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去往开罗国家博物馆参观。恰逢好天气,蓝天白云映衬着气派的红砖外墙,别有一番美意。馆内的珍藏品皆有上千年的历史,大至石像,小至首饰,全部都是古埃及文明的灿烂财富。
像岑曦这样的都市女子,萧勉以为她不会喜欢这么古老的东西,不料她却对各种展品充满兴趣,还像个好奇的孩子那样问个不停。他耐心地解答着她的疑问,也给她讲讲藏品背后那耐人寻味的传说,如同最称职的导游。
发问了无数个问题以后,岑曦忽然说:“你好像懂很多呀。”
萧勉语气如常:“网络这么发达,这世上没有你不能知道的,只有你不想知道的。”
岑曦竟无法反驳。
他们逛得很慢,夕阳西下时还在馆里参观。这个时间段并非人流高峰,偌大的展厅只有寥寥几个游客,面对着一具具木乃伊还真瘆人。偏偏萧勉还给她讲着古埃及那些离奇又灵异的故事,她越听越觉得害怕,不自觉往他那方靠过去。
看到岑曦明明害怕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萧勉忍不住逗她:“胆子这么小。”
岑曦不承认,他便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
岑曦嗔他:“今晚还要不要睡呀”
萧勉说:“怕什么,有我陪着你。”
岑曦有些许动容,不过随后他又说:“总有办法能让你睡的。”
听懂话中的含义,岑曦用力往他手臂掐了一下,正要说话,手机却震动起来。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那块几寸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女名,萧勉有点印象,于是问她:“公事?”
岑曦耸了耸肩,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公事,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接听。
电话接通后,方婷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曦姐,你在哪里?”
报上地址,岑曦发问:“有事?”
那头似乎有点踌躇,岑曦困惑又不解:“怎么,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方婷婷挣扎了一下,“回酒店以后,你能不能到我的房间找我?”
岑曦还以为她在游玩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听她这样说立即放松下来。本想答应,但转念一想又果断拒绝:“明天再说吧,今晚早点休息。”
前往开罗之前,岑曦没想过自己会在途中病倒,因而塞进行李箱的全是不御寒的时装。入夜后冷风呼啸,而她病灶未除,刚从博物馆出来就连续打了三两个喷嚏。
萧勉皱着眉看着她,之后把大衣搭到她肩头。那大衣又宽又长,穿在萧勉身上显得他英气逼人,而穿在岑曦身上,却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由于结婚结得匆忙,他们的蜜月旅行至今仍未有计划。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出游,岑曦对此本无什么期望,毕竟他们虽有夫妻之实,但在某程度来说还是相交尚浅,很多地方更需慢慢磨合,然而这旅程却意外的和谐。将衣襟拉紧,她才记起问他:“你怎么会来?”
萧勉让她走在道路内侧,走过好一段路,他也没有说话。岑曦以为他不会回答,本想作罢,结果他又说:“我能不来吗?”
这话没说透,但岑曦却有三分懂。她笑起来,抬眼望去,忽而觉得这片天空都亮了。
回到酒店,萧勉让前台送来热牛奶,洗过澡的岑曦捧着杯子一点一点地喝着,身体亦随之变得暖和。
萧勉还在浴室,岑曦闲着无事就把资料翻出来,趴在床上研究前往苏赫庄园的路线。
过不久,门铃响起来,她以为萧勉又给自己要了什么夜宵,于是跳下床过去开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酒店的服务生,来人一身熨帖的西装,那副面孔是她熟悉的,但她望向他的眼神却万分疏离。
他们无言地对视,最终是高衡打破这片沉默:“烧退了吗?”
眼见他伸手想碰自己的额头,岑曦反射性躲开,她堵在门边,态度漠然地说:“高总,大半夜敲女下属的房门,不适合吧?”
高衡将手收回:“楼下有咖啡厅,我们谈一谈。”
“抱歉,我没兴趣。”
说完,岑曦便想关上房门,高衡眼疾手快地挡住:“岑曦,你闹够了没有!”
岑曦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用力地将门甩上。房间再度归于平静,她的心仍有点乱,一转身发现萧勉正站在数米之遥,他的表情高深莫测,眼神里带着她陌生的情绪。
第六章
第六章
岑曦不过恍惚一下,萧勉已经恢复了常态,变脸之快,真让她怀疑刚才那一幕仅是自己眼花罢了。
头发还滴着水,萧勉也懒得擦干,直接拿起吹风机:“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喝杯茶?”
那语气真让人听不出喜怒,岑曦走过去,主动替他把头发吹干。他的头发短短的,扎得掌心微微发痒,她轻轻地拨弄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要是你不在,我肯定请的。”
萧勉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眼皮稍稍动了一下,没有应声。
这男人的脾气,岑曦一向摸不准,不过却能察觉他此际的异样。她知道萧勉不是很痛快,有人觊觎自己的妻子,是个男人都会坐不住。说到底是占有欲作祟,或许萧勉对她还谈不上爱,但显然不会将她拱手相让。
直至吹风机停止工作,萧勉仍是保持沉默,岑曦走到他跟前,而他只是抬眼。
两人对视了三两秒,岑曦突然俯着身,双手按在他肩头,并屈起膝盖,慢悠悠地跨坐在他腿上。
倏地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那把椅子发出低微的声响。对于她这番举动,萧勉虽维持原来的姿势,但望向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意。她的长发铺散着,蓬松的发尾扫在他的皮肤上,想伸手缠住,最终还是按捺下来。
岑曦俯身,几乎整个人也贴在他身上:“你不高兴。”
由于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的声线变得富有磁性,落在萧勉耳里,是说不出的性感。相比于她的声音,更让他难耐的,是她不□□分的动作,他掐住她作乱的手,声线较平时紧绷些许:“有吗?”
被他制止后,岑曦便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静默了一下,她主动交代:“我没有跟他联系,是方婷婷把我生病的消息告诉他的。”
“所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