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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柔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应婉容现在过来可是占着大义——要去探望她哥的。
    “妈,你别激动,嫂子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看哥。”高柔上前扶着张金花的手臂往后拉。
    高老汉听着都不信的看着应婉容,似乎是想看清楚她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我知道我之前太冲动了,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轻柔的嗓音传来,应婉容蹙着柳眉低叹一声说道:“我和高朗的事我们会解决的,至少这次,我是真的想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
    张金花和高老汉瞬间傻了,这人、是不是假的?前天才对着别人把他们一家骂了一通,知情的都绘声绘色的和他们描述了一番,现在说冲动?
    高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应婉容,没好气道:“嫂子说的哪里话,你年纪轻,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高柔特地把年轻说的重了点,别看应婉容今年十八很年轻,高柔可比她还小了一岁呢。年少无知这个词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家里就买了两张票,打定主意让高柔暂时看家,现在应婉容又要一起去,高老汉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婉容……我知道你关心朗子,不过我们就买了两张票,没有多余的座位了。不然你下次再去吧……”高老汉拒绝道,眼神无动于衷的看着地面。
    这就想叫应婉容退却了?怎么可能。
    眼波微动,应婉容说道:“我记得火车也有站票的,我去买一张站票吧。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们还是早点去车站吧?”
    应婉容这话一出,借口都没了,高老汉闷闷的应了一声,张金花直接扭过头就当这人不存在。
    三人一起坐上拖拉机往县城赶,车站就在那。一路的颠簸应婉容基本不想去回忆了,脸上挂着的淡定基本没崩出一条缝,然后碎成粉末随风飘去。
    三人一路上基本就没有多说几句话,应婉容到了车站就去买了站票,熙熙攘攘的车站,大包小包的人群,总算让应婉容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是真的到了这个年代了啊,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这个时代还有她吗?也许她的父母还在维持那个表面婚姻,直到十年后的闹剧。
    应婉容将多余的想法抛却,随着高老汉他们挤上了车,车里人非常多,老人、小孩,带着婴儿的妇女。空气混浊闷热,这个天气坐车简直就是活受罪。
    尤其应婉容买的是站票,别提滋味有多酸爽了。
    自她成名以来,公司什么好的资源没给她划拉?助理保姆车经纪人,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既便是为了拍电影去了深山老林,也没这么受过罪。
    应婉容脸上温婉的笑意敛起,冷若冰霜的面容,一身红裙显得身段姣好,上了火车之后很多男人都注意到了她。
    有些不怀好意的混混直接装模作样的随着或者的摆动挤到她身边,手掌不小心的碰了下去……
    “啪!”应婉容冷着脸双手抱胸,冷漠的看着刚才摸到她腰的男人,凌厉的气势把男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干啥呢?打人了!打人了!你这个臭娘们!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胡!”赖子手腕撸起灰蓝色的袖子,衣襟上沾满油污。
    多看他两眼,应婉容都能眼瞎了,伤眼!
    高老汉才放完行李和张金花坐下,还在想要不要让儿媳妇坐着,他站一会,就突然看见应婉容打人的画面。
    虽然他们一家子闹得家宅不和,怨怼很多,但是出门在外,没得让应婉容和一个大男人扯吧。
    “干啥干啥呢!欺负女人你要不要脸,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俺儿媳妇!”
    高老汉挡在应婉容身前,张金花立马把人拉到自己旁边,眉头深深皱着,也顾不上询问,就看高老汉怎么解决了。
    应婉容看见他们维护的动作,心里暗自点头,看来高家一家还是明事理、护着人的,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们。
    “你儿媳妇打我,你看不见吗?妈的!”男人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不满道。
    “她打你……她为啥打你?你说!”高老汉觉得应婉容虽然娇蛮,但也不至于见谁打谁,至少就没对他们俩动过手。
    “我咋知道啊。”男人眼珠子一转,语气已经有些心虚了,但是看见应婉容娇美的模样还是心痒难耐。
    穿成这样坐火车,可不就是让人占便宜么,摸一下咋了,他还没干啥呢就被打了。
    “你不要脸,以为我就和你一样了吗?”清冷的嗓音响起,应婉容挑眉说道:“刚才你手不是乱摸,我会打你吗?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高老汉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儿媳妇就在身边被人占了便宜,别说是个陌生人了,就凭她现在还是朗子的老婆,就没得让人欺负的理!
