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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男人也吃这一套。”他走出舞池,从侍者的端盘中取过两支香槟,一支递给了她。
    白袖被他最后一句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望着清澄剔透的液体,一个念头从她脑中蹿过,她不由伸手接过他的香槟。
    然后,往顾斐然的方向走去。
    沈凯恩看着她渐行渐远,眼中浮现了怒色,而后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斐然是不太爱喝酒的,和他交好的人都知道。每次出席各种商会聚会,他都是以茶代酒。虽然有点扫兴,但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当白袖拿着香槟过来的时候,身边人都在起哄。看到她眉梢暗藏挑衅,他沉着脸色,很给面子地喝了酒。
    在外人面前,有些事情,不能做太绝。
    黄老先生是香港富商,名下拥有十几个产业:烟茶酒米金银,还有女人的最爱的化妆品、服装等。在商界混的人,个个都以他马首是瞻。
    他的寿宴办得很隆重,上海名流全都出席了。所以,这场宴会,大约是要到凌晨才进入尾声,席间无人敢先行离开。
    到十点钟的时候,顾斐然以身子不适提出离席。
    黄老先生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划过,看出他的神色确实不对,遂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他离开了。
    顾斐然被白袖半扶着。她的手有些凉,擦过手背时,带来一种强烈的感触,同时也让他的身子更加滚烫。
    进了车,他立即就坐到副驾驶座上,避免和她接触。
    忠叔开着车,眼角余光瞥着这两人,心头有些疑惑。
    白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避开了自己,只是她想不到顾斐然这么敏锐。
    到顾家的时候,他下了车,忠叔惊异地发现他的脸色异常地潮红,“先生,您怎么了?要不我去请郎中……”
    说着,他就要出去。顾斐然叫住他,“不用了,你来扶我上楼吧。”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身后女子一眼。忠叔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白袖,然后应了声,将他扶上楼。
    他的卧室在三楼,而白袖则在二楼。
    是,他很贴心地将宽敞的主卧留给她,如此厚待。可是,自从三年前结婚到现在,他没有一次在二楼主卧过夜。
    顾家的下人并不多,男男女女总共不超过十五个。女主子夜夜独守空房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这些下人,在进门做事的时候,就受过严格的训练,是以,倒也不会随意将主家的事都透露出去。
    他们都牢牢地记得,太太是独宿二楼的,先生则在三楼。不过是一个楼层的相隔,却像不可逾越的楚河汉界。
    当白袖出现在三楼的时候,留守房门的下人惊到了。说话有些结巴,“太太,您、您在二楼……”
    “怎么,二楼就是独属我的监狱么,我连上楼来看看自己的丈夫都不行?”
    她的眼神像刀刃,很锋利,很冰凉。那下人不敢直视她,低着头喏喏说道:“先生已经睡下了……”
    想来,这话是顾斐然交代的。白袖也不恼,说:“他的身体不舒服,我今晚要留下来照顾他。”
    下人一听这话,面色便浮现了担忧。于是顺从地让了道,开了房门,让她进去。
    屋内只点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白袖转身盯着留守的下人,“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然后不顾那人瞠目的神情,‘嘭’地一声,就把门反手关上。
    听到声响,顾斐然睁开眼,声音压抑着怒气,瞪着窈窕立在门边的身影,“白袖,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出格?顾斐然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出格?”白袖走近他,脱了高跟鞋,上了床榻。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纤手顺着他腰线,来回游移。
    “你给我适可而止!”他的脸涨得通红,终是怒着低吼。
    向来温文的他,原来生气时是这样的。白袖不顾他的反抗,解开他的纽扣。
    方才回来的时候,他就已洗过澡,此刻穿着松垮的睡袍,没两下就解开了。
    他的身材很好。
    白袖看着,有些愣神。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清瘦,脱了衣服的身躯,是这样精壮健美。
    趁着她发怔,顾斐然立即起身。不想在他将将起来的时候,她忽然脱了衣衫,爬上了他。
    他倒吸口气。
    白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那热度好像会传染似的,连着她的身躯,也开始发烫。
    咬了咬唇,她俯了下来,吻住他。
    顾斐然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好像过了电似的,说不出的销魂蚀骨。
    他惶恐地发现,他竟该死地贪恋这种感觉!
