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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陈芬玉是没身份没地位的人,那她这个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活着,甚至还被关在一间房子里,然后心惊胆战地等人来救。
    而陆时辉跟李福儿相约见了一面,问了一下具体经过后,就更加确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或者说时间不会是这两天内。
    如果时间拖长了,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陆时辉想得也确实没错,因为村长和别人也一样,确实在犹豫。
    陆时辉不会傻到随随便便就跑去救人,到时人直接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个盘子要扣在他头上。
    他也不会就这么莽莽撞撞的就跑去找村长,即使他了解村长的优柔寡断。
    他让李福儿去关陈芬玉的房子那边,以防事情突变,然后他把车停好,藏在一边的灌木丛里。
    陈芬玉如果能走,那她就必须要走快点,免得真出什么意外。
    但陆时辉忘了,很多时候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比如村子里很多人都看陈芬玉不顺眼。
    李福儿走到半路就被人给抓了。
    是余姐带的人。
    余姐平时脾气火爆,经常与脾气同样犟的陈芬玉发生口角。
    虽然余姐经常占上风,但她心情也不见得多好,比如回到家的时候经常被自家男人骂这就让人很不爽快。
    什么人家小姑娘就不能让着点,城里来的娇气点又怎么样,余姐每次都气得牙痒痒,不就是姓陈的来家访了两次吗?
    要不是最近家里修新房,她才不会图宿舍那点小地方,看着那女人的样子就气。
    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气,但暗地里都是看对方不顺眼。
    李福儿心里十分慌张,她在一旁挣扎,“余姐你要干什么?”
    余姐啐了一口,“陈芬玉不守妇道也就算了,还明里暗里的抢别人的男人,就活该被人烧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福儿狡辩。
    余姐“啧”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人看好了,我们过去。”
    余姐的牙尖嘴利不是软趴趴的风絮,骂起人来谁都要退让几分。
    就连村长也争不过她,村长火气上头了,又不敢跟她对骂,直接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把她轰了出去。
    ……
    陈芬玉的心脏紧张得怦怦跳,手心都浸出冷汗来,她呆在这里很久,不止陆时辉没来,连李福儿都没过来跟她通声气。
    起初的笃定摇摇欲坠,陈芬玉怕了。
    而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阵奇怪声响,更让她胆子都给吓破了。
    臭老鼠、毒蛇、黄鼠狼……一个个恐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陈芬玉脑子一片空白,“啊”地尖叫起来。
    尖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到外面,同样也把屋外的人吓了一跳。
    门是外面锁着的,他们这些来看守的都没钥匙,钥匙在村长那里。
    “叫什么呢?”有人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没出什么大事,那个人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把手上的煤油灯放下。
    没有什么月光的大晚上,即使提了灯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窗户还被封成这样子,能看出个屁。
    “有东西进来了!”陈芬玉声音都被吓得变了调。
    “进你妈的鬼。”。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到屋子旁的石凳下,大力地扇着蒲扇赶蚊子。
    “你别走!!”陈芬玉声音颤抖。
    一起的几个人正在打牌,都没空理她。
    “是我。”有个人小声说。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陈芬玉一愣,张开的嘴巴突然不动了。
    她倏地转过头,看着从下面慢慢掀起一块木板上来的人。
    从底下上来的这个人动作有些缓慢,看起来有些吃力。
    陈芬玉不叫了。
    外面那粗壮的汉子心里觉得不对劲,于是再次起身来望一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芬玉心又是一缩,她尴尬地笑笑,“刚才看见了一只老鼠跑过去……”
    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举起灯朝里面看。
    “别管她了,李哥。”另一个人在外面叫,“到你了!”
    “知道了,待会记得多过来看看,一惊一乍的,我觉得这女人要搞事情。”他边走边对那群人说。
    陈芬玉见他走远,松了口气。
    回头压低声音对来人说道:“怎么是你?!陆医生呢?”
    陈芬玉问得理所当然,衣服还有些乱的苏槐有些忍不住了。
    “陈老师就非要见我丈夫吗?”
    “……那你怎么会来这?”陈芬玉顿了一会儿,选择性地跳过这个话题。
    苏槐深呼一口气,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才她和陆时辉前后脚出门,半路上她还看见了李福儿被余姐抓到的场景。
    可是来到了这里,她却没看到陆时辉的影子。
    苏槐在不远处看着别人打牌聊天,她在心里迟疑了一下。
    她不知道陆时辉能不能赶过来,而余姐一会就应该到了,要是他赶不过来……那陈芬玉就真的死定了。
    因为从小就被各种拘着,苏槐虽然听过村里面的事,但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不管她路上想得怎么恶毒,现在突然站在了现场,苏槐莫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人命这种事情,到底不是普普通通的两三句话就能解决的。
    苏槐还是没跨过良心那关,她觉得如果自己有能力救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那她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想起小时候也曾跟着别人来这里玩过,王家儿子为了跟她炫耀,还专门带她走过那条地下道。
    或许她可以去试一试,然后她就听到了陈芬玉失控大叫的声音。
    “陈老师,先别说这些其他的。”苏槐帮她解绑,绳是死结,苏槐废了不少时间才摸黑打开,“我们先出去。”
    “怎么出去?”陈芬玉有些紧张。
    “走下面这个地方。”苏槐指了指下面,“这里通向外面,出去之后,先去…我家……咳咳……”
    苏槐突然咳嗽,声音从里面传了出去。
    陈芬玉被她这么一吓,腿都给软了。
    外面的响起脚步声,有人提灯来看,苏槐边咳嗽边把人推到一旁。
    从窗户里看过来,就像一个人一样。
    虽然声音有了差别,但是突然换了个人谁也不会想到,来人也没想到,只看了几眼就又走了。
    不吃不喝一天,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地上,着凉了也不是意外。
    “陈…咳…老……师……”苏槐咳得脸都红了,停不下来,“你先走吧……”
    陈芬玉犹豫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到时我…咳…再跑。”苏槐觉得腥甜感又上来了,“就算跑不了……咳……我再跟他们说清……咳……身份就好了,没事的……再不济……咳……你帮我把时候叫过……来。”
    她咳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陈芬玉咬牙,知道自己呆在这没用,“那我先走了。”
    陈芬玉看了一眼底下这条黑不见底的道路,心中还是害。
    没有一丝光亮,她真不知道苏槐是怎么进来的。
    “下面……咳咳……那里有灯。”
    苏槐这是让她快走,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陈芬玉狠下心,闭着眼睛摸黑走下去。
    当陈芬玉走下去不久,苏槐还没来得及换气,闷在胸口里的大口淤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苏槐的嘴里不停地吐着血沫,而咳嗽却还没停下来,她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没有力气往前爬,更别说自己走下那条路。
    她头晕目眩,眼前的黑暗重叠在一起,钻心的疼痛犹如怪物一般撕扯她的身体,地上仿佛倒着血淋淋的碎片。
    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苏槐的指甲缝里全都是血,她不能在这里晕倒。
    陈老师一定会见到时辉的,他会来救自己的,一定不能晕过去。
    时辉会过来的,她不能倒在这里!
    苏槐难受得的心肺都要被咳出来。
    而晕倒的那一刻,苏槐的脑子想的全是陆时辉会过来。
    因为陆时辉只让她喝药,所以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苏槐大概是真不知道。
    外面的人听见咳嗽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连忙再次上前看了看。
    见人影趴在地上,他猜测人应该是发烧晕倒后就没再注意。
    “人死了没?”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人回头,看见余姐让人拿着干枯的引燃柴火。
    “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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