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还有已经露出难堪之色的万俟轻尘,恭王妃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怒而威,“二弟妹,这种事你岂能胡言乱语,三弟和万俟大小姐的亲事是父皇当年亲自定下的,你难道还要质疑父皇不成?像今日这样的话,你以后莫要再言!”
豫王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恭王妃会当众呵斥她,她的夫君乃是已故皇后的养子,皇后并没有亲子,所以她的夫君可以说是当朝唯一的嫡子。虽然皇上不太倚重豫王,但身份上自然是贵不可言。
她是客气一下,才不顾年纪称呼恭王妃一声大嫂,她却真的端着架子指责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豫王妃气归气,终究是没有反驳她,谁叫她有一个大将军爱女的显赫身份呢。
连豫王妃都被训了,其他人自然是连忙收起嘲笑的目光,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位恭王妃。
见状,恭王妃渐渐收起愠怒的神色,重新和颜悦色的对万俟敏姐妹道:“老侯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万俟敏依稀记得恭王妃的父亲曾在父亲手下当差,上一世,她便对自己屡次示好,可是当年的自己完全听信那个负心汉的,对不受皇上器重的恭王及其家人完全置之不理。这一世,自己决不能再受任何人摆布。
正文 第5章 仇人见面
看出恭王妃对她们二人的善意,万俟敏缓缓笑道:“父亲出外寻医了。”
恭王妃点点头,温和的笑着,“往后你们姐妹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来跟我言语,我虽未必能帮得上你们,但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所有人都难以理解恭王妃为何要频频对一双已经没落的侯府姐妹示好,而且这架势俨然是要成为万俟姐妹的靠山,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中有些听过老侯爷和大将军过往的人,此刻也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毕竟这年头还把老上司放在心上的人太少了。
正当人们不解的时候,恭王领着男丁们入了场,随着小厮们的叫喊声,人们才惊觉,月照国年轻一代的翘楚们怕是都到了。
万俟敏一边往一边退,一边看到了那个刻在自己内心深处印着仇恨的那个人,楚奕询,这个原本是姐姐未婚夫的男子,在姐姐死后娶了自己,利用自己登上了皇位之后,转头就封了上官雨涵为后,然后残忍的杀害了自己。
万俟敏觉得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自己心底所有的恨意全都喷涌而上,就连目光都闪着恨意的火光,她实在是难以想象,楚奕询会是那样绝情的人!
注意到一道凝结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楚奕询微蹙眉峰,朝万俟敏看来,在看到这个美丽的女子望向自己的目光时,楚奕询心下一惊,十分不解。难道就因为自己不肯娶她姐姐,她就这样恨自己吗?
可是这份恨,好像还夹杂着其他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楚奕询想看清楚的时候,万俟敏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楚奕询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两人目光交锋的时候,万俟轻尘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万俟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了姐姐朝着楚奕询倒过去。
世人皆知,楚奕询一向不喜欢女子的靠近,所以在万俟轻尘不受控制的身体刚刚接触到楚奕询的时候,楚奕询就狠狠地推开了她。
万俟轻尘一个趔趄,直接就扑到了一旁摆好了酒水的桌子上,袖子瞬间就湿了。
万俟敏匆匆地朝姐姐跑过去,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样?”
万俟轻尘惊魂未定,但还是安慰道:“我没事。”
“三哥哥,这可是你还未过门的妻子,你怎能这样对她?”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其中嘲讽的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想都不用想,万俟敏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苏浅瑶,一个对楚奕询情根深种的女子,可惜,对楚奕询莱说,苏浅瑶只是一个棋子。上一世,为了得到他国相助的兵力,楚奕询怂恿了苏浅瑶作为和亲郡主,但是一个早已失身的和亲郡主怎会受到他人的怜惜,最后苏浅瑶的下场极其惨烈。
“妻子便是妻子,不存在过不过门一说,只有在玉牒中写在我名字下面的人才是我的妻子。”楚奕询出身高贵,以至于养成了眼高于顶的高傲性子,说话一向不顾及他人感受。
但正因如此,上一世的万俟敏便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处处都忍让着他,觉得他能够跟自己说几句话便是极好。
楚奕询的话让在场的人对万俟轻尘更多了几分不屑,苏浅瑶的脸上更是洋洋得意,娇声道:“三哥哥你说得对,都是瑶瑶说错了,你不要怪我。”
看着姐姐难堪的脸色,万俟敏怒不可遏,美丽的脸上蕴含着顷刻就会爆发的怒气,可是她偏偏只能隐忍,如今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与楚奕询对抗。
好在,恭王妃适时地开了口,“万俟大小姐的衣服都洒上酒了,阿月,你快去带万俟大小姐换衣服。”
闻言,万俟敏感激的看了一眼恭王妃,眼下这个场景,姐姐的确不应该再留在这里,否则以姐姐的个性必定是会受伤的。
只是,恭王妃言语中并没有提及她,所以她不好跟在姐姐身旁,不过想来阿月应该是恭王妃的心腹,有她在姐姐料定不会出事。思前想后,万俟敏就没有跟着去。
既然留下,万俟敏自然有她要做的事情,而这也是她来百花宴的目的之一。
楚奕询不喜欢姐姐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的,万俟敏正好也不会让姐姐嫁给一个白眼狼,所以她今日来就是要当着满京城权贵的面把这桩婚事退掉。
正文 第6章 退掉婚事
楚奕询和姐姐的婚事是由皇上亲自定下的,要想退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事在人为,万俟敏绝不会再让这桩婚事牵绊着姐姐。
要想退婚,必须要先由楚奕询来提才好,或者是楚奕询明确地表示不喜欢姐姐才好。
可是,楚奕询聪明得很,要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件事绝非容易,万俟敏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好在今天有苏浅瑶在。
“湘王殿下,您腰间佩戴的可是我姐姐绣的荷包?”万俟敏忽然开口,据她所知,先前姐姐受母亲的嘱托曾绣给楚奕询一个荷包,模样和楚奕询如今佩戴的这个极为相似。
听到她的话,楚奕询眼中划过一抹嫌恶的神色,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旁的苏浅瑶只当这是楚奕询的默认,顿时妒火中烧,猛地一把拽下荷包,怒气冲冲的问道:“三哥哥,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娶万俟轻尘那个女人吗,怎么还会戴着她绣给你的荷包?”
月照国有一个风俗,那就是定下婚约的男女,男子一旦佩戴上女子所绣的荷包那便是婚期将近的象征,所以苏浅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在她心中,只有她才是湘王妃的唯一人选。
楚奕询向来不喜欢女子哭闹,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心中对苏浅瑶多了几分厌烦,语气不由得加重了,“这不是她绣的荷包。”
苏浅瑶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哽咽着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非有求于苏浅瑶的父亲,楚奕询也不会对她这样好脸色,但当下他只能强忍着点头,“自然是真的,万俟轻尘的荷包,本殿下怎会戴在身上!”
明明是讽刺姐姐的话,万俟敏却没有半点伤心,反而在心底雀跃着,不过面上还是装着难过的神色,“湘王殿下,你当真是对我姐姐无意吗?”
楚奕询一向自恃身份尊贵,虽然在这里说这种话很不应该,但对他而言,除了在皇上面前需谨言慎行之外,其他地方他都不在意,于是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我与你姐姐之间,唯有一张圣旨。”
话落,众人全都感慨于楚奕询的胆大,而后全都同情和嘲笑起万俟轻尘来,连带着看万俟敏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