    张金花也怒了,家里怎么闹是他们自家的事,现在一个流氓还蹬鼻子上脸了,呸,当她怕了吗?!
    高老汉揪着男人的衣领一拳头就打了下去,周围拉偏架的喊着‘别打、别打’、‘好好说话啊,这里还有小孩呢’、‘呸,流氓,打死你!’。
    拥挤的火车过道瞬间挤成一团,男人被按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连重点部位都被疑似踩了一脚,疼得他嚎叫出声。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要报警!”
    车里的闹剧很快就被乘务员发现,车警拿着对讲机就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身军装的男人。
    等两人帮忙把男人拉起来,他的脸都肿了起来,看见救星来了直接指着高老汉一家先声夺人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些人聚众闹事,还把我打伤了。”
    高老汉和张金花闻言气的脸都红了,但是农村人最笨,看见警察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闷了半天才说道:“这是个流氓,欠打!”
    应婉容算是这里面衣服最整齐的了,她越众而出走到警察面前,拿出手里的证件说道:“我丈夫是一名军人,这次我就是坐车和我公婆去看他的,没想到上车后这个流氓竟然占我便宜。还请警察同志查清真相,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周围的人听应婉容说话有条有理,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听完之后纷纷叫好。
    军装青年挑眉看着应婉容沉静的侧脸,在车警耳边说了句话,车警才把那个男人直接带走了。
    “下次再也不能聚众闹事了,车里人多,打起来受了伤可没人带你们去看医生。”车警拉着男人的手腕往休息室走去。
    青年对应婉容点点头,算是见过了,转身跟着车警走了,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第3章 见面
    应婉容虽然好奇这事就这么轻易解决了,但是想到刚才看见的军装男人,估计他帮了不小的忙。
    摇摇头,转过身来,四周拥挤的人群纷纷给她让了点位置。经过刚才的那一出,大伙可都知道这是军属,还是朵带刺的玫瑰。
    要是挨到碰到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大伙彼此眼神交流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婉容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走到她那个位置,明褒暗贬的不少,当面给她难堪的也不少,如果她每一个都去生气,那她气的过来吗?
    当鲜花掌声伴随着谩骂诋毁走过十年,她早就修成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旁人想的和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老汉也有些拘束的站了起来,带着浓浓的乡音说道:“进去坐吧,俺站着就行。”
    张金花也是默默把放在腿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把靠近窗户的位置让给应婉容,以实际行动表示对丈夫话语的认可。
    应婉容胸口一热,眉梢微蹙,觉得这是原身残余的情绪作祟。但不可否认的是,高老汉夫妻俩其实是对很可爱的老实人。
    应婉容对他们诸多挑剔,当面给予了不少难堪。有时候气的高老汉直接走人,不想和她闹起来,张金花也是气的肺疼,每每都指着她骂不出话来。
    要是让应婉容来说,她早就把这作死的女人扔到门口,想要离婚那就离,谁还缺了谁就活不下去还是怎么了?
    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既然是她来到了这里,继承了原身,也得背负她过往的一切,唉……
    “我们一起坐吧,妈,做到我这边,这边空气好一点。”
    应婉容也没有推辞张金花的示好,能坐着她干嘛非要坚持站着?那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她没有欠别人的习惯,既然做了应婉容,于情于理都该去看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也得实际看看是不是适合她的脾气秉性,能一起携手走过一生。
    只能说,高朗的外在已经满足了她对颜值的要求,至于内在,也是需要契合的。
    张金花夫妻俩明显拘谨的多,硬邦邦的坐在硬座上,虽然军属购票会有优惠,但节约惯的他们买的就是硬座,卧铺一张都没有买。
    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吹着午后微热的热风,是多久前的事了?
