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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氤后来没有在娱乐圈继续发展,跟朱凌道了别,说要开始新的生活,从此彻底离开了众人的生活圈。
    沈潜也回了美国。其实纪锴出国临别那天,他有来送机,只是混在纪锴一大堆鬼哭狼嚎的基友里淡淡笑着,并没有能多说几句话。
    后来在微信里,会偶尔联系一下纪锴,最新的消息是申请去了心仪的大学念喜欢的科系,学得很认真。大概每隔几个月会po一下状态,各种全a的成绩单,配上各种“得意洋洋”“我最牛逼”的表情。
    朱琰一来瑞士就玩疯了,各种待着不走。黎未都刚好又忙,纪锴那段日子只能每天团团转伺候一个老公俩儿子,做好吃的带上街陪买东西,充分体会了一把“丧偶式育儿”的苦逼与成就感。
    某天累得腰酸背痛,趁着闲暇想换换脑子,掏出手机翻一翻国内信息,被当天的热搜吓了一跳。
    榜首关键词“朱凌”+“熊宝宝”,整个人都想吼卧槽搞什么鬼!都一两年没联系了,还隔了半个地球,这、这!
    “哦,热搜的这个‘熊宝宝’,是我小叔养的狗啦。”
    纪锴:“你再说一遍?”
    “他养了个泰迪,起名叫熊宝宝,都养一年了。”
    纪锴切得气味像shi一样的蓝纹奶酪都不切了,只恨不得一刀怼案板上。
    奶奶个熊的,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是不是?你他奶奶的才是泰迪!
    后来看了视频,才终于消了点气。原来朱凌那天是抱着狗狗在直播,狗全程不听话,他就只能一直在那碎碎念:“熊宝宝,你还敢不敢惹我生气?”
    “敢不理我?挺牛啊。”
    “你最近怎么那么不听话,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听我的了,说,你到底是谁家的狗子!是不是想跟别人跑了?”
    然后就哈哈哈笑。笑着笑着,突然“哇”地哭了。粉丝反应很大,纷纷猜测这小可怜到底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老爸,你就别在意我小叔了,他一直不就那样么?”朱琰拍了拍纪锴,“给他多点时间,他总有一天肯定是能走出来的。”
    纪锴:虽然我不需要安慰。但你这话实在太豁达了……感觉不像是本人能说出来的。
    朱琰:“嗯,是黎叔教我的。”
    纪锴很不解。夜里躺床上一问,黎未都对国内的事情居然比他门清,也早就知道朱凌养了条狗的事。
    “啥,半年前小琰聊天的时候跟你说的?”他都没跟我说这些事,怎么跟你说了?!
    “嗯,说了。”
    纪锴翻身骑上去,一副悍匪逼供的架势:“你还敢“嗯”?!说起来,最近夏天好像也总是跟你比较亲,你天天那么忙也说不上几句话,到底是用什么手段一个个拐走我家孩子的?难道前几天师父教我的瑞士乡村传说版山毛榉木蛊惑人心的巫术,被你在一边偷学走了?”