    明知自己是成年男人,力气比这个小自己八岁的女人大得多,推开她是容易的。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贴向她,迎合她。
    当她压下来的时候,那强烈的颤栗,将他的理智完全击溃。
    他翻身,反客为主。
    白袖被他压在身下,承受着他全部的力气。终于将自己完整地交给他,她明明该高兴的,可一想到这是她丢弃尊严和矜持换来身不由心的温存,心像被千万根银针刺穿似的,疼得她想要流泪。
    从她这个方向看去,她能看到放置在角落里的妆台,正剧烈地抖动。
    昏暗的铜镜上,一道黑影悬浮其中,白得像纸的脸上,一双血窟窿的眼愤恨地盯着床榻的方向。
    第4.见鬼的铜镜
    醒来时,床榻一侧已经凉透。
    白袖勉力地翻身坐起,却觉浑身乏力。
    昨晚……顾斐然纠缠了很多次。没想到那样古板禁欲的人,在床事上,是生龙活虎的。
    垂下眼帘,望着床单上那抹红色,她想起他毫不怜惜的凶猛,不顾她初承人事的痛楚……
    顾斐然,她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定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想三年前她嫁给他时,不管是如何色诱,他都坐怀不乱。而昨晚,他明显是在药物的驱使下,才迷失了神志跟她合欢一场罢了。
    白袖忽然想起沈大少的那杯香槟。
    一定是他在里面放了药!
    起初她觉得沈凯恩那招“灌醉”有点卑劣,但不失是个好方法。于是她将香槟给了顾斐然,便是料定他不敢在外人面前把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搞得太僵。
    当他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时,白袖没有多想,以为他酒量不好,喝醉了罢了。直到他理智尽失地对她索取不止时,才发觉他是被药物控制了。
    那么,就是那杯香槟有问题了。她不敢想象,那时如果是她喝了酒,结果又会怎样……
    “叩叩”的敲门声拉回白袖的思绪。
    她扬声说了声进来,就看到小陶推开门,小声说:“太太,该吃早餐了。”
    “几点钟了?”
    小陶:“九点。”
    竟然到这个点了。白袖记得今天是礼拜天,顾斐然一整天留在家的。她忽然有些胆怯,不想、也不敢下楼去,只因害怕面对他。
    她对他做了那种事,他会生气,更加讨厌她的吧……
    白袖肚子有点空,可她不敢下楼吃饭,也不能叫人把东西送到房间里来。因为,顾斐然是个家教严谨的人,绝不允许在卧室里吃饭。
    尤其是在他的卧室……想到这里,白袖抬脸,对着小陶说:“我不饿。”
    说完,她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去。
    “太、太太,”小陶突然出声,“先生不在家。”
    白袖下床趿着拖鞋的动作顿住。
    “他去哪了?”她面色沉了沉。
    小陶小心翼翼地答:“先生六点就启程去福建了……”
    不用丫头多说,白袖就知道,他大概是借故避开她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他竟厌憎她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步了。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了。昨晚做的事情,她不后悔。
    白袖打理好自己之后,便下楼去吃早餐。吃完了就到后花园闲逛。
    这一天的时光,她大多用在阅读上。
    三十年代的文坛,那些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爱情小说逐渐被世人接受。虽说是感人至极的故事,可不知为什么,白袖看着书中男女主角曲折的纠葛,那些痛彻心扉的文字,她竟没有被感动。
    花了三天的时间,她将一整套小说看完。这部号称最具虐心催泪的言情大作,市场上最受女性欢迎的小说,她从头到尾,没有落下一滴泪。
    翻到扉页,看到作者的笔名叫“凉夜”,她怔了怔。
    在沙发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许久,腰背有些酸麻,白袖站了起来,只是一个抬眼,就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她似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提起裙摆,立刻飞奔到客厅,当看到挂在墙头的日历时,她的面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今天是农历十五……
    到八点,那个女人一定会来找她!
    白袖无力地蹲坐在地面上,她隐隐听到卧室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抖动着,她死死地盯着那扇房门,仿佛能看到那东西好像要从镜里面崩裂出来!
    她自幼被鬼缠身,每到农历十五夜,那鬼魂就会从铜镜里出来危害她,除去十五夜,其他时日倒是相安无事。有得道的高人说过,为避免被害,十五夜必须与男子同寝,有阳气傍身,那东西绝不敢靠近。
    小时候,都是爸爸陪着她。结婚后,便是顾斐然陪她度过那心惊胆战的一晚。
    可是现在,顾斐然去了福建,已经三天没有归家!
    管家杨婶看到她面色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有些奇怪,遂问:“太太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袖无暇理会她,心中一片烦躁,她已为妇人,不能随便拉上一个男仆人就往卧室里去,更不能离开别墅。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里,那个女人也会跟着她!
    第5.所谓的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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