    张金花侧过头看了看自己儿媳妇沉静的侧脸,心里再次感叹,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和朗子好好过日子多好,可惜了。
    高老汉就没想那么多了,应婉容不是没有文静的时候,只是那大多数代表新一轮的折腾开始。
    三个身份上很亲近实际上很生疏的人坐在一起,淡淡的尴尬气氛都快冒出来。坐在前座的小姑娘倒是好奇的转过身来和应婉容打招呼。
    “你好,我叫张艳红,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你好厉害啊,把那个男人都打得没话说了。”张艳红眼睛明亮,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
    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啊……
    应婉容从沉思里回过神,对她轻轻一笑。有人说应婉容的笑容好像用尺子衡量过似的,每一寸都恰好的无可指摘,清新可人,美丽而不自知,犹如晨间最透彻的那颗露珠,娇娇怯怯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美丽姿态迎面扑来。
    张艳红明显有些脸红了,觉得眼前的小姐姐真漂亮啊,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我叫应婉容,你好。”
    张艳红看应婉容脾气挺好,刚才霸气四溢的模样简直帅炸了,所以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找应婉容聊天。
    应婉容也就知道张艳红是随父母去看望自己的哥哥,假期结束她就要回高校去继续读书了。张艳红也知道应婉容丈夫姓高,一名军人。
    “我也是去看我的——丈夫,他受伤了,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应婉容垂下眸子,虽然没有用哀伤的语气说话,但是张艳红却非常同情的看着她。
    “他肯定会没事的,你别难过。”张艳红安慰道,看见旁边的张金花他们也一起安慰道,“高大哥他肯定会没事的。”
    张金花他们肯定是难过,只不过看见应婉容这样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突然发现儿媳对自己儿子还挺关心……这正常吗?
    这肯定不正常。
    应婉容长袖善舞的能力都看她的心情,如果把高老汉他们当作自己的影迷,那就简单多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过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去演罢了。
    张金花也在应婉容的话语里渐渐谈起高朗小时候的趣事,例如高朗小时候也是上山下海的,没一刻安静。
    读书虽然可以,但是不怎么上心,拖到初中毕业以后就想着去参军了,没想到还真让他成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人生最灿烂的年纪,就贡献给了那绿色的军营。高老汉他们肯定是觉得自豪的,但是也会想念孩子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出任务有没有受伤。
    高朗的气质也是一年比一年锋芒毕露,从青葱少年成长为参天大树,无数硝烟火海里趟过,最后练就一身的铜皮铁骨、铁血铮铮。
    虽然大多数的任务内容家属们并不知道,但是偶尔从高朗嘴里说出的一丝半点,就足够高老汉他们作为吹捧的成本了。
    他们还需要吹吗?儿子本来就是那么优秀。
    周围的人听着听着也入了神,纷纷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高老汉和张金花,更佩服能守在战士后方的女人——应婉容。
    当军属的寂寞谁当谁知道,男人长年累月不在家,只有公婆陪伴,这日子嫁了和没嫁没两样。虽然应婉容年纪尚轻,但是依旧对她表示尊敬。
    人只要和周围打成一片,接下来就好过的多,第一天的革命友谊加上各自聊天后的认识,车厢里的人还是热情友好的,一整天都热热闹闹的。
    三天两夜的行程转瞬即逝,应婉容下车后觉得浑身筋骨都要错位了,既便有空的时候她也会站站、走廊里走走路,但是坐火车真是太难受了。
    污浊又闷热的空气,里面什么味道都有,大多数都是乡下人自备的吃食,她该感谢还没被方便面控场的这个时候。
    要知道再多过几年,到处就都是红烧牛肉面的味道,算是居家旅行必不可少,国人最爱的一种吃食了。
    张金花和高老汉看见火车停了,急忙忙的一人拎起一个蛇皮袋,和拥挤的人群一起往外挤,应婉容嘴角抽抽,万分不理解为什么一群人非要这样挤出口。
    票早晚可以剪到,但是一窝蜂的挤效率也不会高多少,何必呢?
    张金花甚至不忘招呼儿媳妇快点跟上他们,别走丢了。“婉容!快点,一会儿人就多了!”
    应婉容虽然不会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会丢,还是提着自己的小包,抚平裙摆上的褶皱,乱掉的发丝在车上就整理好了,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仪容的她万万没想到,这些都是白瞎。
    她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除了随波逐流就没第二个选项,抱着孩子拎着包裹的中年女人歧途让大儿子从检票口逃票,正和检票员掰扯身高问题,耽误了会儿事。
    人越聚越多,这个小风波终于过了,人流又开始涌动起来。应婉容和张金花他们一起走出车站时是真真就剩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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