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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部署在这般点人手来说,可谓是天衣无缝了,地形利弊也分析得步步到位,还有什么如何,还有一旁这些南容凌的人,之前还明明有些傲娇,如今对你那诚服的眼神……
    孟良辰在一旁,弯着腰,吞吞口水,“很好。”
    “那就好,行军布阵我不太擅长,其实该你来。”云初说,然后,看着孟良辰的眼神极为认真。
    孟良辰忙摆手,“不用,你这计策,如果一切顺利,拖延到明晚没问题。”而且,你你堂堂大晋太子妃啊,平日多自信的一人啊,此时,问我的意见……
    孟良辰倒有些不好意思。
    云初肃穆的面上却难得的有了一丝笑容,“三人行,必有我师,自然听从经验多者。”说这话,诚然无害,认真坚定,一时间,有些污垢的小脸上,盛放的光芒好像一轮光晕,以至于,那些,南容凌的护卫原本对云初还微存戒备者,此时眼底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只听过大晋太子妃多么诡诈,多么不着调,多么,迷惑人心,只听说,有多少得罪大晋太子妃的人最后死在她的手下,可是却没见过,这样,“规矩”的太子妃。
    对,他们只能以规矩来形容。
    这般久了,他们也在此时,才难见太子妃一个笑脸。
    一时间,众护卫,又悄悄的看向一旁的南容凌,自家皇上,而甫一看过去,才发现,南容凌正正看着云初。
    是那么的温柔与深情,还有赞赏。
    清冷的空气,似乎都暖了几分。
    “南容凌,你信不信我将你眼珠子拔掉,休息。”不过,云初突然冷哼一语,方才那微微升暖的空气,骤然,降下。
    南容凌面色有些僵住。
    “你可知道,你这几个时辰里喝的水,可是我们千辛万苦省下的,所以,如果好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云初又道。
    南容凌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牙齿轻咬着,却硬是吐不出来一句话。
    众护卫……
    他们何曾见过自家高高在上的皇上被人这般给损过……
    孟良辰……
    呵呵……
    于是,继续。
    浅浅声声的议论在林间飘荡。
    步步紧扣的生路,与层层巧设的陷进,也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只不过,云初从头到尾没有说的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明晚天黑之前,没有人来救援,他们,就真的……
    听天由命。
    这本就是一场赌。
    果不其然,才一个时辰不到,山下就发生“轰”的一声爆炸声,爆炸之响,让云初等人所待之地都是重重一颤。
    “到是没想到,奉潇动作这般快,攻不了,直接就上炸药。”云初面有恼恨,却并不慌,同样的其身旁,孟良辰也并不慌,而是很淡定的对身旁的护卫吩咐,“去,把方才部署好的,启动。”
    “是。”那领命之人神色竟也微微激动。
    到使得一旁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正倚在大树上靠着的南容凌都生了几分好奇。
    当然,很快,他有了答案。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奉潇不可能乱用炸药,我们都死了,他也没有成就感,所以,他势必会让人趁着炸声起,而暗行上山,可是……”云初听着山下惨叫声,唇角勾起丝丝冷意,“可是,此处易守难攻,又被我设了阵法,再加上阵眼,加上埋伏,稍微踏错,那便是死路一条……”
    她是算准了奉潇不会轻举妄动的。
    很快的,惨叫声在几轮划破夜空之后,大地又好像归于平静。
    天边,一丝曙光突破云层,除了巡逻的人,所有人尽量休息。
    万赖寂静。
    寂静中,南容凌突然起身,然后,极痛苦又艰难的,朝一旁那棵大树而去,然后,在云初面前停下,又缓缓蹲下,看着此时正阖着眼眸,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安睡的云初。
    她的衣衫已经染了污垢,她的发丝已经有些凌乱,却依然光泽盈润,她周身一如既往的明亮气质,无半丝蒙尘,微微卷翘的睫毛在林光山色间勾起的的丝丝暗影,却人心生怜意,原来,睡着的她,是如此的,可爱,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让人的心,不禁都是一热。
    “云初,你为何要救我呢,如果不救我,你可以跑掉的,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和景元桀见面。”唇瓣轻启,南容凌声音低喃,又自失。
    从昨夜她救他起,然后,她又忙着部署,他们之间,其实并有交谈的机会。
    可是,他就是看着她,像一团光一般,引着那些,他的那些带着赴死之人的护卫走上一个又一个高处。
    “云初,你的心里,是真心不想让我死去是不是,无关于天下局势,是真心的,不想让我死……”
