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你,让我想起了记忆中一个模糊的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即使是很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还是觉得无比怀念。”
这种描述,很像是在说青梅竹马的初恋了,说不定还能挖出一打猛料,热衷于八卦的詹茵茵迅速问道:“谁啊?”
应缜扯了扯嘴角,道:“我的小学班长。”
“……”
又想骂人了呢。
詹茵茵将日报表揣在怀里,箱子朝旁边挪了挪,不再搭理他。
“班长,”应缜搬着小板凳又靠了过来,故意讨好道,“以后别记我迟到行不行,我给你买糖吃啊。”
“我不吃糖。”
“那你喜欢吃什么?”
詹茵茵正要回答,突然觉得好像不小心进了一个圈套里,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这条过!”两人正说着话,邵导摘下耳机回过头来,“小詹,还有什么镜头漏拍了没有。”
回头一看应缜居然搬着小板凳坐在身后,邵导吓了一大跳,语气虽然官方,却客气了许多,笑着问道:“不在车里休息吗?”
其实他内心想问:你为什么和一个场记并排坐在一起???
“这不是快到我的戏了吗?”应缜报以微笑。
詹茵茵适时插话道:“邵导,全中近都拍完了,有个放扇子的特写要不要拍。”
“很好。”邵景导演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回过身对着对讲机道,“补一下扇子特写。”
应缜看了她一眼,突然道:“邵导,不是我说你们,我们班长这么好看,你们居然让她做这种幕后的工作,不演个女二女三的,有点浪费了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她班长,但是应该是在说詹茵茵了。邵导一边看监视器,一边笑着回他:“小詹工作认真,给我省了不少事,你要打她的主意,我可不放人。而且演员的事情又不是我说了算。”
他当着导演的面说这个,詹茵茵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解释道:“我不是表演专业的。”
“我教你啊。”应缜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戏谑道,“我教出来的徒弟,可比科班好使。”
詹茵茵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着话,手里仍然没有放下工作。
应缜好像是铁了心要教她,在一旁叨叨:“让我来看看你的天赋怎么样,表演最基础的就是要控制面部表情,来,生个气。”
詹茵茵白了他一眼。
“笑一个。”
手上的笔顿了片刻。
詹茵茵忽然偏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抿着唇,淡淡的一笑。
好像是一阵微风,转眼便消失不见。
应缜忽然就顿住了,血液骤停,却又在顷刻之间冲上头顶,好像四肢都开始动弹不得,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
随后,他偏过了头,无声一哂。
出道多年,阅历丰富的他。
居然被一个小姑娘不经意的笑容给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大人:茵茵,你还记得被遗忘在书店的小老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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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chapter 12
张氏书屋。
赵时宪坐在书店逼仄的角落中,看着书。
除了不习惯这种横排的阅读方式,和有些字不太一样之外,大体还是能看懂一二的。
那里有一个空地方,放着一些浅粉色的垫子,是专门给那些在书店看书的小妹妹们准备的,因为张氏书屋卖的大多数都是教辅资料和言情小说,所以来这里光顾的大多数都是些高中生和初中生,而且学生中也是女孩占了多数,为了迎合这些小姑娘,书店特意买了些粉粉嫩嫩的坐垫。
张姐和她的朋友坐在收银台前,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真是辣眼睛啊。”
也不能怪她们,当时的画面确实非常违和。
一个七十岁的老头,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老头衫,佝偻着背,带着一副黑边的老花镜,以一种极其端正的姿势盘腿正坐在垫子上,手里虔诚地捧着一本言情小说,名字还那么不堪入目。
张姐和她的朋友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被辣的别过了眼。
赵时宪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毕竟他现在一心只想杀人。
合上了书。
赵时宪长吸了一口气,攒了一肚子火,突然开口道:“如今的百姓,思想都是这般污浊的吗?胡编乱造,将礼法弃之不顾,连床`笫之私都编造了出来!贵妃岂是这种水`性杨花之人!荒唐!实在是荒唐!”
张姐一边嗑瓜子,一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个老头。
“他又怎么了。”
“这本书好像挺多h的,估计是看嗨了。”
赵时宪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书道:“此书不足存于世间!”
竟然和一本书吵起来了,张姐和她的朋友目瞪口呆。
赵时宪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不被情绪影响,又拿起了一旁的《南呈史》,看见那些熟悉的措辞方式,赵时宪才从刚才的气愤中回过神来,这本书是南呈的正史,是后人编修的,他之前从未见过。
虽然对他也就是寥寥数言,也极尽诋毁之能事,好在对贵妃没有什么太多□□,只是数笔带过,比起刚才那本胡编乱造的书,他已经很是欣慰了。
看过前言后记之后,赵时宪的心情是复杂的。
没想到南呈王朝仅仅过了百年就灭亡了,被新的朝代取而代之,每一个人都标上了生卒年,重大事件与结局,那些历史中他所熟悉的鲜活的人,那些辉煌灿烂的人生,在这里也不过浓缩成短短的几个字罢了。
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赵时宪单手合上了那本史书,闭上了眼睛。
分明都是经历过的,刻骨铭心存在过的,却都随着时间的洪流一并消逝了,很多小事,史册不会记载,后人也不会知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就像他的茵茵。
*
南呈王朝,光熙元年。
“您就卖给我吧,此物于在下确实是极其珍视的东西。”
数日过去,少年已经换上了新的儒生服,深蓝色长半臂坠下,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又俊逸,和一开始上船时穷困潦倒的样子判若两人。
船上的中年人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这么一看,倒是个正经的公子,之前为何穿的那般破烂?”
少年浅浅一笑,执言彬彬有礼:“在下之前就说过,在京中尚有亲戚帮衬,况且这几日给书肆抄书赚了不少银两,正所谓君子有三德,容德以仪表形态正君子之形,颜德以表情姿态正君子之姿,辞德以言语声音正君子之声。在下向来尊孔孟之道,自然要换新的衣裳了。”
“说不过公子。”那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卖给你也不是不妥,那耳坠在我这儿也甚么大用处,虽说是个好东西,但是当铺开价还没有公子开的高,倒不如卖给你。”
少年顿时喜出望外,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船家。”
“随我去取吧。”
*
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