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喑哑无言, 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没感冒, 我.....”她对他挤眉弄眼,“我是想.....咳咳咳.....懂了没?”
梁叙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沉吟道:“懂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买川路枇杷膏,润嗓的。”他说着就把外套脱了,拿着衣服的手微颤,没让她发现,双手抬到肩膀的高度,跟僵尸一样的手伸到她面前,“把衣服披着,别冻感冒了。”
宋词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梁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如此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一点都不浪漫。眼波流转,顾盼多情,她的脸通红一片,顾不得羞涩,她说:“梁叙,我想你亲亲我。”
梁叙眉头一动,似乎对她的话很是诧异,他一动不动,回道:“每回都是我主动,这次换你主动。”
摩天轮已转到了一小段,仅仅这一小段就有十几米的高度,宋词有苦说不出,实在太不解风情了。
“我是女孩子,你来。”
“这回你主动。”
梁叙可以指天发誓,真心不是他故意要为难她,而是他的腿早就软的跟摊泥一样,不能走。
宋词撇嘴,满脸不高兴,“你亲不亲?”
梁叙不忍看她,别过脸往窗外看去,这一看,差点没当场倒地,什么时候已经升到这么高了!真的好高啊!!往下望过去,半座城市的夜景都收入眼里,他又默默的把眼睛收回来了。
“不亲。”
宋词一气之下跺跺脚,然后轿厢就抖了抖,不仅把她自己吓得脸色一白,还弄的梁叙也好生难过。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是绝对不要让宋词知道自己恐高这件事,跌份不说,保不准还会换来她的嘲笑。
“你不爱我了,你都嫌弃的不肯亲我。”
梁叙的手还挺直在半空中,如同死板的机器,他无奈的说:“没有不爱你。”
“你亲都不愿意亲我了,你还敢说爱我?”宋词气愤道。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摩天轮的轿厢抖动了一下,这下子幅度比较大,宋词当场就吓得大叫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身侧的铁杆,“啊啊啊啊,梁叙,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啊?”
这种抖动本身就是正常的,但他们两个显然都没有经验,加上极度害怕的状态之下,难免就会大题小做,宋词良久之后都没有听到梁叙的回答,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他坐在地上,外套跌在座位上,他脸色漆黑,很是难看。
她说话的声音也在抖,“你你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啊?”
梁叙深呼吸,撑在透明玻璃上的手都快脱力了,他气若游丝的回答,“坐着看,风景好。”
宋词心理防线被刚刚那一震给震的崩溃了,她苦兮兮的望着他,就要哭出来,“梁叙,我害怕。”
真的好害怕,这是全市最高的摩天轮,最高点离地面足足有一百五十米,摔下去别说成肉泥了,估计会直接陷进水泥里头,与水泥钢筋融为一体。
梁叙唇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心想着,我其实比你更怕......
“别怕,别怕,我陪着你呢,我们看星星。”
“你说话怎么在抖啊?”宋词硬是把眼泪忍了下去,“是不是因为轿厢也还在抖?”
梁叙现在脑海中不断循环着那句著名的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他尽最大的努力绷住情绪,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说:“没抖,不要自己吓自己。”
“梁叙,我恐高,你抱抱我。”她抽噎道。
梁叙诧异的问:“你恐高?”
她用力点头,从鼻子里发出声来,“嗯嗯嗯。”
梁叙想笑,还没等他扯出个笑容来,轿厢就停在了最高处,不再运作,他想到白天里对陈森说的话,就想狠狠的抽自己耳光。
他是打算在今天,向她求婚。戒指藏在西装外套里,没来得及拿出来,他和陈森商量好了,没有打电话下去,摩天轮就不动,等宋词答应了他的求婚,才慢慢的降下去。
他还是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而宋词也瘫软在座位上,双手抓着救命稻草样的紧握围杆,小腿肚在打颤,她鼓起勇气往下看了眼,然后说:“梁叙,你为什么不亲我?我们不能白头到老了。”
“为什么这么说?”
“电视剧有演过的。”
他失笑,“那是骗人的。”
宋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挪了挪脚,她又问:“怎么好像不动了?”
梁叙打算跟她说实话,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不敢往别处乱看,“是我让陈森干的。”
“你什么意思!?”宋词急了。
“我和陈森说,等你说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了,再开启摩天轮,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放你下去了。”
这长句的话,宋词却没怎么听明白,她吞咽口水来缓解耳鸣的状况,“不懂。”
梁叙的眼神望向落在一旁的外套上,缓缓地道:“我今晚要跟你求婚,你愿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宋词懵懂无知,不知作何反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越出来,她问:“求婚?”
梁叙抬眼,点了点头,表情高冷,不似求人的态度,“恩。”
“你这太草率了。”
没有鲜花,也没有单膝下跪,就仅仅是通知一声,她不知道,不是梁叙不想跪,而是他现在就站不起来,就算站起来了,怕是马上就会双膝跪倒在她的脚底。
“没事,你不用答应。”
“......”梁叙果然不爱她了。
“那我们两个今晚也不用下去了,直接在这里挂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