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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壁咚又是门咚,如此激烈的画面,让暗中偷看的陶溪老脸都红了,这可比她平时听到叶彩曼叶彩雪两姐妹没下限的对话要刺激多了。
    毕竟,视觉效果比听觉效果更直观。
    陶溪心里不禁对周晓语腹诽一番,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恐婚的女人,今天就把男人带回家,吻得这么激烈,接下来肯定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光是这么一想,陶溪连耳朵都烧起来了。她甩了甩脑子里的坏思想,不禁又羡慕起周晓语了。
    自己比她还大两个月呢,人家都脱单了,自己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现在不仅仅是孤零零了,还是无家可归的流□□了。
    陶溪越想,心里就越酸,最后眸底的酸意泛滥,眼泪又掉了下来。
    周晓语这里今晚铁定不能回了,只能找个快捷酒店先住下。
    她上网找了一家附近相对便宜安全的连锁酒店,然后拉着环保袋,灰溜溜地走了。
    她跟着导航慢慢地走着,因为肩上的超大环保袋,惹得路上的行人注目。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但也无奈,眼睛又红了。
    陶溪走着走着,却发现酒店离她以前住的地方很近。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片自建房的住宅区,陶仁贵跟叶莉姿当年结婚,是陶老爷子出钱给他们建了一栋三层半的小楼房。他们是自由恋爱,刚结婚的时候还如胶似漆,但随着陶溪的出生、生活压力接踵而来,两人的感情逐渐被琐事跟压力压垮,最后走向离婚。
    离婚的时候,这栋小楼房就卖了,钱两人各分一半,然后各分东西。
    虽然多年未回,但这里变化不大,陶溪凭着记忆,还是把原来的家找到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陶溪看到小院子里面野草丛生,铁质大门锈迹斑驳,整栋小楼一片黑暗,看来很久没人住了。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她也累了,靠着门口的石墩坐了下来,儿时的记忆逐渐回笼。
    有爸爸妈妈陪着她在院子里面追逐打闹的,有爸爸把她扛在肩上当长颈鹿的,有一家人围坐在烧烤炉面前烧烤的……明明当时很小,记忆又远,但陶溪却能清晰地记得。大概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忘了之后,可能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了。
    眼泪无声地落下,犹如春雨一般,绵长不断。
    蓦然,她的眼前闪烁着黄色的小星星。
    对面房子小花园的灯突然亮了,紧接着就是沉稳的脚步声,陶溪寻声望去,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啪嗒啪嗒啪嗒……”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她愣愣地不知该作还反应。
    直至男人走到她跟前蹲下,抬手拭了拭她的眼泪,她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对……对门……”
    男人又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的小哭包,怎么还是跟以前那么爱哭呢?”
    这句话跟那天他在警局说的那句“怎么爱哭的毛病就没改过”重叠,陶溪仔细打量着他,他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双唇。
    脑海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她不可置信地张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人原本搭在她头顶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脸颊上,他轻轻地抚摸着,浅笑道:“小溪溪,我是璟畅,你怎么就没认出我来呢?”
    说完,他把手中拿着的相册递到她面前,打开。
    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一张又一张地跃在她眼前,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两次见面你都没认出我来,我还打算明天拿着相册去跟你相认了。”
    ☆、第 9 章
    陶溪小时候最喜欢对门的璟畅小哥哥了。
    别人都说畅哥哥很酷,可她一点都不觉得,明明他很温柔。他有好吃的都会给她留着,会带她去附近的小公园玩滑梯。
    附近的小胖喜欢欺负她,扯她小辫子捏她脸,最后还是畅哥哥把他揍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陶溪以为自己会跟畅哥哥永远在一起,可她八岁那年,璟叔叔赚了大钱,要搬去豪华的大别墅,她跟畅哥哥要分开了。
    她记得畅哥哥离开那天,她抱着他不让他走,最后还是自己的妈妈强硬把她抱回屋里。
    她趴在阳台上,看着远去的轿车,哭得不能自已。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畅哥哥从车子里面出来,跑到她家门口,朝她大喊:“小溪,你要好好读书,我会回来找你的。”
    “真……真……的吗?”她抽泣着,话都说不完整了。
    “一定会,谁撒谎谁是小狗。”畅哥哥向她伸出了小尾指。
    陶溪颤着把手伸了出去,跟他凌空勾了勾。
    畅哥哥最终还是离开了,陶溪一心一意盼着他回来找自己。可直至父母离婚,房子出售,她被父母抛弃扔给外婆,他还是没有回来找她。
    她想,大概是他们的手指没有勾到一起,所以他没有信守诺言。
    时隔二十年,小哥哥早已长成高大帅气的男人。
    陶溪盯着眼前的男人,跟以往面对他害羞得不敢直视不同,她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最后,他被盯得无奈一笑,那笑容跟模糊记忆中的面孔重叠。
    小时候,她想做什么,他不同意,她撒娇,他被她磨得不行,妥协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畅哥哥,你真的是畅哥哥……”陶溪不管不顾地,直接扑到璟畅的怀里。
    她激动,冲击力大,蹲在地上的璟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她推到在地上,然后就变成了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
    陶溪伏在他的身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硬邦邦又温热的身体。
    她红着脸从他身上起来,“对不起呀,我太高兴了。”
    璟畅却丝毫没有感到尴尬,朝她伸出长手,“拉我一把。”
    陶溪见状连忙把手递过去,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两手交缠的那一刻,她仿佛抓住了一个火炉,暖了她的手,烫了她心。
    她的手却冷得像冰棍,他眉头紧蹙,忍不住给她摩挲几下,“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让我去车站接的你吗?”
