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撇了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准就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就只是个昭媛。”
“妹妹怎么能那么说,自轻自贱可不是你的性子。”杨歆琬说完抿了一口茶水,就皱眉放下了茶碟,“妹妹这儿喝的是什么茶,味道怎么那么怪,我那儿还剩了不少安顶云雾要不然我让下人给你送点过来?”
谁不晓得如今这宫里的好东西,她杨歆琬都能得到独一份,姜澜见她有意炫耀,阴阳怪气道:“干嫂嫂不知道,我就喜欢喝这茉莉,虽然不是特供的茶,但味道也不比安顶云雾差。”
杨歆琬杏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妹妹怕是没喝过安顶云雾才说这样的话吧,这茉莉怎么可能比得上云雾。”
姜澜咬牙切齿,以前被杨歆琬奚落就算了,如今她死了相公,成了一个寡妇,没想到她还要受她的气。
“我要是干嫂嫂,如今一定在为大哥的事情担心,喝什么都没有味道。”
杨歆琬眯了眯眼,云淡风轻道:“担心就不吃不喝了?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过的越安好他怕是才能越开心。”
“干嫂嫂想的真开。”
杨歆琬拍了拍她的手背:“比起我,我更担心妹妹你现在的处境。”
杨歆琬环绕了一圈屋子的摆设,看向姜澜的目光越加怜悯,什么话都没说就够姜澜气得够呛。
“杨歆琬!”
“皇上驾到!”
内侍尖利的通传声响起,杨歆琬和姜澜均惊讶的站起身,杨歆琬靠近了姜澜,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陛下是不是怕我被你欺负。”
说完,对上姜澜的眼神,杨歆琬轻轻笑了笑,差点没把姜澜气晕过去。
最让姜澜气的是楚煊一进门果真第一眼看的是杨歆琬,姜澜真的不明白了,以前被说成是李芸雪那个乡下丫头的代替品就算了,如今她怎么会连一个死了丈夫的都比不上。
“陛下怎么有空过来?”姜澜上前去扶楚煊,若是平时楚煊一定会顺势握住她的手,但楚煊这次却轻轻挥开,自个走到了上座坐下。
姜澜只能含笑跟在后面。
楚煊坐下见杨歆琬还是站着,笔直的如同一株青莲,见她脸色好了不少,不由得宽心了许多。
“弟妹不必多礼,也坐下吧。”
杨歆琬屈膝谢恩:“谢陛下。”
“今个怎么想起出来走走?”
“王爷久久没有消息,我心闷就想找妹妹聊聊。”杨歆琬抿唇朝姜澜笑了笑。
杨歆琬进宫那么些天,他甚少见她笑过,就是笑也是带着酸楚的,如今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是该多聊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闷出了心病,朕就不知怎么跟皇弟交代了。”
见两人你来我往,姜澜要是看不懂楚煊的眼神就怪了,咬牙忍了半晌,见杨歆琬扫向她道:“要是妹妹能常去看我就好了,宫里我没有几个说的上话的人。”
“弟妹何出此言,朕答应过皇弟要好好照顾你,若是你有什么话与我说就是了。”楚煊眉头蹙起,说的大义凛然,就像是这话丝毫没有藏匿私情。
杨歆琬眼神幽幽地看向楚煊,琉璃似的眼珠闪过一丝脆弱无助:“陛下要为国事劳累,臣妇如何能拿这些小事烦劳。”
“王妃说的是,再说一些女人家的事怎么能说给陛下听,臣妾与王妃算是干姑嫂,要是王妃不介意,话自然都可以对我说。”姜澜娇笑道,要是她再不插话,恐怕今天他们两人就要成其好事了。
闻言,楚煊皱了皱眉,后宫这些女子是什么性子他大概都知道,平时他可以忽略他们的性子因为她的脸宠爱她们,却不代表他觉得她们是什么好东西。
姜澜自私小气,记仇且做作,他自然不想让杨歆琬跟她多接触。
不过他也没有当面拒绝,点头道:“到时候再说。”
坐了片刻杨歆琬就提出要走,楚煊也说书房有事要忙,但出了景桐宫,却没有往上书房走,而是道:“朕同你一起去芳华宫看看笑哥儿他们。”
事到此地,杨歆琬算是得出了结果,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不知道她是哪里招了楚煊的青眼,让他放着满宫的佳丽不碰,瞧上了她这个有夫之妇。
杨歆琬摇头道:“陛下若是要见笑哥儿他们还是命人将他们带出芳华宫相见。”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怕朕把你的孩子抢走了?”楚煊的心情颇为愉悦,还有心思跟杨歆琬开玩笑。
杨歆琬福身正色道:“臣妇暂住宫中就是不妥,虽然臣妇知陛下往前芳华宫只是为了见笑哥儿他们,但这始终不好。”
楚煊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可是有人在你身边说了什么?”
杨歆琬摇头:“避嫌臣妇应该早就想到,只是因为日夜思恋王爷,现在才提起希望没有污了陛下的名声才好。”
“你是怕坏了你的名声,让端王介意吧!”楚煊表情冷凝,他还从未被哪个女人拒绝过,再者他并为显露出什么意思就被杨歆琬那么拒绝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杨歆琬太自视甚高。
“陛下金口御言,要是陛下觉得臣妇是那么想,臣妇只能认下。”
楚煊看着杨歆琬低下的脸,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还有那张绷紧的樱唇。
沉默半晌,楚煊挥袖去了上书房,杨歆琬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才慢慢往芳华宫的方向走。
胡妈妈扶着她,低声道:“夫人又何必如此。”
“那依妈妈看该如何,王爷生死未卜,我奔向更好的前程?”
听出杨歆琬的语气有斥责的意思,胡妈妈脸色通红:“老奴只是觉得一切不必挑破,对夫人好。”
胡妈妈早就发现楚煊对杨歆琬有些意思,她没有告诉主子就是怕她像今天这样让楚煊难堪,如今姜成袁既有可能是死了,陛下这根橄榄枝粗壮,有什么能比跟在陛下身边更好。
杨歆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回去再说。”
等到了回去,杨歆琬也没有跟她多说了的意思,只是不让她在身边伺候,而是让她去做些无关痛痒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