    月光下,黎总目光清澈,一派真诚:“不。主要是,我比较能解决孩子们生活中实际遇到的一些(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
    “……”
    “而且,小琰他比较相信我,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有一天,问了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问我说,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是不要选择这辈子最喜欢的那个人才好。他说看着他小叔的事、再看我们的事,总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找人先练练手,再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纪锴:“卧槽,那孩子哪里学来的那么歪的三观?我去找他谈……”
    “不用了吧,我应该已经跟他说明白了。”
    “和谁在一起,在什么时间爱上什么人,这些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我也跟他说了,在以前的感情里,我们也都曾经全部投入,交付了毫无保留的心意和一生中最好的时光,虽然遗憾,但并不觉得后悔。”
    而那些血淋淋的摸爬滚打,痛苦的摸索、探究,失望绝望然后苦思冥想的日子,也确实打磨了棱角,让我们都变成更懂得珍惜的人。
    而说出这些话的黎未都,看着朱琰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心里却有一些别的想法,最终只是默默祝福,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你们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不被生活打磨。
    一开始就开朗明媚地遇到最好的幸福,开开心心走过山山水水、看到蓝天飞过的信鸽,收到鲜艳的玫瑰花和充满热情的信,永远不被辜负。
    ……
    那天,夏天说带朱琰去他们学校玩,晚上住宿舍隔天再回家,纪锴不疑有他。
    好容易孩子们不在家,黎未都的项目也阶段性结束了,一下子两个人就像是“孩子终于去上大学了”大松一口气的父母,马上也盘算着自己出去嗨上一把放松放松。
    黎未很快就已经在网上查好了路线攻略。
    瑞士这边居民讲德语的居多,好在精雕大师师父英语也不错,纪锴才不至于日常抓瞎。一整年下来,以一个曾经名校副教授的学习能力拼命补德语,最后还是学得磕磕巴巴、颠三倒四。
    而同样是一年的时间,黎总的德语已经流利到如履平地了,还很平静地摊手表示:“没觉得有什么难。”
    之后日常的买东西和出行,自愿充当人形翻译机,在超市里大肆解释罐头上都写了啥么。纪锴总是一边小崇拜小叹服,一边暗暗觉得找了个这样的对象真是大赚特赚。
    “这条路……好荒凉,不是说要去看野花?是不是开错了?”
    黎未都慢悠悠开着小车:“抱歉,可能是我弄错了。”
    “不不不,其实吧,跟你在一块,景色好我看景色,景色荒凉我看美人。”
    黎未都被哄了,忍着一丝浅浅的笑。他其实是故意选这条路的,常有人说,想要“惊喜”就是得懂得“欲扬先抑”、“制造反差”,但他又实在舍不得让熊宝宝期待落空太久,于是磨磨蹭蹭乖乖翻过了早就查好的小山头。
    明明一侧是秃的,翻过去却是一大片深绿色的山谷,红色黄色的鲜花遍地盛开。
    纪锴完全震撼。这、这风中摇曳的样子,是动画片里面才有的场景吧……传说中‘开满虞美人的山坡’?
    在这种童话世界一样的地方很纯洁地躺了一会儿,微风垂着花儿点头,看着蓝天上偶尔小鸟扑棱而过。肚子饿了,黎总拿出便当包。
    纪锴:为什么是鱼?
    黎未都语重心长家长脸:“一周总得吃一次鱼,你不能仗着身体好就太挑食。”
    关于这方面的辩论,其实在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翻新过很多种花样。什么“不爱吃说明身体不需要”,什么“生长在内陆的熊就不吃鱼”,大熊熊如今在小森林的美景里盯着眼前的美人,行吧,没肉吃干脆吃你。
    然后,黎总淡定脸掀开了第二层,是肉沫蛋卷,纪锴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了。
    然后,第三层,这饭盒居然还有第三层。
    红烧肉!
    终于开始有那么一点点get到,今天可能是“充满惊喜”的一天。
    有些小感动。未都最近那么忙,却还不忘在普通的休息日里展示“爱的仪式感”。这些小的设计……会不会很费脑子?仔细想了想,却又不然。
    因为,关于惊喜的灵感,在爱情里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纪锴自己也一样,每一次看到美好的事物,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未都。好看的衣服,第一反应就是未都穿上会不会很合适,有趣的物件,第一反应是未都会不会喜欢。
    这样长此以往、日积月累,关于浪漫的惊喜、礼物的主意简直信手拈来。
    比如他最近比较得意的送给黎未都的小礼物,就是他亲手雕刻的一只镂空的纸板灯。小王子的主题,点亮之后会倒影在地上一片猴面包树下的玫瑰花和小狐狸。
    后来因为黎未都特别喜欢,他又给他雕了一版“大森林里的熊熊和小木偶”,晚上在家里落下倒影,好像身在森林里一样。
    ……
    酒足饭饱,在充满野花香气的大自然里睡了个午觉,黎总又一车把他带到了一方小瀑布。
    黄昏时分的阳光照得瀑布一片金黄,晕得人的心都恍惚著跳个不停。通往瀑布一只小木吊桥,栏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刻了情侣名的同心锁。
    真的是秀恩爱无国界,纪锴以前走过日本、俄国,河边的情人桥上也总能见到这种锁。钥匙丢进河里被水吞没,就此情定终生、再无退路。
    瀑布边的小山坡上,有一方白色的小教堂。
    里面透出隐隐的光亮,黎未都扯了扯他:“偷偷溜过去看看?”
