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见方长轻松地提起了秦知智,往刘康宁的身边狠狠砸了过去。
刘康宁手中的枪早被打开了保险,准备随时有不对立刻开枪。
他当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骚乱,也看到了向他飞来的秦知智。可奈何即便手里拿着手枪,但他却不能够对准飞来的同伴开出这一枪。
没人能够想到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能够被这么扔过来。秦知智庞大的身躯让刘康宁躲闪不及,开不出枪,又没办法躲。刘康宁左支右绌,一时无法反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飞过来的秦知智狠狠撞飞。
两个撞在一起的人,叠着飞出很远。
躲枪,举人,扔人。
这三个动作描述起来非常复杂,可实际上所用的时间非常短暂。
在确定两个最有威胁的人已经解决之后,方长正打算解决另外两个,就听到后脑勺破风的声音。
方差下意识偏头,一把白色的刀擦着他的耳朵出现在了他的脸颊,方长眼角的余光就能够看到白色的利刃没有金属专有的光芒,却泛着血色。
袭击者没有给方长转身的时间,身后那人看一击不重,立刻改换了用力的方向,刀由刺变划,横向冲着方长的颈部而去。
方长身体机能的大幅度提升,带来了他反应神经的进化。
看到刀刃的步步紧逼,方长一个撤步,腰向后弯,完美地避开了这一击。避开攻击之后,方长动作没停,转身,双手直接欺上。拎住还打算挥刀的黑墨镜的衣领,又是轻轻一抛,把人扔到了刚站起来的两个人身上。
三个人立刻滚作一团。
黑墨镜方涵畅被扔出去之后,四个人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面貌平凡的孔锐利。
方长大步走过去,把人扔进了目瞪口呆中的警卫包围圈。
用下巴示意那是几个人质快些离开。
最后用大手摸了摸脸色苍白,但是硬咬着牙坚持着的王子茜的脑袋“你很好,很勇敢。”
捡起孩子的断指,把孩子和断指交在了其中一个正往外跑的人质的怀里。就医及时,孩子的手还能接回去。
做完这一切,继而方长直接向着最后一个手中持枪的刘康宁跑去。
抢过刘康宁手中的枪,扔到人群中。方长估计了一下时间,知道已经快到了。打算跑到任何一个地方离开直播间。
刚准备起跑,脚腕一阵剧烈疼痛。方长回头,撞进了秦知智带着血色和癫狂的双眸之中。
“我跑不了,你也别想好!一辈子残疾吧!”
方长的脚筋处被陶瓷刀切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正往外喷着血。
脚筋被砍断了……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脚筋被砍断,想要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没有时间了。
时间的紧迫让他直接无视了秦知智的挑衅,用依旧能够使用的左脚跳起来。
径直冲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间。
那里是一个小型ktv,进去大门之后就是包房。
方长冲进包房,点击了直播间的那个红色的退出。
下一秒,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右脚完全使不上力,方长只能撑着沙发,用左脚跳着找到手机,拨打了120,快速说明了具体的地址。
挂断电话之后,没过几秒,剧烈到甚至可以让方长忽视右脚被挑断脚筋的疼痛,铺天盖地地涌来,不断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这种疼痛更甚于方长自从出生以来,所经历到的每一次的疼痛。他开始还死咬着牙硬挺着。可很快,紧咬的牙齿之间,一股浓烈的铁腥味冲入他的喉咙。
在疼痛中,一切都离他远去。度日如年中,他只记得自己不能昏倒。如果这时候昏倒,就意味着他永远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真的很疼啊……
他不知道忍了多久,救护车还没有到来。
他的神经在一寸一寸衰弱。最终,他自己都无意识地大喊了起来。
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这是痛到极致才会发出的声音,极其凄惨的声音。
汗水湿透了衣服,方长全身上下湿淋淋地就像是从水池之中捞出来的一样。
在方长意识模糊间,有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励明远一直都关注着这个新进员工的直播。
他预料到方长会比较拼,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拼。看着眼前脚下这个疼地不停嘶吼,但还是挣扎着不愿昏迷的人。
他没有表情的双眸竟是染上了些许带着温度的色彩。
励明远蹲下,抱起方长。右手一挥,方长不断流血的脚后跟恢复如初。接着,他抬手按住方长的胸口。
挣扎中,意识已经模糊的方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这奇怪的冰凉感觉起初并不明显,但是很快这冰凉蔓延到了全身。剧烈的疼痛因为这冰凉,被一丝一丝地侵蚀。
渐渐,疼痛缓和了下来。方长终于不再那么难受。
窗户外面120的铃声姗姗来迟。
励明远听到房间外的声音,好看的眉头皱起。抬手扶了扶眼镜。
看看怀中的方长,再看了看窗外。一挑眉,接着狠狠拍了一下方长的胸口。
如果刚才的冰凉比作冷饮,那这次就是冰块。
一大团冰块被打入了方长的身体,仅剩下的那一丝丝疼痛立刻消散。
意识迷糊间,方长听到耳边有人说道“睡吧。”
这两个字像是拥有强大的魔力,一直苦苦支撑的方长意识一沉,立刻进入了黑甜的梦境。
第10章 医疗费
救护人员破门而入,看到了躺在客厅中,神态安详的方长。
方长是次日才醒来的。
整个身体之中,首先清醒的就是听觉。
左边有个中年男人碎碎念的声音。“明明啊,你说我中午吃饭之前36度3,吃完饭就36度5了,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很不耐烦“没发烧就行,您还非得取个平均值吗?”
