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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落回京主持大局,
    碎子在元首身侧随身照看,
    关漫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唯有长空一步都不远离这病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宗白华去见元首了,
    萧西远远望着病房里头长空招呼医护人员小心捯饬着鸽子汤,轻轻叹口气,也回到四弟病房这边,
    “我刚才去看过了,她可以喝点鸽子汤了。霜晨,听见没有,她在慢慢好转,你可不能放弃……”
    即使骗,萧西还是希望四弟能听得到,虽然。霜晨好像有感知,他似乎就此要沉睡下去,她什么时候咽气,他随后……“别打了!!别打了!!”萧西当时如何拦都拦不住关漫和长空对霜晨的暴拳,严重的,全部都在头部,就是要他命的意思,而霜晨,形如空壳,眼神空洞,就是,打死我吧,我该死……
    宗白华进来,
    元首披着军装外套坐在床边,人形容十分憔悴,毕竟身体本就在极度虚弱中,又遭此重刺!……
    “坐,”元首轻一抬手。
    碎子亲手为他搬近来椅子,
    “哦,谢谢。”宗白华忙谢他,碎子轻轻摇头,比了个请,
    宗白华坐下。
    元首看了看他,
    “我想带十儿还是先回京,你看看,方便挪动么,”
    宗白华点点头,
    “行程上当然越快越好。有些插管不撤最好……”
    “都不撤,运输车辆、飞机肯定都留有足够的空间,就是挪动的过程里,你得时刻看好。”
    “明白。您放心,会十分小心,不让路途对她有额外影响。”
    元首单手撑住额头。
    看得出,
    流下了泪,
    “还有几天,你那天说,最多一个星期是吧,”
    “嗯。”宗白华只得应这一声。看样子,元首这情绪是不能再听一遍更多的实话了,确实不过拖日子了……
    元首撑着额头合着眼,泪水落下了颚下,轻轻说着,“十儿啊十儿。回去了,我们就不插这些管子了,你说她能吃苦吧,这么多插在身上,疼啊,回去了。给她换件漂亮衣裳,我抱她去上学,说,这是我家的孩子,你们谁敢欺负她……这是她走前儿一天才说的,她说她走了,我是觉着不吉利啊……”
    “父亲,父亲,”碎子弯腰下来轻抚他的背,眼眶也是红的,
    这也不是事后父亲第一次这么痛哭了,
    真到这个时候。你才知道十儿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有多么多么的大,帝皇如山,这一刻,却实在是被掏空了,也许身躯还扛着,内心里。空空如许。十儿要这么走了,父亲只怕也是西山日落,真逐渐走下坡路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的,这说明还扛得住,
    男人扛不住了。哭出来的伤心才是真伤心,
    碎子记得三哥是怎么走的,
    父亲也是这么流着泪,“雁落,父亲知道这时候叫你扛下这一切是……”
    三哥两手垂立,只眼睛看着床上的十儿。眼眶湿润,面无表情,
    “父亲,不用多说了,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那日。我答应了您,就会尽职尽责。我不会留在这儿光顾守着她,什么事也不做,看着她一刻不如一刻……她要真就这么死了,”直到说出这个“死”,三哥眉心重刺般蹙了下。疼进魂深处,眼眸里的情态一瞬都有些扭曲,湿润终于滚下来,但是,话儿还是说得稳,“有些人也不答应不是。”这才看向父亲,“我会立即回京,您放心,天下乱不了,她也轻易这么死不了。”
    三哥走了,
    碎子并不知道,
    三哥和关漫着实是没有时间留在这里看着她生命流逝的。
    雁落和关漫分两路,一个回京,既要主持大局,还有很关键一点,有个人此时的“苏醒”至关重要!
    另一个,去往了临州。关漫去接杨木了。
    ☆、4.233
    戴着墨镜的图涂坐在树下的藤椅上翻着手机,可惜索然无味。
    昨晚开始就断网了,助理说整个小镇都戒严了,听说是附近有军演,信号屏蔽跟这个或许有关。是看见不停有军用吉普进出,沿途也有大兵值守。
    这下,图涂是彻底在此地呆不住了,今儿一早他就会被接走,现在坐庭院里就是等着车进来接,麻烦来了,戒严期,车好像也进不来,他的经纪团队去想办法疏通了……
    joe匆匆走进来,图涂起了身,“来了?”
