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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娘一边暗自肺腑,一抬头,就看见面前散下白色的花瓣,带着清香,钻进她的鼻子。
    不仅仅是她看见了,街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数不清的白色花瓣自天空落下。
    “倒仙花?”
    有人惊呼出声,“下倒仙雨了?”
    倒仙花有预祝百年好合的意思,在嫁娶之时也有让新嫁娘捧着倒仙花沾沾喜气的。
    但哪儿有说像今日这样,成片成片的倒仙花瓣从天上落下。
    卓景同样的疑惑抬头。
    看见两旁的屋顶上,隐隐有人影蹿动,每动一次,便有成百上千的倒仙花儿铺路。
    白泞也闻到了阵阵清香和外头的骚动,自己把盖头一拉,透过马车车帘的缝隙,她看见一旁高高的屋顶上,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
    女人看着她的方向,有风吹气斗笠上的轻纱,白泞看见她画着浓妆的半张脸。
    妆浓却温和,红唇轻翘,她似乎又在笑。
    她身旁有人捧着花篮,一洒便是一片的花路。
    轿子动了,那人也动了,同样的花路也动了。
    百姓不知道,偏当是一桩神话一般在看,但白泞心里清楚的很。
    所有的美好与爱,都是这世上某个人,精心准备费尽心血为你铺就的锦绣花路。
    她将会清楚的记得这一日,有十里红妆,遍地花路,和立于她身前,隔着红轿笑的像个傻子的卓景。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支持邪哥的小宝贝们,我也希望你们未来是一段段锦绣花路,遍地芳华。
    愿你们都被温柔以待。
    迟来的我爱你们。
    98、她和他 ...
    当白泞手上拉着红绸, 被卓景带着轻轻往前走的时候, 白泞心中庆幸,看来着红绸足有三尺的距离了。
    “一拜天地。”
    白泞弯腰。
    “二拜高堂。”
    怀帝和皇后很给面子的过来了。
    白泞再弯腰,鼻尖却仿佛闻到了倒仙花的花香。
    “夫妻对拜。”
    她垂眸,头盖撩动间, 她看见卓景崭新的靴子,心口倏尔漏下一跳。
    接下来……接下来就没她的事儿了,只要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等着卓景就好。
    沈嬷嬷陪在她身旁, 看起来倒是比她要紧张多了。
    白泞觉得这盖头戴的气闷, 便自己动手扯了下来。
    吓的喜婆眉头直皱。
    “公主,这不吉利,快快戴上。”
    沈嬷嬷动了动嘴,到底还是偏向喜婆的,只是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对白泞说什么的。
    “戴上就能合合美美了?”白泞懒洋洋的深吸一口气, 看向那喜婆, “那怎么这么多女子乖顺等待,满心期盼,闷了这一时的盖头却又如同被闷了一世的盖头?”
    喜婆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处处不忌讳的新娘子。
    “我长到这么大,靠的从来都不是老天保佑。”
    白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沈嬷嬷, 请喜婆去喝一杯喜酒吧,红包包的客气些,毕竟也是大日子。”
    沈嬷嬷乖乖的领命去了。
    喜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
    外头人人都说,六公主性子温和, 待人和善,尤其见人先带上三分笑。
    但今日坐在这里的这个新娘子真的是六公主吗?
    怎么看着冷冰冰的呢?
    沈嬷嬷见到喜婆脸上的怀疑,笑容深了深。
    “我们公主有些不拘小节了,但这样大喜的日子,我们作为仆从的啊,就希望公主从今往后都过的暗暗顺顺的,也不希望从别人嘴里流出半句公主的不是。”
    沈嬷嬷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大封红塞到了喜婆的手上。
    喜婆一捏,里头是薄薄的,倒不是银子。
    不是影子的话……那便是银票了。
    喜婆顿时眉开眼笑。
    “公主殿下待人温和,自然是极好的,哪儿会有长舌妇去说咱们公主的不好。”她活了这般久,又做的是喜婆,自然长了一张好嘴。
    亲自送走这喜婆,沈嬷嬷抬头看着已经开始沉沉而下的夜色。
    明日看来是个大晴天,夜空上满是碎星。
    “希望我家公主往后日日都过的舒心安泰。”沈嬷嬷双手合十,诚心祈祷:“希望我这老婆子能活的久一些,再久些,陪她再久一些。”
    后院一片寂静,前厅倒是热闹。
    国师大人作为新郎,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轮灌。
    但一般的大臣还不敢灌他,只可惜皇家的人还是挺多的,他们不敢动,不代表皇子们不敢动。
    在皇宫之中,太子也算对白泞极好的人了,想起这个皇妹,太子殿下也是极为感慨。
    白泞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他再清楚不过,那时候的白泞真不讨人喜欢。
    但后来贵妃倒台之后,她又变了一个模样,只是也不怎么讨人喜欢罢了。
    深宫之中的人,都喜欢栗夏那样鲜活的小姑娘多些,白泞就像是另一个自己,许多禁锢许多约束。
    没有喜欢,但心疼总归是有的。
    “卓大人,来满上。”
    太子殿下一感慨就喜欢叫人给国师大人的酒满上。
    众大臣乐的看笑话,真的就是一滴不少的给满上了。
    双生皇子自然没闲着,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白泞,如今白泞嫁给了卓景,厌上加厌,两人又是好一顿灌酒。
    后面还有怀帝,皇后,范霖更是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
    等卓景飘着脚步的走回自己后院的时候,早就看不清面前什么是什么了。
    他进门的时候白泞正在啃床上的枣子,一口咬下去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尖儿。
    按理来说,还要喝一道交杯酒,但显然国师大人已经想不起这茬,白泞不想弄的这么麻烦,她往卓景那儿走了两步。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卓景自己捂住心口喊了起来。
    “哎呀,心口痛。”
    白泞一愣,旋即透过窗户看向窗外,便看见了一轮洁白的圆月。
    今天是满月的日子,他肯定自己又悄悄偷吃了那药。
    白泞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好距离。
    卓景已经站不稳了,盘腿自己坐了下来。
    白泞觉得好笑,也跟着坐下来。
    “卓景?”
    卓景不动弹。
    “国师大人?”
    白泞接着喊。
    尊贵无比的国师大人总算是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白泞都要被气笑了。
    “请国师大人起来沐浴更衣啊。”白泞见他双颊通红,耳尖都粉扑扑的,顿时起了逗弄调笑的心思。
    “不要,我要等人的。”谁想到卓景一口就回绝了,“等人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
    白泞眉眼跳了跳,好奇问道:“等谁啊?”
    这一刻两人宛如才三岁的稚儿在牙牙学语一般。
    卓景迷茫又警惕的看了几眼四周,随后伸出手,压低自己的声音,对着白泞招招手,“嘘,我悄悄告诉你。”
    他笑的像村口二傻子。
    “我在等我的小宝贝呢。”
    “等小宝贝做什么?”
    国师大人抿唇,笑出一个小涡,“等她和我成亲呀。”
    “我今天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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