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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胡越迟疑,安长月便知这话还能谈下去,便解释道,“此非楼中打听,而是我自己,我这人好奇心重,这胡掌柜是知道的,想着如果能知晓内情,便是可以帮上胡掌柜也是好的。”
    胡越闻言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小女娃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实在是”
    他说着又是长叹一声,似乎很是苦恼和无奈。
    不过片刻之后胡越就开了口,“此事说来话长,我大儿子今年也三十有余,早年曾也随着我到关外见过家主,那时候他年少气盛,在当时的域外结识了一位女子,但这都不算什么,我自己也是胡人,自然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后来我却发现,这女子身份不简单,竟撺掇我儿私下里以叶家渠道贩卖一些违禁之物。”
    安长月听胡越说到违禁物的时候他眼神里便有惧意,想来这所谓的违禁物非同一般,难道,难道是兵器?
    似乎察觉到安长月的情绪波动,胡越更加深的叹了口气,“少主人猜的不错,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强行把儿子给带了回来,但没想到的是那女子当时竟已经坏了我儿的孩子。”
    “既是有了孩子,定然不会这般害自己的夫君吧?”安长月道,叶云深听的云里雾里,故事他是听明白了,但还有什么吗?
    胡越接着叹气,一次比一次沉重,“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可那女子却不那么想,我曾私下里找过她,她竟要自己占了叶家商铺的渠道,仍旧是想一蹴而就的敛财。”
    听到敛财二字,安长月不由自主想到了灭门案,心想不至于这么巧吧?
    “那后来呢?”叶云深见安长月不问,胡越也不继续往下说,干脆自己问了出来。
    胡越摇了摇头,“后来我便警告她不许再纠缠我们家,我就当自己没她生下的孙女。”他当时真是气急了,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也没把事情告诉儿子,可后来儿子还是知道了,他们父子也就从那时起开始有了不可愈合的隔阂。
    顿了顿胡越继续道,“前不久我收到消息,那个女子过世了,她所产一双女儿启程来了长安,我那儿子却像是忘了当年的执着,竟带着妻子儿女一道迁出长安,说是怕那一对女儿前来报复。”
    “双生?”安长月眯了眯眼,若敛财只是凑巧,那这双生女呢?也是凑巧?
    “对啊,双生女,听闻其中一个还身怀武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难怪他害怕。”胡越苦笑一声,自己的一家人都迁出了长安了,却唯独留下了他。
    “她们来长安原来是为了这个,可惜,如今已经被遣返了,胡掌柜的大可不必担心。”安长月说着想起了江氏姐妹被扣押,后又被勒令遣出大唐,如今已经走了有小半个月了。
    胡越愣了一下,继而看着安长月一脸诧异,安长月却不想跟他多解释,正好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开门的男子煎好了药端来了。
    “胡掌柜安心养病,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遣人来溶月楼寻我们,定会施以援手。”安长月说着起身,和叶云深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安长月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手中握着缰绳,但那马儿却是走的十分随意,偶尔还能停下来拱拱地上的雪,好不惬意。
    叶云深也不想打扰她,他虽然没听太明白这其中藏着什么,不过应该是件极为重要的事,否则既没有命案,又没有别的什么,他家妹妹哪里会想的这么入神。
    出了丰邑坊,安长月突然扭头朝叶云深说道,“阿兄,咱们过了上元便回家吧。”
    “啊?为什么突然要回家了?”叶云深下意识问道,安长月蹙眉想了想说道,“阿娘如今在查的事情有些凶险,我想回去帮帮阿娘。”
    安长月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月眠楼在西域的飞鸟不少,能人义士也不少,她回不回去其实关系不大,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从上次李鲵离开之后她就开始担心。
    叶云深嗯了一声,长安虽然万般好,可到底不是他们的家,西域虽然环境艰苦,可阿娘和阿耶和祖母都在那边,他们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那好,等过了上元节我们就回去,接下来也就个把月了,咱们认真玩一玩。”叶云深兴奋的说着,安长月跟着笑起来,两人一路说着去靖恭坊打马球,再去喝一次虾蟆酒,还要再去曲江池好好玩玩。
    结果兄妹两人前脚到了楼中,后脚一个人就着急忙慌的来了,一看竟是刚才在胡越家给他们开门的男子,那男子惊慌失措的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安长月顿感不秒,上前一问才知道,他们走后没多久,胡越就死在了家中,死状凄惨,像是被什么人下了十分阴毒的毒药。
    兄妹来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再次骑马往胡越家去,去的时候长安县的衙役已经带着人到了,正在屋中查看,见他们二人来了有些好奇,一问之下才皱眉道,“既然你们是最后见了他的人,那必须跟我们回廨署一趟了。”
    安长月十分配合,但前提是让她看一眼屋中,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不对,毕竟两人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没发现胡越有任何异常啊。
    衙役们都知道他们二人乃是挂职在大理寺,且与汝阳王和常芬公主多有来往,自然不敢得罪,只说进去可以,但必须带着衙役一起。
    安长月点头应下,随后便进了屋中查看,发现屋中比他们走时只多了一碗汤药,如今那汤药打翻在床榻一侧,痕迹还未干涸。
    她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眼,一眼便看出这汤药有问题,随后猛地转身道,“那男人呢?”
    叶云深就站在门外,听自家妹妹喊了一声,立刻明白了什么,说是他们来的急,那人不知道跟没跟上来,安长月微微眯眼,是她大意了,人在她跟前动了手脚,她竟然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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