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无奈了,“那你自己看看,如果发炎了,给他擦药。”
原炀接过药,“你先给他打上针,然后你就走吧。”
医生叹了口气,配好药给顾青裴吊上了水。
“打完了之后换这瓶,会换吧?”
“废话,我参加过多少次野外作战,还用你教我怎么打针,你走吧。”
“走了啊。”年轻的医生朝他眨了眨眼睛,戏谑道:“做爱节制点儿,这人一看就是斯文人,把你流氓那套收一收……哎,这个就是那个顾总吧?长得不错。”
原炀想踹他一脚,“滚吧。”
“星期六晚上彭放请喝酒。”
“知道了,赶紧滚。”
医生走了之后,原炀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顾青裴,就像一条最尽忠职守地小狗。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顾青裴才打完了针。原炀给他拔了针头,然后轻轻把人翻了过来,脱掉了他的裤子。
顾青裴私密的部位果然是发炎了,原炀有点儿后悔,昨天晚上玩儿得太过分了。他一听到顾青裴亲口承认这两年多没有过别人,就兴奋地难以自抑。其实他一直找人看着顾青裴,顾青裴的很多动态,他几乎比亲眼看到还熟悉,可他想听顾青裴亲口告诉他,告诉他顾青裴只属于他一个人。
原炀忍着乱摸的冲动把药上了,这么一番折腾顾青裴出了不少汗,他也出了一身汗,憋的。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做了顿饭,又把顾青裴家里收拾了一遍。如果他不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就会总想着顾青裴发烧的身体有多么热,插进去肯定格外地舒服。
忙完这一切,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决定把顾青裴叫起来吃顿饭,不吃饭没有体力,好的更慢。
他轻拍着顾青裴的脸,“顾青裴,醒一醒,吃点东西再睡。”
顾青裴慢慢醒了过来,他感觉身体稍微轻松了一些,他看着原炀,眼睛渐渐找回了焦距,他哑声道:“几点了?”
“别管这个,刚才给你打过针了,感觉好点没有?”
“嗯……”
“吃点饭。”原炀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到他嘴边儿,“张嘴。”
顾青裴长吁了一口气,背后宽阔温暖的胸膛,靠上去又舒服,又让人安心,他忍不住就放松了身体。他有些迟钝地张开嘴,顿时,清淡滑软得粥送进了嘴里,口腔内苦涩的味道被冲淡了一些。
“味道还可以吧?你就喜欢这些加了各种东西的粥。”
“嗯。”
原炀看着他难得温顺的样子,忍不住就讽刺道:“一个人过得舒服吗?生病了都没人照顾,你到底图什么?”
“我不用……谁照顾。”
原炀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我上赶着想照顾你,你却不要。”
顾青裴喃喃道:“不是不要。”
“什么。”
“不是不要……”
“那是什么?”
顾青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又闭上了,好像睡着了。
原炀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小半碗粥放到了一边,搂着顾青裴躺进被窝里,他轻抚着顾青裴的背,“睡吧。”
俩人相拥入眠,彼此都从对方身上找到了那股最让他们温暖和安心的力量。
第二天,俩人在刺眼的阳光下醒来。
顾青裴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烧退了一些,不过头还是疼。
他一动,顾青裴就醒了,原炀眯着眼睛看着他,“醒了?好点了吗?”
顾青裴点了点头,“好多了。”他意识到自己还在原炀怀里,逐渐清醒的头脑终于感到了一丝尴尬,他慢慢拉开了距离,“昨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顾青裴甩了甩脑袋,轻声道:“谢了。”
原炀扯着嘴角一笑,“不客气,反正你发烧也是因为我做过头了。”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那湿润的眼眸配上虚弱的神色,让这一眼看上去完全没有“顾总”平日里的凌厉,反而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把原炀撩拨得恨不得现在就扒他衣服。
顾青裴翻了个身,“我要喝水,再给我弄点吃的。”
原炀捏了捏他的脸,“你使唤我使唤得挺顺口啊。”
顾青裴道:“不是你说的吗,我生病你得负责,赶紧去。”
原炀轻笑了一声,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做完之后,你也发烧了。”
顾青裴眉头轻蹙,“不记得。”
“你不可能忘,我不会让你忘了的。”原炀狠狠抱了他一下,轻声道:“别睡着,我去热饭。”
原炀下床往门外走去,顾青裴睁开了眼睛,看着原炀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触动。当原炀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屋子再也没有了空旷和孤寂,他觉得即使生病了床都爬不起来,有原炀在,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在他三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一直扮演着被人依靠的男性角色,只有原炀在的时候,他能偷个懒,也只有原炀在的时候,他允许自己偷懒。
这么多年了,原炀居然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信任的人。
第107章
原炀把做好的东西热了热,又炒了个青菜,然后给顾青裴端到了床头。
他把一杯温水递到顾青裴嘴边儿,“漱漱口。”
“我还是起来刷牙吧。”
“别起来了,你现在还烧着呢。”
顾青裴多少有点儿窘迫,“那我也得上厕所吧。”
原炀挑了挑眉,“内急?”他矮下身,双手撑在顾青裴身体两侧,鼻尖顶着顾青裴的鼻尖,“我看你行动挺不方便的,用不用我给你把尿啊?”
