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神色有些尴尬。它轻咳一声,眨巴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五年后,我一定帮你把他送过去。”
柳三妹高兴过后,有些怀疑地看着它,抿了抿嘴问,“你怎么带他过去?他的身体到不了2018年的。”
神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他的本体不能,但他的灵魂是可以的呀!”
柳三妹有些摸不着头脑。移魂吗?那他原来的身体怎么办?这年代好像没有植物人吧!再说植物人的费用可不低。
神识有些无奈,提醒她,“你是怎么到这个时代来的?”
“我爷爷用回天术送我过来的。”
神识傲娇地一昂头,幼稚地翻了几个白眼,“你爷爷就是个半调子,只会使用回天术,却不会用顺天术。我只要用顺天术就能把陈天齐的灵魂送到未来。而且,他所拥有的东西依旧属于他,不像你,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走。甚至连钱也不能随随便便送给别人。”
的确,在这个年代,柳三妹不能把无缘无故地送别人钱。
如果她是帮助别人,送别人钱,那她是做好事,可以得善果。
如果她藏有私心,送钱给别人,不仅会消耗她自身的福果,还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灾祸,因为这属于一种不义之财,不会得到好报的。
柳三妹倒是不介意,前世的她也不是一个缺钱花的人,她缺的是命好吧?
就像那个著名小品里说的,她担心的是自己人没了,钱还没花了。
“我是不是可以告诉陈天齐,我真正的名字,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等信息。”柳三妹已经很满足了,她试探着问。
神识木愣愣地看着她,很肯定的点头,“当然可以!”
柳三妹这才高兴起来。知道这些,陈天齐一定能很快找到她的。
神识看着柳三妹笑得甜蜜又满足,幽幽地说,“这也算我失约的补偿了。不过,五年后,他肯不肯去找你,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柳三妹神色一变,她抿了抿嘴,看着神识十分认真的回答它,“五年后,你亲自问他,如果他想来找我,你再送他到2018年1如果,他不愿意,我和你之间也算两清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闻言,神识松了一口气。它是神识,最好还是欠主人的恩情为好,要不然将来有可能会产生心魔,升不了神就遭了。听到柳三妹亲口保证,它就不会放在心里惦记了,它点点头,“那就好!”
等柳三妹出了空间的时候,柳三妹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首先,她要把这些日子得到的灵泉水,送给七爷爷和爸爸,说不定,他们也能活过来。前世,七爷爷20岁就没了。这世,因为有她的帮忙,他活到现在,只是他究竟能不能坚持到三十岁,这还真的很难说。所以,柳三妹才想着把自己的灵泉水分一点给他。
七爷爷的灵泉水,她准备去一趟上海,送给他。然后,她再去趟香港,把自己手里的灵泉水送些给爸爸,说不定他也能活下来。
只是,在走之前,她必须先写一封信给陈天齐,说明自己的来历,并且问他是否愿意到2018年找她。
柳三妹知道自己有些自私,可她真的舍不得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长长久久的过一辈子,直到满头青丝变成白发。
第148章
随着身体越来越差,柳三妹还特地带着柳二姐跑到律师事务所,立了一份遗嘱,里面交待自己如果过世,留下的财产全部用来开孤儿院。
柳二姐虽然不明白她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看她这么坚持也就同意了。
只是,让柳二姐有些恼火的是,柳三妹不愿意把遗嘱内容告诉她。
其实,柳三妹不告诉她是有原因的。她的遗嘱分为三份,柳大姐,柳二姐和吴梅。
请她们三人帮忙打理她的财产。
并且她还支付她们三人的打理费用,店铺利润的百分之十,三人平分。这也算是合理的价格,不算意外之财,所以也就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伤害。
剩下的利润,她全部拿来开孤儿院。
她的安排,柳二姐一定不会同意,她若是知道了,一定闹得她永无宁日,为了自己能安安心心过完剩下的日子,她才不得不对柳二姐保密。
办完这件事情之后,柳三妹开始准备去趟上海。这些日子,她都是住在陈天齐家里,她的那个家早已成为了废墟,因为精力不足,她也没有再重新盖房子,就一直空在那里。她还特地在遗嘱里写明了,她的房产只能租,不能卖。毕竟房屋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柳三妹对上海很熟悉,已经来过好几回了。很快,她就找到七爷爷的住址。
她送了一瓶灵泉水给七爷爷作为礼物。他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她可是带着徐鹏飞一起来的。
这些年,因为柳三妹不好明着给七爷爷东西,都是通过徐鹏飞的手送给他的。
一来二去,七爷爷与徐鹏飞也算是认识了。后来,两人还成为了好朋友。
