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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峻琰并不反驳,只长长吐了口气道:“可有何是我能做的?”
    金丹丹修见郭峻琰愿意帮忙,略讲了讲治疗措施,便和郭峻琰一起给谢涸泽稳定伤势。也不知道是不是郭峻琰的男主身份带来了便利,谢涸泽这一次伤势转好的速度相当快,让经常为他疗伤的丹修吃了一惊。
    不过他只以为这是元婴真君功力雄浑所致,喂谢涸泽吃下惯服的丹药,没有多想其他。
    见谢涸泽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郭峻琰倒起了些打听他身世的心思。不过他不愿意把到手的搭档送出去,身上又没灵石租住洞府,只好暂时将人留在医馆,只身去了外面。
    谢涸泽的事情在石函城根本不是秘密,城中修士都知道他有一个混账爹,当初为了所谓的子嗣传承,强迫谢涸泽之母叶夫人再生第二子。这本是小夫妻之间的家事,可偏偏谢父为了有个天赋过人的儿子折腾了许多事,闹得满城风雨不说,还带累了叶夫人娘家叶家。
    “叶家受了牵连才知谢家主所作所为,未及上门讨个说法,叶夫人便被气的早产,挣扎了两日才生下病歪歪的谢二少。”
    谢父见谢涸泽灵根出众根骨却非常差,顿时怪罪起叶夫人,将刚刚生产的妻儿丢在偏院理也不理,转头就把他的青梅竹马抬进了门。叶夫人听说此事,气不过想与他理论,却听闻叶家给谢家挡灾灭门,怒急攻心之下竟撒手去了。
    “谢大少谢二少由此成了没娘的孩子。”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比起年长的大少,谢二少反而是更早熟的那个。在哥哥尚且懵懂的时候,他就借助家族长老的势力保住了两人。
    谢父一开始对这两个儿子并不上心,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缺德,叶夫人死后纳妾无数也没能再得一子,膝下仍然荒凉。如果不想将自己的权利拱手让人,谢父也只能在两个儿子中选择一个。
    他选了大少,谢涸泽直接被他放弃。
    “不过谢大少和二少感情颇好,谢家主放弃了谢二少,他却从未有此念头,一心为二少谋划前程。”
    听了这些传闻,郭峻琰对谢大少感观还不错,准备回头把小少爷送到他那去,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跟谢涸泽好好谈一谈。
    谢涸泽不想和他谈,当郭峻琰回到医馆的时候,他摆了摆手挥退不知呆了多久的属下,开门见山道:“真君缺钱?”
    郭峻琰在他对面坐下,喝了一口酒才道:“小少爷何必再问一遍?既然你让我注意系统出品的腰坠,应当也是看到我的状态了。”
    谢涸泽点头道:“看是看到了,但没想到你竟然穷到这样的程度。”
    郭峻琰勾唇轻笑:“不错,我便是这么贫穷。若是我早知道姚家欠了这么大一笔外债,不用他们提,我也会退婚。”
    他拉长了语调:“谁让我穷呢?可还不起钱。”
    谢涸泽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们退婚可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要往我身上扯。既然你缺钱,我可以支援你。”
    郭峻琰敲了敲酒壶,表情耐人寻味:“作为交换?”
    谢涸泽毫不客气道:“作为交换,你走,离我远远的。”
    郭峻琰愣住了:“啊?”
    这小少爷好像有点不按理出牌啊!
    谢涸泽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给你钱,你离我远点儿!算我求你!”
    确定不是自己耳背听错了,郭峻琰硬朗帅气的面孔一下就僵住了。
    说好的默契呢?小少爷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徒儿:我是!