    纪锴平常挺喜欢小冒险,可又有点怕一个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者没事探头探脑的亵渎了不太熟悉的神灵。结果黎未都倒是一改平常谨慎的个性,双手在木质的雕花大门上用力一推。
    空荡荡的教堂开启了,一地布置好的、亮闪闪的小蜡烛。
    “……”
    他的小木头灯,也一定在星夜下的小教堂的某个角落,因为地面被投下了一整个世界,有森林,有玫瑰花、小狐狸……
    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已经缓缓传来。
    修长白皙的指尖熟练地划过琴键,纪锴这才发现黎未都今天其实穿得很帅——瑞士的夏天不怎么热,于是他一身一本正经的白衬衫、领带衬着灰色的薄西装外头,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他跟人家腻歪了一天,为什么一早没感觉到!
    以及,黎总你自学德语专业八级也就算了,这钢琴十级的本事怎么也从来没跟老子说过?!
    都老夫老妻了,突然又变得那么陌生而有魅力,让人有点心慌意乱啊。
    小心脏一突一突地,映着天窗落下来的满室星辉,把那首《星空》从头到尾听完。在最后结尾的音节时,纪锴果断一把把人从座位上捉起来,狠狠摸了一通。
    “?”
    “不是……你刚才的样子太帅了,我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
    “呃,不对。”
    已经领证了,还什么男朋友啊啊啊?纪锴一边脸发烫一边努力思索,等等,今天到底什么日子?结婚纪念日明明是冬天啊,初吻纪念日也不是夏天,未都生日刚过去不久,自己的生日差得老远……
    “乱猜什么,”黎总揉了他脑袋一把,“我只是想给你特别完美的一天,和是不是节日、纪念日什么的没有关系。”
    纪锴略有疑惑,视线从眼前俊美的男人,缓缓向下到他诱惑的腰身,白皙的手和黑漆的琴,教堂黑夜里不太明显的彩绘玻璃,以及外面静谧的夜色。
    “……很完美了。”
    音乐、烛光,满地小森林投映着两人的倒影。于是他们两个也在这森林里,和小王子、玫瑰花、狐狸、小熊和小木偶开开心心在一起。
    “确实已经……不可能比这更完美了。”
    “哦?”黎未都垂下眼眸,又抬起一丝浅笑,清纯羞涩中有一点小小的狡猾。
    “其实,应该还有进步的余地吧?”
    说罢,一只手放进口袋里,一只手拉起纪锴的手,缓缓单膝跪了下去。
    end
    ***
    喊卡之后的小剧场——
    虽然已经领过证了,但这人特别追求“仪式感”,纪锴明白。
    之前医院里的那段,粗制滥造不浪漫,所以直接无视不算……唉。行吧,随便他折腾吧。
    “咦……”
    唯一想不通的是,戒指放在手心很重、很漂亮也很有设计感,指纹什么的简直异想天开帅呆了,只不过为什么……蓝宝石也镶在里侧啊?
    “呃,我就是问问。”
    黎未都无言以对,这叫低调奢华!而且男戒的话,蓝宝石放在外面很奇怪吧,会很像女戒看起来特别奇怪吧!还有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歪,还能不能好好求个婚了!
    “噗——”
    低沉声音从角落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存在的,你们继续。”
    没有光的角落里阴影攒动,红点一闪一闪。左律师扛着摄影机,戚扬帮忙hold麦,还有羊肉摊主赢健啥也不干纯吃瓜。所有能弄到假期的闲人,都被黎老板报销机票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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