现在,七爷爷也知道是她帮助他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对她充满了感激,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可想到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等他把一瓶灵泉水喝完以后,发现自己之前亏损的身体似乎一夜之间变好了。
因此,他更感激柳三妹了。
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后,柳三妹没有在上海停留,直接坐火车南下广东。
比较巧的是,高峰和郑知信经过打听,知道了寄照片人的具体地址。
所以,两人一起坐火车去深圳,和柳三妹是同一班列车,只是直到最后,双方也没有碰过面。
高峰两人直接去找塑料厂找顾盼睇,柳三妹直接坐轮渡到香港,没有在深圳停留。因为担心爷爷不会见自己,她还特地请人把灵泉水交给爷爷,让他给父亲喝。
她看着父亲在爷爷的监督下,不情不愿的喝完了。
她心里开心极了。也许她的爸爸真的能救活。
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她开始回了内地。
到了深圳,柳三妹接到柳二姐的电话,说让她从深圳那边定一批塑料制品。前些日子店铺搞促销,塑料制品消耗的特别大。
柳三妹不得不留在深圳,晚一天再回去。
她先到郑知礼的塑料厂定一批货。
虽然,她的钱都存入银行代为保管,可她和郑知礼认识,他们已经合作一年多了,到了目的地再付全款,他应该会同意的。
柳三妹从塑料厂里回来的时候,顾盼睇就到饭店找她来了。
顾盼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柳三妹换好衣服。她们上午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去市里逛街。
说实话,来了深圳这么多次,她还真的没有在深圳逛过。
因为,她始终记得这时候的深圳是非常乱的,而且陈天齐也叮嘱过她很多次。
可,她想着自己很快就要回2018年了,想在临走前,买些东西送给柳二姐,吴梅和柳大姐。这也算是她的临别礼物了。
深圳这边作为中国的港口城市,种类非常多,价格还很便宜,比香港要实惠多了。
要不是有顾盼睇这个半深圳人,她还真的会找不到地方。
两人手挽手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门口居然停了一辆车,顾盼睇已经上前,把车门打开,作了个请进的动作。柳三妹有些诧异地看着顾盼睇。“这是你租来的?”
顾盼睇笑了笑,“是我们老板说你要在深圳逛逛。特别借给我的。”
柳三妹松了一口气,把刚刚心里荒谬的想法压下去,她就说嘛,顾盼睇怎么可能会绑架她!
但,下一秒,她就被自己打脸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顾盼睇把吉普车开得越来越偏离市区。她就算再不知道地点,也知道市中心的位置才是最热闹的。
她们要去的地方更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显然不是这个空旷而又荒凉的地方。
柳三妹猛地看着前面驾驶座位置上坐着的顾盼睇,面上全是不可置信,她为什么要害她?
她和她无冤无仇,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理由要害她呀!
在柳三妹拼命想对策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停下来了。
柳三妹身体有点发软,她心里暗叹一声,糟糕,不会又是中了迷药了吧!
顾盼睇从驾驶座上下来,把柳三妹身侧的车门打开,她微微弯着腰,她的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让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柳三妹的脸,她的动作看似很温柔,可她的眼神却像粹了毒一样的阴寒冰冷,柳三妹无端觉得有些恐怖,她的眼神就像自己前世在电影里看过的那些杀人狂魔一样可怕。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却发现她的双手毫无力气,此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上车前曾喝过一杯她递过来的热饮。里面一定加了什么东西。否则她不会毫无力气。
顾盼睇从身后拿出一根绳子,很轻巧的就把柳三妹捆成了粽子。柳三妹挣扎着,却丝毫动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对你虚与委蛇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让你逃掉吗?”
挣脱不开,柳三妹也不想再做白用功了,她定定地看着顾盼睇阴冷地的眼神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盼睇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锋利的美工刀,就要往柳三妹脸上划去,柳三妹惊恐的看着它,脑海在不停地飞转着,她急中生智,高喊一声,“慢着!”
顾盼睇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就是杀了我,好歹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柳三妹一直想不通这点,她跟顾盼睇无冤无仇,她为何这么恨她?甚至要毁容这么恶毒?