    丐帮: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贫道觉得二徒儿完全没有和你谈的必要【再见】。
    第6章 第6章
    谢涸泽沉默点头,看起来非常坚定。
    郭峻琰看着一脸认真的谢涸泽,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少爷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
    谢涸泽道:“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郭峻琰动了动唇,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最终满脸懵逼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感觉谢涸泽不是那种特别任性、随心所欲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考虑后果的事情。但是谢二少态度又那么认真,郭峻琰觉得他不是说着玩玩的,一时间倒真的摸不清对方的心思了。
    谢涸泽见丐帮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才轻飘飘地赏了他一眼,恰到好处地解释道:“你与姚诗涵的事情不要牵扯我。蛰伏多年处心积虑算计一个无辜路人,你的仇家和你一样,脑子有泡!”
    谢涸泽扬着下巴的样子让郭峻琰有点心痒,他轻咳了一声,心领神会道:“是我之过,莫气莫气。给我个机会补偿?”
    “你离我远远的就是补偿了!”谢涸泽撂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走,路过丹修的时候也没停步。
    丹修难得见谢二少发这么大脾气,看了眼郭峻琰,眼神有些奇妙,但碍于郭峻琰的身份不敢多问,很是恭敬地送走了他,这才和徒弟猜测起两个人的事。
    郭峻琰耳力惊人,站在医馆外就听见丹修聊八卦,颇有点没奈何地转头看向阴影中的谢涸泽:“这下满意了?”
    “勉强算吧。”谢涸泽漫不经心道,“让老头子自己头疼去吧。”
    谢涸泽口中的老头子就是他的渣爹。这人虽然选择了大儿子继承家业,却不愿意分出手中的权力,对大儿子多有打压。鉴于大少对谢涸泽的看重人尽皆知,谢父除了给大儿子挑刺,还不断给谢涸泽添麻烦,恨不得膈应死两个儿子。
    谢涸泽也是烦不胜烦。
    这些年他手中势力有所发展,正准备调查叶家的事,谢父一通瞎掺和打乱了他不少计划。因此就算没有郭峻琰,谢涸泽也会想办法让谢父忙起来,免得闲的没事干老想些有的没的,给别人添麻烦。
    郭峻琰扬了扬眉:“分享下情报?”
    “你自己的仇家你不知道?”谢涸泽抱臂道,“也是奇了。”
    郭峻琰还真不知道:“我仇家多。”
    谢涸泽道:“不好筛选?行,那我捡要点和你说几句。”
    其实最初姚诗涵那里并没有露出破绽,谢涸泽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拦路示爱,直到她点出侍女的存在。有这个前提,再看恰巧出现在石函城的丐帮,就能发现这巧合中到处是破绽。
    而郭峻琰一开始注意到的只是谢涸泽的特殊状态,见谢涸泽神色突变向他看来,立刻也发现问题所在。
    他这个人重义气,为人还算正派,月前追杀一名劣迹斑斑的魔修到了妖族地界,那里和石函城相隔可有十数万里,如果不是听到了风声,他绝不会一路急匆匆赶来,连身上仅有的一点儿积蓄都消耗的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这么远的路程靠他一双腿走过来,他竟然能恰好碰上姚诗涵当街告白的场景……
    “谢家的内奸是老头子的人,五年前塞到我身边来膈应我。”谢涸泽冷笑,“而他是谢家的老人了,背叛时间有待商榷。”
    如果不是这个人,谢涸泽也注意不到姚家的炼丹术,甚至不会和姚诗涵有纠葛。
    三年前也算是意外,谢涸泽沽酒回家的路上被那名内奸干扰,为了避开示爱的妹子换了条路,恰恰遇到灵石被偷的姚诗涵,出于对弱者的怜悯替姚诗涵付了钱,保住了那个卖灵草的可怜蛋的命。
    由此之后,姚诗涵每个月都会回家一两次来找谢涸泽借钱,谢涸泽看在她家炼丹术的份上才和她保持了联系。
    离开墙根,谢涸泽斜睨一眼郭峻琰道:“整整三年,被算计了是我疏忽,但这事明显和你有关。”
    郭峻琰敲了敲腰间的酒壶:“贵家主会被一个内奸缠住目光?元婴勉强也算得上大能,我又有不错的名声,你今天锣对锣鼓对鼓地同我对着干,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谢涸泽挑眉大笑:“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郭峻琰愣了下,也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我想同小少爷做朋友!改日上门拜访,小少爷可愿薄酒相待?”