    无人回应他的话。
    云初睡得恬静而温柔。
    南容凌无声的笑了笑,看着云初,这般模样,他是平生第一次见,又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心,突然就有些酸,有些满,有些空……
    这世上,已经有一个人将她所有的美好尽数欣赏。
    南容凌突然抬起手,向云初的脸抚去,俊美的五官微拧,一个动作,竟好似下了万千般决心,使得一双潋滟生波的眸子都好像浮生万相。
    然而,却还是在距离云初脸颊毫厘之距,停下。
    停下,却依然感觉到那肌肤的温度散发着让呼吸都加快的触感,以及,那一缕发丝在微光下,被风轻轻吹着,拂过他的手指,掠过他的指尖,香气氤氲,引着人的眼眸看向那微微轻抿却分外润色的双唇,小巧的鼻翼,瓷般的肌肤……
    更是那眉间微生的傲骨……
    云初,你说,我为什么就这般喜欢你呢,从迷局中醒来方才深深知道,原来,我早已经爱上了你。
    爱得,如此的深不可拔。
    呵……
    南容凌的身子突然微微前倾……
    还是顿住。
    呵……
    南容凌僵住的手也突然收回,然后回转身,一回身,便对上林光晃影斑驳间一双无比温润的黑眸。
    南容凌面上有一分尴尬,随即想到自己并没做什么,也是问心无愧,又看着四人皆沉睡的模样,无声苦笑一声,朝着之前,方才他所躺的地方走去。
    渐起的天色中,一直躺睡在一旁的季舒轩看着南容凌一步一步走开,坐下,闭眸,这才闭上了眸子。
    四下,微风徐徐,树叶沙沙响。
    云初一直紧闭的眸子方才缓缓睁开,深而远,情绪不辨。
    天色终于大亮。
    经过一夜的修复,季舒轩显然是好了许多,看了眼南容凌的伤势,还给班茵把了把脉,提醒她小心别动了胎气之后,便去采药,寻找食物了。
    少一个伤兵,就多一分士气。
    云初也松口气,
    看看班茵,又看看南容凌,然后后知后觉的无奈,“一个孕妇,一个伤兵,哎……”真是不知脑子哪里抽风了。
    班茵对此不予置言,只不过,从早上起来之后,面色就不太好,昨夜为了不让奉潇的人发现他们明确的位置,所以并未生火,可是天地寒凉,班茵纵然有内功在身,也不免沾当面几分寒气。
    因为此,这也是云初同意季舒轩一个人去采药的原因。
    不过,还未过多久,孟良辰便面色微急来报,“昨夜,有几个点的护卫死了,猝死。”
    猝死?
    云初闻言,面色惊疑。
    孟良辰怕为了影响士气,自然是小声禀靠,看着云初的表情,又无比肯定的点头,“我一醒来就去查询,就见他们死了。”
    云初手紧了紧,“把每个小队的人都拔出来两个,守住那几个点,阵法之大,方才能扰乱人心,若一个不好,我们很可能连今日午时都撑不过。”
    孟良辰深知云初不会无的放矢,而且,眼下情势,她也比谁都明白。
    她们是有人,可是眼下,最缺的,却还是时间。
    这一点,奉潇也自然知晓,必会从中作梗,快速想法,可是,这阵法是云初所造人又都没有离开过,如何会突然死了?
    孟良辰能说是猝死,那便说明,身体无伤无痕,暂时发现不了任何外伤。
    又过半个时辰,孟良辰的面色比方才还暗了。
    云初就知道不对,听到孟良辰的禀报后,面色也沉下来。
    “又死了十多个,绝对不是意外。”
    云初摇头,“之前那些,也不可能是意外。”
    “云初,你说,会不会,我们之中有内奸?”孟良辰道,话落,又觉得这事太不靠谱,自己打了自己一下,“南容凌的人自不必说,都是忠心之辈,且还没有一个下山,你不可能,我也不可能,班茵一个大肚子,南容凌……”孟良辰,“就算是都说得通,何况,他们也不可能。”
    云初也点头,下一瞬,扫了一圈四下,立马看向班茵,“季舒轩呢?”声音中微微透着紧张。
    孟良辰这才想到,“他方才采药,还没有回来,难道,他被……”
    “不会。”云初当即一挥手,“立派派五个人去找。”
    “我在这里。”云初话声刚落,季舒轩便回来了,一袭青衫已经划破,手掌间也是血迹斑斑,可是,兜里却是鼓鼓囊囊的装着野果和草药,还护得死紧。
    见得云初和孟良辰看过来的关忧的眼神,季舒轩忙无比轻松的笑笑,“哎,没了武功就是不太好,采果子不太便利,差点跌落到山崖底。”温润的话语,好似一点不痛。
    云初无语凝噎。
    孟良辰却是和几名护当先一步上前,接过草药和野果。
    一行人也不再说话。
    季舒轩是医者,很快自己将手掌上磨出的血痕包扎好。
    云初趁这档子功夫,亲自去看了那些突然猝死的护卫尸体,的确如孟良辰所言,无伤无痛,眼眸轻阖,神色安宁,说是猝死都好像过了,还挺像安乐死。
    云初又以雾法查探一翻,神色紧了紧,这才返回。
    “吃一个吧,别耽误人家的心意。”一回来,孟良辰便递一个果子过来给云初,声音有些囫囵不清。
    是故意说得不清。
    云初微微仰头,透过头顶那些阴阴密密的枝叶,看了看越加明亮的天,接过,将果子喂进嘴里。
    果子微酸,微甜,微涩,如一抹润风中的风,刮得她此时的心,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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