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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世十八载,砚虽生不长,但自诩眼见不少,智识亦不落人后。
    宦臣鹰犬,或幼时被卖,被没,被屈,被苦苛,得入巍峨深宫一刀受刑,多属无奈,砚深知其理。
    故以鹰犬为借,责你唾你,轻慢与你之事决计无有,先生不必担怀。
    你我见得一面,若合便各走一方,若冲,便各安天命。
    为防初见事起突然,万绪难言,故落短曳一封,拙字寥寥,托师门友人投至。这般去信虽有些莫名,抑或理屈无出,还请多担待。
    按现有官名,砚自该敬称一声督公。
    如此。
    督公,你我京畿相会罢。】
    那是她意气风发,长歌如许的十八年华。
    那年,远远的开启了一切。
    两封信不长,符柏楠却不知自己读了多久。手险些拿不住信,他蜷缩着身,哆嗦着用手臂将它压在胸前,如同拥搂那个写信的人。
    四周没有风。
    没有人。
    没有声响。
    火折子也灭去了。
    符柏楠困坐在万千尸骸堆起的山中,不知多久,他抬起头,发觉天已亮了。
    朝霞的曙光映在东方,红日升起,世事更新。
    镇甸中,仍是一片死寂。
    符柏楠撑住残躯站起身来,他踉跄几下环顾四周,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尸骨围城,拖着步履,慢慢走回初时下榻的客栈。
    他进厨房找出一只碗,盛了一些水,将两封信纸折成长条,点火烧在碗里,仰头饮干了碗中的水。
    将信饮净后,他摘下了头上的紫纱帽,解下腰牌,脱去宫服,符柏楠将这些整齐搁在客栈的木桌上,只着中衣走出了门去。
    他朝着东方的山崖而去。
    红日越升越高,他迎着它走,不断地走,越走越快,他感到脑中的胀痛不在了,双臂的断痛也消失了。
    他飞快地走着,最后跑了起来,他快慰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闭目,张开了双臂。
    风在耳边呼啸,隐隐地,他听到许多话语,有低笑,有呼唤,有温声叮嘱。
    呼——
    长风中,他听到有谁轻声地道:“督公,晌午了,用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下一本再见。
    本书由(久久不醒)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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