顾青裴撞了下他的额头,然后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推开他下了地,“边儿去。”
一天一夜没上厕所,他确实憋坏了。可惜一站起身,顾青裴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空间在他的视线内都扭曲了,他好久没烧得这么厉害了。
原炀一把抱住了顾青裴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样?站不稳吧。”他抱着顾青裴的腰把人弄到了浴室,然后伸手一拽,把顾青裴的睡裤拽了下来。
顾青裴有些羞愤,“行了你,我自己来。”一个大男人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儿似的,上厕所都得人照顾,有够丢人的。
原炀哼笑一声,狠狠拍了两下他的屁股,然后把人放到了马桶上,“你跟我逞什么强,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哪个地方我都看过、摸过、舔过。”
顾青裴推了他一下,“少他妈把这个当情趣,别废话,赶紧出去。”
原炀看着他通红的脸蛋,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臊的,不管怎么样,都特别好看,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走出浴室,并带上了门。
他去阳台抽了根烟的功夫,回到卧室居然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这白痴。”原炀把烟掐了,直接推开浴室门就进去了,“你傻呀,烧还没退洗什么澡。”
顾青裴正双手撑着瓷砖壁,低着头站在花洒下,任温热的水淋遍他全身,听到声音,他在薄雾弥漫的浴室里转过了脸来,湿漉漉的头发贴附在双颊,脸色白中透粉,眼神迷茫无措,就好像一只离群的小兽,怔愣地看着原炀。
在那一刹那,原炀的心被猛击了一下。
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顾青裴,他喜欢顾青裴从容征战商场时的英姿,他喜欢顾青裴口若悬河时的睿智和老辣,他喜欢顾青裴在人前永远带着自信笑容的样子,但他更喜欢的,是顾青裴区别于“顾总”的完全不同的样子,比如在床上诚实坦荡的诱人样子,还比如……任何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他有机会碰触的——顾青裴隐藏得很深的——极少有机会流露出来的脆弱。
那个无坚不摧、自信满满的顾总的另一面,是一个也会有情绪、有失误、有挫败、有软弱的普通男人,这至深的矛盾,才是最让他原炀着迷的,也是最让他想要保护的。
是顾青裴逼迫他成长,让他想要不断地不断地强大,好让这个男人能在他的羽翼下乘凉。
顾青裴无力地说:“关门,冷。”
原炀也顾不得水淋到自己身上,上去把花洒关了,用大浴巾把顾青裴整个人包了起来,“冷是应该的。你没点儿常识?发烧了不能洗澡,容易着凉。”
“身上黏。”顾青裴皱了皱眉头,皮肤黏糊糊的感觉真是相当难受,怕他着凉,屋里连空调都没开,现在北京正是夏末初秋,天气还热着,他实在是太遭罪了。
“忍着。”原炀有些来气,一边给顾青裴擦身体一边说:“你病了不要紧,还得拖累我照顾你,你要是三五天不好,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顾青裴低声道:“我求你照顾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谁叫我倒霉,你快烧死的我给你打电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睡了你那么久,总不能看着你烧成傻子。”
顾青裴嘟囔道:“那你就别废话。”
原炀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低头照着他脖子咬了一口。
顾青裴怒道:“你还咬,你属狗的啊。”他刚才看着镜子都吓一跳,从胸前到大腿根儿,他身上遍布着数不过来的青红的痕迹,不是咬的就是吸的,全是原炀这个王八蛋弄出来的,他都闹不明白这是什么癖好,每次做爱,尤其是原炀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在他身上乱啃,虽然不疼,但是看着有些吓人,他自己瞅着都像被虐待的。
“我本来就属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你身上留下这些?”原炀的手指绕着顾青裴胸前的小肉球画了个圈儿,调戏般弹了弹那褐色的小东西。
顾青裴身体微微一抖,哼道:“知道,跟狗挑地方撒尿一个道理。”
原炀也不生气,他捏着顾青裴的下巴,让他正式镜子里的自己。
顾青裴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被原炀抱在怀里的自己,同时,也看着紧贴着他的背,下巴搁在他肩头,正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原炀,他看到原炀薄削的唇轻轻开合:“这些痕迹,浅的要三天,深的一个星期都褪不了,我要你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想起来这些痕迹是谁弄上去的,想起来我每次咬你的时候,你都会兴奋地把下边儿缩得更紧。”
原炀幽黑深邃的双眸在镜中和顾青裴对视,那略带几分邪佞的样子如暗夜里的吸血鬼,顾青裴的心狂跳了起来。
原炀闻了闻顾青裴清爽的皮肤,心里的渴望更甚。
顾青裴此时却打了个大煞风景的喷嚏,把俩人都从莫名的情绪中拖了出来。
原炀快速地把顾青裴擦干,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用浴袍把人裹了起来,抱紧卧室塞进了被子里。
顾青裴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始有点担心,“真的会加重吗?”他担心他的公司,他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这哪里是生病的时候。
原炀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多半会。”
顾青裴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给我吃点儿东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用你喂我。”
原炀哼了一声,“谁稀罕喂你。”他把碗推到顾青裴旁边,“赶紧吃,别让老子再给你热一遍。”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关键时候,你倒还有点儿用处。”
原炀皱眉道:“你不是号称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谁你都不脸红,怎么对上我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顾青裴微微一怔,随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