右边是两口子的对话
“今晚就咱姐姐值班,今天白天你就得给咱爸灌,完,肠。”
“没问题,不过这都住院这么多天了,肠堵塞什么时候能好啊?白天夜里地值班实在是快扛不住了。”
“快了吧……”
方长就在体温和灌,肠的对话中睁开了眼睛。
清醒之后,首先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身体轻盈,没有一丝疼痛感。
方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活动了活动手腕脚腕,也没发现一点毛病。
壮哉我大种花!医疗技术这么发达!
方长预想中,就凭这药的副作用,他怎么也得在病危病房躺上七八天,更有甚者,或许得做手术给他撑爆了的血管搭几个桥。
没想到这就好了?连疼痛都没有了!!?
左右床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看到昨天送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小伙子,一睁眼就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还这么精神,都有点懵逼。
护士正好此时查房,推开房门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方长。细长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方长是吧?”
方长点头“是。”
护士点头“你跟我去楼下,交了钱办了手续就可以出院了。本来是应该先交钱的,不过你是租的房子,你家人在外地我们也没有联系方式,打电话询问你的单位,又知道你前天刚辞职了……”
“好好,我去交,我去交。”方长连忙制止护士再说下去。作为当事人自己没有觉得,但是这些经历被别人这么一说,听起来好像相当凄惨。
果然,方长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另外两个床的病人,都因为护士的这番话,对他隐约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方长一路乖乖跟在护士的身后,察觉到护士妹妹对他态度似乎是有什么不满,有些不解。但还是好奇心的驱使下,询问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妹妹,我这个病,到底是什么病?”
“病?”护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腔怨气倾泻而出。“你这么年轻,就不要小题大做。昨天送你过来之后,心电图血压都正常,医疗急救组怀疑你是其他重病,给你开了好多检查,我们几个也被留下加班。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连个劳损或者结节都没有!”
被迫在不轮班的当天,因为一个人加了一晚上班,而且这人其实没病。感觉自己加上所有医疗组都被耍了的小护士怨气挺大。但是医德还在,怨气归怨气,除了碎碎念抱怨几句,没有再说出多余针对方长类似诅咒或者咒骂的话的话。
哈?没病?
方长不可思议。不能够啊,他计算的十瓶的计量的药效,都足够撑破身体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就像是一张有弹力的布,被撑到了极致,再继续撑。就算最后布没有被撕裂,可是也绝对会被撑地千疮百孔,失去原来的弹力,怎么也会有些损伤吧?
这问题想不通,方长只能瞎jb乱猜,比如他其实是个‘超级弹力布’啥的。
来到缴费处,方长一边接过单据,一边安慰自己。没有病也好,没有病的话,预想中天价诊疗费最起码——
!!!方长瞪着眼珠仔细数了数医疗单后面的单价数字。
“两千八?没病也要两千八?!!”
把单据往前翻了翻。
包括出车费,心电图,血压,验血,各项检查。
所有费用出处描写地详详细细。
他特么简直就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在昏迷中,浪费了国家的医疗资源。做了一个超豪华的单独体检!
方长捂着脸,狠狠抹了两把。
他兜里就200块,这两千八他要去怎么弄来?
家里电话不敢打,他要是开了这个口,不光得解释为什么他没钱还,还得解释他这钱是怎么花的。
他爹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他丢了工作,还花了两千八打120玩,奢侈地浪费了一把国。家。资源。怕不是要打死他呦!
拿着两千八的缴费单,方长哆嗦了片刻,终于急中生智,狗急跳墙。做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决定——找盛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