    谢涸泽道:“我还是那句话,好酒只和对的人分享。你敢来,我就敢请。”
    郭峻琰伸手抚过谢涸泽耳畔碎发,眼神炙热:“扫榻相迎?”
    谢涸泽一把拍开他的手:“给我滚!”
    郭峻琰一点也不生气,笑道:“那我改日拜访你,有需要通知我。”
    谢涸泽问道:“你密聊能用?”
    郭峻琰看了看自己的系统,发现好友版块完全没有问题,就递交了一个好友申请给谢涸泽。
    看到申请的时候,谢涸泽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行行好多给点?”
    郭峻琰也收到了谢涸泽的同意消息,表情不可谓不精彩:“谢风车?”
    这两个id太尴尬,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会儿,还是本土出身的郭峻琰强行笑道:“真有缘。”
    谢涸泽假装听不懂,随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那改天见。”
    嘹亮的唿哨声中,霸红尘倏忽而至,谢涸泽潇洒地翻身上马,在郭峻琰的注视中打马而去。马具上挂着的酒壶敞开了盖子,一阵清冽的酒香随风飘散。
    郭峻琰看着他一点都不留恋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后有的麻烦了。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遇到的人,眯起眼睛开始琢磨如何调查真相。
    既然有胆子算计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在另一边,谢涸泽刚刚回到家,就被他那个自以为掌控了全局的爹叫去书房,详细询问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谢涸泽毫不意外对方的反应,连眉毛都纹丝不动:“难不成您以为元婴真君会对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小辈一直保持兴趣?父亲,你多少要感谢那个算计了咱们家的内奸。”
    谢父高深莫测道:“小孩子家家懂些什么?若是族中人人都如他一般,岂不是要翻了天?此事你莫要插手。你确定郭真君近日会上门拜访?”
    谢涸泽道:“谁知道?不过好酒要提前备下。”
    谢父颔首:“此事为父心里有数,你这几日只管安分待在家里。行了,你且下去看你兄长罢。若非有要事在前,就凭他不敬长辈之事,为父必要关他几日醒醒神。”
    谢涸泽垂眸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
    丐帮:行行好多给点吧!
    二徒弟:滚你!有话床下面说!
    嗯,心领神会。
    第7章 第7章
    谢父对儿子苛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谢大少谢潭湫最常受到的处罚就是关禁闭,谢涸泽习以为常,也不想和谢父理论。这种人根本讲不通道理,越同他理论越会变本加厉,还是什么都不提为好。
    他平静地退出书房,去了兄长的卧室,见谢潭湫兴致很好地在制琴,就知道他还不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哥这会儿倒是开始躲清闲了?”谢涸泽倚在门框上,含笑看着自己的兄长,“老头很快就没功夫找你麻烦了。”
    谢潭湫听谢涸泽这样说并不觉得意外,只道:“阿弟你这么快便动手了?”
    谢涸泽道:“遇见个元婴真君,恰逢其会吧。”
    谢潭湫皱眉:“你这胆大包天的习惯,让我如何说你?算计元婴真君,小心把自己套了进去!”
    谢涸泽不置可否:“合作关系,不能说谁算计了谁,大哥就不要担心了。”
    谢潭湫知道弟弟有多固执,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是不肯听劝的意思了,他再说也没有用。因此他只能叹口气,细细嘱咐对方多加小心,别因为一时冲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
    谢涸泽应下了,又和谢潭湫聊了一会儿山庄近日的情况,才道:“家里出了内奸,最近肯定要乱上一段时间。我准备趁这个机会调查姥爷家的事,老头子那边大哥你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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