顾盼睇嗤笑一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自嘲,“瞧我这记性!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我本名叫王盼弟。我爹叫王广福。我娘叫刘兰英。”顾盼睇报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柳三妹一脸懵懂的表情激怒了顾盼睇,“我就是七年前,你在火站上把一对老夫妻送进监狱的女儿。”
柳三妹诧异地看着她。是那个买男孩的买主。
见她想起来了,不再是无辜的表情,顾盼睇终于满意了,继续为她解说,“就因为你的多事,我爹娘入了狱,被判了三年,父亲在狱中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废了,轻的时候,对母亲推搡漫骂,重的时候,拳打脚踢。母亲受不了这苦,半年后就上吊自杀了。
父亲因为日子没有了盼头,整个人过得浑浑噩噩,喝酒抽烟,赌钱,嫖娼,样样俱全。家里没有钱,他就打起了我们姐妹的主意。他把我大姐许给一个瘸子,二姐嫁给傻子,我最小的妹妹卖给一个傻子做童养媳,把我许给一个二流子做老婆,幸好我机灵,找了个机会溜了,再后来,我认识了郑夫人,她让我帮她做事,还给我办户口,给我钱上学。我这辈子不恨爹,不怨娘,我就恨你!要不是你在火车上多管闲事,让我爹没有了盼头,他何至于会过得如此不堪。”
柳三妹把造成他们家不幸的原因全推到她的身上,觉得她简直无理至极。立刻气得破口大骂,“你放屁!要不是你爹重男轻女,你娘,你的姐姐妹妹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可怜你还为他说话,当真是愚不可及。我要是有个女儿,我一定把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女汉子,绝不依靠男人。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可以顶半边天!”
说着,柳三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你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思想却这么落后。你爹如果当时肯培养你,你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估量,可是他却毁了你,让你差点成了杀人犯!可你还在为这样的人开脱,你是不是天生蠢!”
顾盼睇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大声制止,威胁她,“你不许这么说我爹!”
柳三妹却对她的威胁和恐吓置若罔闻,诱惑般的开口,“你想知道我家的事情吗?”
顾盼睇一愣,“你家能有什么事?”
柳三妹见她有兴趣,便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家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小的一个是儿子。我爹娘也和你父母一样都是重男轻女的人。我三姐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爷爷,奶奶,爹和娘原想把她给活埋了,恰巧遇到一个好心人,收留了我三姐,可我爹娘却问他要了一百块钱,也就是说三姐她被卖了一百块钱。我大姐二姐在家里,一直当牛做马地伺候一家子,可等她们嫁人的时候,我爹娘不仅彩礼全部扣下,连聘礼也没有给一分。可,她们依旧过得很幸福。
就是我,四岁的时候,就要去地里割猪草。后来,我长大了,知道父母不能依靠,我就靠自己。我冒着被杀头的罪名做黑市,你知道那种心惊胆战的恐惧吗?我几乎每天都要忍受这种折磨,即使我赚了钱,我也不敢花出去,因为怕被别人发觉异常,所以忍着饿,也没有把钱换成粮食。
后来,有一回我去做生意,回家晚了,天黑了,猪草自己就没能割成,我爹当天就把我打得鼻青眼肿,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没有用一点药,全靠自己撑着,才活过来。”这段过去,半真半假,事实上,原主就是因为少割了一篮子的猪草才被柳建国给打死的。然后被她附了身。
顾盼睇听了有一丝动容。
柳三妹心中一动,觉得有戏,“家里头偶尔有一回肉,我爹娘就半夜偷偷起来做给弟弟吃,我们这些女儿全都没有份。你说,你和我的处境有什么不同?我爹娘也不是没有动过把我卖出去的念头,只是我这人不听他们的,早早就为自己做了打算。因为收的东西不敢在乡下卖。所以,我拿着大姐给的火车票去了北京。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你爹你娘。是!站在你的角度你爹你娘确实可怜。可那个孩子就不可怜吗?他原本出生在富裕家庭,有疼爱他的家人,却被人贩子拐进你家,从此就要过着衣不避体,食不果脯的生活,他何其无辜?我只不过是看到了不公,站出来说句实话而已?我又何错之有?你现在却要向我报复?你这道理有何逻辑可言?
再说,即使七年前,我没有捅破你父母的事情,你们一家就能过得幸福吗?你的姐妹就能嫁到好人家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们姐妹的日子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你们姐妹会沦为你弟弟的提款机。一辈子为了他而放弃自己。你别急着否认我的话,你自己仔细想想。你们村,重男轻女的家庭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不把女儿当人看,只一味榨取她们的剩余价值。就为了那所谓的男丁奉献一辈子!
你瞧!你们的不幸遭遇根本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父母病态的心理。”
顾盼睇垂着头,耷拉着肩膀,沉默不语,只是拿着刀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好半天,柳三妹才听到一丝动静,探过头去,发现泥土里一滴两滴的眼泪掉了下来,原来是她哭了,她刚开始哭得还算压仰,后来越哭越伤心,再后来,干脆把美工刀给扔向一边,抱着肩膀,埋进腿窝里开始痛哭流涕,看着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柳三妹都于心不忍了。只是想到自己还被捆绑着,她立刻把她扔到地上的美工刀用脚给挪了过来,慢慢地转动自己的身子,把美工刀把握住,慢慢地割开。
解开了手上绳子,再把身上挂着的绳子一一松开,柳三妹这才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