在椅背上一路睡到下飞机。
炎霆其实没睡着,他翻来覆去的想,自己是不是把林沅宠过份了,才让他干什么都有恃无恐。
当初还没生下孩子的时候,小家伙总是喜欢缠在他身上,黏人又软乎乎地说喜欢他,说爱他,说要和他过一辈子。
但现在才结婚三年,炎霆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喜欢这个词语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林沅年纪小,很可能把习惯当成喜欢。而现在长大了,认识了很多人,交到了更多的朋友,会不会已经厌倦了这段婚姻?
炎霆从小到大都很自信,能够不动声色地把一切掌控在手里,除了林沅。
林沅不仅是他的软肋,他的逆鳞,也是他的最不可控。
长发十二小时的飞行里,炎霆想了很多,脑海里甚至已经演化出了小孩儿和他提出离婚的画面。
如果林沅离开,自己会放手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炎霆一半的飞程。在下飞机,看到小孩儿弯下单薄的身体,去够转盘上的行李时,终于有了答案。
不会。
他不会放手。
他会把林沅锁起来,禁锢在卧室里。
只有他能看,只能他能操。
林沅拖着自己的行李,朝着冲自己招手的同事跑去,始终没有回头看。
一行人抵达酒店,各自进了分好的房间。
按照分配,两个人一间房。
林沅和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前辈分到了一个标间。
屋内有两张床。
长达十二小时的飞行,大家都累了。
林沅和同事前辈各自洗完澡,就一人钻进一个被窝里睡了。
林沅睡的是靠近门那边的床,他有点儿认床,一直半梦半醒,睡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