    joe直摇头。“没办法,车实在进不来,现在只有步行出去,车在高速匝道口下面等着。”他也是一身汗,通讯又不通,联系只能跑来跑去。
    图涂骂了一声,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么长的路只能走了,要他再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呆一秒钟都是疯。
    还不能就这么出去,刚才想着有车来接,图涂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这会儿要在大路上走,还得变装。
    一行六个人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图涂算见识了天朝戒严的扎实力度,岗哨频繁,大兵严厉。
    所有出镇子的人都得靠右行,且,必须在摄像头下出示证件严格登记。
    排队过关卡时,图涂看见岗哨靠左是一条车道,专供军车出入……图涂不禁想起那个穿军装的女孩儿,他知道这个镇上有个干休所。估计她就是那里头的工作人员吧。这军演,她会参与么……
    忽然见那边军车专用道有戴红袖标的大兵出来喊,图涂刚才听joe说戴红袖标的是宪兵……喊的什么他又听不懂,问joe,joe说“放行,快”的意思,只见闸杆立即竖起,一辆超酷的vw82快速驶过关卡,过后,闸杆再次落下……图涂直到看着那vw82转弯不见才意犹未尽转过头来,来这么久,看来也就今天最令人难忘了,这么多顶级军用吉普,过足眼瘾……
    轮到图涂他们了,
    宪兵们审核的时间久了点,因为他们是外籍人士,
    盘问得也多,搞了近二十分钟才放行,图涂烦透了,对方态度好似他们就是罪犯。盘查、留照、证件全复印存档……
    图涂这边高速闸口下终于上车时,
    那辆vw82也停稳在干休所门口,
    关漫扶着杨木下车,杨木身上背着一只木箱,类似医药箱。
    快步走了进去。
    当杨木第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冬灰……老管家张着嘴大恸,“冬……”差点就喊出她的名字!
    “十儿!”杨木这么哭完全是抑制不住,虽然路上关漫已经不隐瞒说了许多她的情况,可亲眼见毕竟比听说更直观!……想她这一生真是多舛,年幼家破人亡,年少寄人篱下,再逢家变,还有牢狱之灾,好容易说有了几天安稳日子,现在又……杨木的哭叫人极难受,就算像宗白华、长空这样并不知道他是谁的。也都能从老人的眼泪里看出极致的悲悯,更,莫说关漫了……
    关漫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身边人都知道七帅也是在熬,
    这段时间。他吃喝极少,人们最忧心他的胃……还有,虽然你看他有时候会合眼一人靠那儿,可你也知道他一定睡不着,这样算起来。七帅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入睡了,加之强烈的动怒与伤心……可不是在熬,走向灯枯油尽般的熬……
    关漫走到床头,低下身,很小声,“冬灰,老杨来了,他说你一直在吃一副药,他马上给你调出来,你试试啊。”关漫已经没有眼泪了。眼睛看着她就是一种沉迷,关漫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没事,我陪着你,不分开了,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不会跟丢的。”
    宗白华发现这位老人带来好些草药,有些极珍贵,用量也极讲究。他就在走廊上边扇着小火熬,边熬边抹泪。
    关漫进来了后就没离开床边了,
    坐在床尾,背驼着,两手放在身前腿上。扭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长空端过来温热的一叠毛巾,护士要给她擦身,
    关漫也是看着,
    冬灰双腿间由于长期浸染血水都起皱像破皮一样。但是依旧那样细嫩,愈是细嫩愈是心惊,犹似嫩蕊遭啮噬……
    关漫还是看着,看着护士小心挪动,小心拭擦。
    长空避嫌些,站在两步外,却是看着关漫,
    就这一眼,他感觉关漫已生无可恋了。
    坐在床头的,好像只剩一张躯壳,关漫的心,已经远去,所以再看到什么也无大情绪,等着这张躯壳耗尽罢了……
    长空唇动了动,很想说几句什么,比如,不是来了这位老人么,他外头煎药说不定有效;再比如。关漫,你胃不好,这样下去……却,愣是发不出声来,关漫的哀默叫人心生害怕,好怕他说要没效怎么办,那就回天无术了;好怕他甚至露出微笑,二哥,没事,够我熬过去这几天了,我也只要这几天……
    老杨端进来药,
    关漫这才起了身,“我怕这药直接进胃管不起作用,毕竟她平常都是口服,要在嘴里包包才好。”
    老杨点头,可是泪眼婆娑地指了指床上的人儿,“她这样灌得进去吗,”
    关漫走到床头,抱起她的头,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着头看她,低声,“试试吧。”
    关漫捏着她的下巴,冬灰微张开一点口。老杨拿着瓢羹将药送进去,
    肯定大半都流出来,
    关漫松开手,
    “等一下。”
    老杨端着药直起身,
    见关漫从外套荷包里拿出一包烟。放在床铺上,
    抽出一支,含在嘴边,
    火机点燃,
    很凶极猛地抽了几口,
    有时吐出烟时还低头向自己衣领、胸前吹一下,好像让身上都染上烟味儿,
    连抽了两支烟,
    接过老杨手里的碗,喝了一口。
    低下头去,
    抵着她的唇,
    一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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