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重廷川冷冷一笑,“真聪慧的话就不该那个时候做这种事情。”语毕他皱眉看着岳妈妈,“怎么还在这里磨蹭着。”
言下之意,赶紧去给小家伙把湿了的尿布换了,免得着凉。
岳妈妈被他一催促就连行礼应是都忘了,直接转身急忙去到屋里替换。
重廷川就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呢?
就在他迈开脚步决定瞧瞧的时候,金盏欢喜的从郦南溪的房中走出来,“爷,奶奶醒了!”
重廷川心中一喜。
结果金盏下一句话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奶奶还问小少爷在哪里呢,想看一看。”金盏如是说道。
重廷川在心里头把那臭小子狠狠厌弃了一番,想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好看,怎能入得了西西的眼?
倒不如先不把那臭小子带过去,免得西西瞧见那小样子再伤心。由他来先去探望探望小丫头再说。
于是重廷川幽幽然的与金盏说道:“他被岳妈妈抱过去了,暂时不得闲。我换身衣裳就去看看。”
金盏自然知道他这句“就去看看”说的便是要去看郦南溪,就笑着应了一声回到屋里头。
郦南溪刚刚醒来。因着生育几乎耗尽了全部的体力,乍一醒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脑中尚有点茫然不知。半迷糊半清醒之中,她想到了那个让她爱到骨子里又全身疼痛的小家伙,就让金盏把孩子抱来看看。
结果金盏去而复返后,却是告诉她孩子现在暂时过不来。
“之前小少爷都是国公爷在抱着,婢子瞧着国公爷手臂湿了,想着应当是小少爷尿了让岳妈妈去换尿布,等下应当就会回来。奶奶不必着急。”
郦南溪听闻小家伙在重廷川怀里尿了,不由莞尔,“也不知道国公爷会不会恼了。”
“哪里会恼?”金盏笑道:“婢子刚刚看国公爷神色,似是欢喜的很。指不定是怎么高兴着。”
她是看到了重廷川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所以这样猜测。不过,刚才她的猜测也是有依据的。
金盏给郦南溪端了一杯温的白水,扶了郦南溪喝了,“奶奶您不知道,刚才国公爷一直亲手抱着小少爷,根本都不让人接手呢。”
想到重廷川那个大高个儿抱着小小的奶娃娃,郦南溪倒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喝水都顾不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低沉醇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什么呢这样高兴。”紧接着,重廷川撩了帘子进屋。
郦南溪面上的笑意未退,看着他道:“在说国公爷喜欢小孩子。”
重廷川脚步滞了滞。喜欢?他喜欢那臭小子?笑话!
臭小子长得不好看不说,还害的西西疼了那么久。最重要的是西西醒来后居然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家伙!
当然,伤人心的话重廷川是不会和自己的小娇妻说的。免得她觉得他是个硬心肠的。
故而重廷川十分违心的保持了沉默。
郦南溪看他隐忍不发的样子,心中有些了然,拉了他在床边坐下,问道:“国公爷不高兴?”
“没有。”重廷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就心疼得紧,将她搂在了怀里抱好,“我怎会不高兴。只是觉得你受苦了。”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孩子,却遭了那么大的罪把孩子生下来。说实话,他一直在外头守着,一直听着她痛苦的声音。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谁说生孩子是好事的?
在他看来,那就是极其遭罪的事情。
所以他对着臭小子的时候心情十分的复杂,虽然想要开心,可那开心也是掺杂着对郦南溪的担忧故而不是彻底的喜悦。
郦南溪知道重廷川是担忧她,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心静。他的胸膛结实有力让她安心。不多时,郦南溪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几欲睡着。
“奶奶,小少爷换好了尿布,也吃好了。奶奶要不要看看?”门口传来了岳妈妈小心的询问声。
郦南溪登时清醒,急急的让岳妈妈将孩子抱了来。
小家伙闭着小眼睛已经睡熟。他的呼吸很平稳,但是因为人太小了,所以呼吸声很轻很浅,需得仔细去听方才能够辨别的出。
郦南溪正摸着他的小手听着他的呼吸声,就在这个时候重廷川忽然开了口。
“有他就成了。”他语气沉沉的说道:“往后不生了。”
生孩子太痛苦。他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孩子一个就好,她不需要再那么遭罪。
这个话题让郦南溪有些意外。
不过她看着小孩子那软软的可爱小模样,就已经忘了自己先前的痛苦。那么柔软的小小一团,睡得香甜迷糊,被包被包裹在里头,当真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在这一刻便发觉之前的那些苦痛都是值得的。
“往后再说罢。”郦南溪喜欢小孩子,特别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亲,“遇上了就生下来。没遇上就再等等。”
她说的遇上便是说的有孕。
说实话,她是希望再生一个的。旁的不说,单看重廷川长大的时候这样孤单落寞,她就觉得十分心疼。
她的成长过程里不只是有父母,还有来自于兄姐的疼爱。那种手足之情是旁的取代不了的,是她一生里都极其珍惜的存在。
两相比较之下,她更希望能够让孩子有个伴儿。
重廷川的想法与她不同。
在重廷川看来,他少时一个人也是不错的。最起码不需要顾忌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勇往直前横冲直撞也无妨。
如果说再次生产会给郦南溪带来危险的话,他倒是宁愿只这一个就好。但看郦南溪好似不同意他的想法,重廷川倒也没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