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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池中月和任清野不得不离开工厂,就是制毒师也要回家了。
    两人被司机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池中月想把任清野送她的裙子脱下来,手臂挣了半天,一不小心,“嘶——”得一声,裙子从背后撕裂,春光乍泄。
    她满脸心疼地说:“不能穿了吧?”
    任清野刚洗完澡出来,只穿了内裤,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这一幕,目光一下直了。
    “别穿了。”
    池中月说:“早知道就换一身再进去了。”
    “下次再买。”任清野说,“买个十件八件的。”
    池中月问:“买那么多干嘛?”
    任清野低头,嘴角噙笑,“买来撕。”
    池中月:“嗯?”
    任清野:“我来撕。”
    池中月:“……”
    您爱好真独特。
    开了玩笑,任清野放下毛巾,转而楼主池中月,表情倏地严肃起来。
    “月月,那天,谢谢你。”
    谢谢你,拽我出深渊。
    池中月一想到昨晚,心里还一阵阵地发怵。
    “任清野,那天晚上,你有没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后悔来了这里?”
    “没有。”
    任清野回答地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池中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任清野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
    池中月往浴室走去,“没听清就算了。”
    “呵。”任清野紧跟上,把她拦在浴室门口,“说了什么?”
    池中月踢了他一脚,“让开!”
    任清野笑着退了回来,坐到床上,翻动池中月那条破了的裙子。
    可惜了,这么美的裙子。
    *
    池中月出来的时候,任清野躺在床上,正在看秦西晨给他发来的照片,浏览了一眼,连新郎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连忙删除。
    可惜就差最后一步,被池中月看到了。
    任清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站到床边的。
    “什么玩意儿?”池中月说,“结婚了还给你发照片?”
    任清野无奈地放下手机,说:“她今天拍婚纱照。”
    “关你什么事?”
    “我他妈也想知道关我什么事啊!”
    “我瞧你看得挺不舍的。”
    “池中月你别无理取闹啊。”
    “我当然不会。”池中月坐到他身边,指尖滑过任清野的脸颊,“她穿婚纱好看吗?”
    任清野想了下,用了最安全的回答。
    “没看清。”
    顿了下,他又说:“但是你穿婚纱肯定好看。”
    池中月一愣,手停留在任清野的下巴上,“任清野,你这是在求婚?”
    任清野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如果我没死,这就是求婚。”
    池中月指尖突然用力掐下去,“任清野!就算你死了,这也是求婚!”
    任清野抓住她的手,笑着说,“轻点儿,你想掐死我?”
    池中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听到任清野说到“死”她情绪就莫名激动起来,恨不得让他把那个字给吞回去。
    任清野吻住她的手心,轻声说:“为了娶到你,我也要活着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要完结了,但是我们兔兔能出场了啊!
    第44章
    接下来的几天, 任清野每天都会去一趟厂房。池中月渐渐不去了,那地方太压抑, 她难以承受。
    每次一进去,就会想起父亲当年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于是, 她每天在任清野家里虚度光阴。
    这天,池中月坐不住了,跑出去敲蓝釉的门。
    “蓝釉!蓝釉!”
    “来了来了!”蓝釉没好气的打开门, 瞪着池中月,“敲什么敲?!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池中月说:“我们出去买衣服,行吗?”
    “不行。”蓝釉说, “我要睡觉。”
    “别啊——”池中月拦住蓝釉, “天气冷了,我没带厚衣服出来, 陪我出去买点儿?”
    蓝釉说:“你回家拿啊你。”
    池中月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不想回那里。”
    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也没和池荣贵联系过。
    池荣贵没多想,他觉得池中月就是在生他的气,气他用□□试探任清野。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 公司里所有事情他都交给任清野了,要不了多久池中月就会消气的。
    蓝釉熬夜接了活儿, 精神不好, 也没注意到池中月神情不对,她打了个哈切,指着自己那可以媲美大熊猫的黑眼圈说:“姑奶奶,你回家拿衣服吧, 你看看我这样子,就不怕半途猝死在你车上?那多晦气啊。”
    池中月嗯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蓝釉关了门,池中月回去拿了车钥匙,径直下楼。
    她没再犹豫,直接回了家。
    不想见池荣贵,不代表她不敢见。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还没什么不敢见的人。
    近一个小时后,池中月到了大门外。
    还是一样的人守在门外,落叶又堆积了不少,偶尔有鸟雀飞过上空,唧唧两声,格外响亮。
    明明只是几天没回来,池中月却觉得这地方陌生得很。
    她下车,轻车熟路地进门,直奔房间。
    走到楼梯上,正对的房间门把手突然转动一下,张妈扶着池荣贵一步步地挪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水。
    池中月愣在了原地。
    池荣贵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池荣贵也怔了片刻,“月月,回来了?”
    池中月往墙壁靠,给池荣贵让路。
    “我回来拿衣服。”
    池荣贵哦了一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住?”
    池中月低着头,说:“不知道。”
    她这幅样子,在池荣贵和张妈看来完全是一个小女儿的娇羞模样。池荣贵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喽。”
    张妈搀着池荣贵往下走,“赶紧把药吃了吧,别晚上又痛得睡不着。”
    两人慢吞吞地下楼,池中月站在楼梯上,脚步沉重。
    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小时候,池荣贵带她去游乐场,让她骑在自己肩膀上;亲自送她去上学,路上陪她在街边吃豆浆油条;晚上陪她写作业,结果两人一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些事情,池中月后来都明白,池荣贵是为了讨阮玲香欢心,可是回忆就是不受控制,一帧一帧地冲进大脑里。
    她抬起头,看见右边的书房门,紧紧闭着。
    更深刻的记忆顿时暴风雨一般袭进她的脑海,董娜娜倒在她脚边,嘴里吐着血沫;钟峥被人从这里拖出去,扔到后山;任清野吸了□□,跪在地上用头撞地……
    两种回忆交叉着你争我赶地在池中月脑海里浮现,她深呼吸几口,迈步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放的还是秋天的衣服,池中月只拿了几件稍微厚点的外套塞进行李包里,没有任何留恋,关上门就走。
    走回楼梯上,她从上面看到池荣贵坐在客厅里,水杯边摆了一大堆药,他一颗颗地放在手里,然后一股脑吞了,再猛灌一大口热水。
    张妈看池荣贵吃了药,就往楼上走,打算把被子拿出来晒。
    “月月,站着干嘛呢?”张妈的路被池中月堵住,问道。
    “张妈,他怎么了?”
    张妈眼角下垂,撇着嘴,说道:“胆结石手术刚做了,心脑血管又出问题了,这几天把药当饭吃呢。”
    她看了池中月一眼,发现她无动于色,于是又说:“父女之间哪儿有什么隔夜仇啊?贵爷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也得体谅体谅他……现在夫人还没消息,你又不住在家里,贵爷每天晚上都唉声叹气的,你看着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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