    他的掌心宽大,宽厚的茧子一下一下地,似是拨动着她的心。
    她的脸烧得厉害,不敢抬眼看他,小声嘀咕道:“朋友有事,所以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吗?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璟畅的语气有些重。
    陶溪抬眸,张了张嘴。
    她欲说不说,鼻子因为哭泣而通红,一脸委屈的模样跟小时候如出一辙。璟畅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再次开口声音都放缓了,“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了吗?”
    陶溪乖巧地点了点头。
    璟畅满意地勾了勾唇,“你现在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陶溪瞳孔猛地一缩,“你……你怎么……”
    璟畅拎起她的环保袋,轻声说道:“我回来找过你,可听小胖说你爸妈离婚了,你们搬走了。”
    虽然爸妈离婚不是她的错,可被他知道,陶溪还是没由来地觉得羞耻,但得知他原来回来找过自己,她的心又被抚慰了,酸酸甜甜的感觉涌向心房。
    “对不起。”陶溪轻声道。
    璟畅轻笑,伸手摸了摸她发顶,“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说完,他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递给她,“把你家地址输入导航,我现在对叶子市的路况不是很熟悉。”
    陶溪盯着手机,一脸为难,最后不得已才说:“我……没有家。”
    她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大概说了一下,璟畅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犹如被尖刀刺了一下,流血般地发疼。
    “那就先去我家。”璟畅牵起她的手,抬脚就往路口走。
    陶溪跟着他的步伐,抬头打量他的线条分明的侧脸,神情坚定又帅气。
    一阵北风拂过,璟畅转过头问她,“冷吗?”
    毫不预兆地对上他的眸光,陶溪心虚地低下了头,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不冷。”他的手比暖手宝还要暖,她怎么可能觉得冷?
    璟畅垂眸看着她乌黑的脑袋瓜,悠悠开口,“冷就跟我说,还有,不用偷看,回家给你慢慢看。”
    “……”陶溪耳朵都红了,头也更低了。
    鉴于刚才偷看被发现,陶溪从坐上车之后就很规矩,头一直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连目视前方都不敢。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透过车窗的倒影,暗中欣赏他开车的样子。
    他目视前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波棍上,气定神闲地开着车。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可陶溪还是觉得很帅很……撩人。
    蓦地,他突然侧头看向她这边,看到他双眸的时候忍不住心慌,吓得立刻低头,生怕再一次对视被抓包。
    可很快,她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刚才只是看倒后镜而已。
    她想当乌龟,可璟畅没打算沉默,等驶入主道就问她:“你搬走之后就一直在叶子市吗?”
    “没有,我爸妈各自再婚,把我扔给了外婆,小学是在九里市读的。等上了初中,考虑到教育资源的问题,就回了叶子市,寄住在舅舅家。”
    陶溪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可当他听到她说那个“扔”字,他的心就揪着,他想了解她的过往,因为他缺失了。
    可他不忍心再掀开她的伤口,于是转移话题,“那读书怎么样?”
    说到这个,陶溪还是挺骄傲的,因为以前在学霸畅哥哥面前,她就是妥妥一学渣。她唇角翘了翘,“初中根据属地划分,进了十一中,后来考上了叶子高级中学,大学是叶子大,每年拿国家奖学金。毕业之后想进公办学校当老师,可没有人脉,最后进了一家少儿英语培训机构当英语老师。”
    璟畅听了不禁挑眉,“那还不错嘛,以前吊车尾的小溪溪变成学霸溪了,现在还成了祖国的园丁。”
    “当然,你不是说让我好好学习,然后回来找我吗?”陶溪脱口而出,气氛刹时凝住了。
    年少的约定,却不得已错过了,谁说不遗憾呢!
    “小溪,对不起。”璟畅忍不住自责。
    陶溪努力笑了笑,“刚才谁说道什么歉的?这事情,我们谁都没有错。”要错,也只是命运出错了。
    “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红灯,璟畅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她。
    车厢昏暗,但陶溪依旧能感到她眸光的灼热,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那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陶溪问。
    “还行,因为从小就有军人梦,大学考了军校,然后一直待在部队,去年十二月份转业回来。”璟畅说。
    陶溪依稀还记得他以前的房间放了很多坦克大炮飞机的模型,的确从小就喜欢。
    “大学到去年,不就有十二年的时间了吗?你在部队是什么军衔呀?”陶溪问。
    “少校。”虽然脱下军装,但璟畅还是为这个曾经的身份感到自豪。
    “少校?”陶溪惊讶地瞪着大眼睛,“那不是挺高的级别吗?那你干嘛转业呀?”
    璟畅看了她一眼,勾唇道:“军人不好找老婆,我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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