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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慕锦歌在家的时候,烧酒经常上桌吃饭,所以并不会觉得慕锦歌这句话只是在招呼身后的侯彦霖。
    于是它熟练地跳上饭桌,打算瞧一瞧今晚的菜式,却在看清这一大桌菜后登时瞪大了猫眼,口水差点流出来!
    小鱼干,燕麦条,蓝莓炒饭、丘比虾,酸奶火腿松饼,柑橘乳酪条、果冻卷、薄脆饼……
    全部都是它喜欢吃的东西!
    所有菜都各自被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分量不多,好像都是一人份,在桌子摆了有十多盘,有几道它只远程记录过,都没有亲口尝过。
    而就在它以为这就是所有的时候,又看见慕锦歌从冰箱里取出一小份冰淇淋似的东西,似乎在查看是否冻好了。察觉到那两道灼灼的目光,慕锦歌看向它:“想吃?”
    烧酒猛点头。
    慕锦歌将冰淇淋从容器中取出一小部分,扣在小盘子上,然后又端进厨房不知道加了什么,很快就端了出来,放在烧酒面前:“少吃点冷的。”
    只见冰淇淋通体是很普通的淡黄色,但不知道上面淋了什么,从样子来看,应该不是刚刚淋上去的,而是早在冷冻之前就淋上的,深浅不一,颜色比蜜糖汁要深得多。
    别的冰淇淋要装饰,大多都是在顶部插片薄荷或洒彩豆,可是这份冰淇淋却不走寻常路,顶端竟是舀了一勺橘红色的鱼籽,很是奇怪。
    然而烧酒知道,比起慕锦歌最初做出来的料理,现在的这些“黑暗料理”的颜值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或许厨师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但其实她的料理已经渐渐地没有那么具有视觉杀伤力了,只是看起来会奇怪而已,并不会给人造成不适。
    这也算是种成长了吧。
    烧酒伸出猫舌,从下往上舔了一口,细薄的舌尖灵活地勾起了一小块沾了鱼籽的冰淇淋——
    我的天啊,淋在冰淇淋表面的竟然是酱油!
    酱油的味道抢先侵入味蕾,随即一股冰凉的甜意紧追在后,和最开始的微咸味撞击在一起,像是一阵浪潮向礁石拍来,将没未没。
    而就在这个时候,混了一点点芥末的鱼籽如同一道惊雷,在海岸中炸开,震荡得海面又掀起一浪!
    太绝了!
    可它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赞美之词,就听“啪”地一声,所有灯都关上了,整个屋内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怎么回事?跳闸了吗?
    烧酒抬起头,正想问问慕锦歌和侯彦霖,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前方亮起了一抹温暖的烛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只见慕锦歌手上端着一份只有五寸大的圆形蛋糕,上面插着一只点燃的粉红蜡烛,而侯彦霖则跟在她后面一边拍手一边唱歌,一齐从厨房向它走了过来。
    他手上还拿了个硬纸板围的特制小皇冠,走近后一下子扣在了它的头上。
    烧酒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他们,它的这副神情配上头上这顶金灿灿的皇冠,看起来有些违和,很是滑稽。
    侯彦霖看它还是懵圈的,于是换了英文版的歌词唱道:“happy birthday to dear 烧酒……”
    烧酒更加震惊了:“生日?我?”
    慕锦歌解释道:“我第一次在垃圾桶旁看到你,是去年的4月21日。你说你在外流浪了三天,所以我猜你应该是18日被周琰强行剥离,然后当天进入到这具身体的。”
    “摆脱人渣,就是新生。”侯彦霖笑嘻嘻道,“所以我和锦歌商量,决定把这一天当做你的生日!惊喜吗?”
    烧酒整只猫都傻掉了,怔怔道:“可是我读取这具身体的资料显示……”
    侯彦霖注视着它,缓缓道:“都说是‘你’的生日了,而不是猫的。”
    一时间,烧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为一个系统,它向来都是记录和储存别人的资料,其实当然少不了生日这项。
    ——但它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也能拥有这么一个吃蛋糕吹蜡烛日子。
    它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说白了,它只是一个工具,谁会记得一个工具是何年何月何日出产,并且在之后的每一年为其庆祝的呢?
    可是现在,它居然被赋予了生日,在这一天受尽了恩惠,收到了礼物,吃到了生日宴,还能像人类那样,吹蜡烛许心愿……
    这样的自己怎么会是史上最悲催的系统呢?
    等烧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眼泪不断地从它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往外涌,打湿了它脸上的毛。
    它忙低下头,不愿让自己这副狼狈样被看见,接着,它就感觉到有两只完全不一样的手同样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背,两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烧酒,生日快乐。”
    “小哭包,都一岁了,以后可别这么爱哭了。”
    烧酒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但它知道,它最爱的两个人此时一定正温柔地注视着它。
    第70章 棉花糖
    烧酒满心欢喜地看着侯彦霖把今天新买的猫窝给摆好,然后迫不及待地钻进干净舒适地新屋,盘着身体趴下,发出一声惬意的喵叫。
    ——猫生如此,死而无憾!
    这时,它听见侯彦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靖哥哥,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慕锦歌看了看窗外:“是吧。”
    “你看,”侯彦霖若有所指,“都这么晚了……”
    慕锦歌:“现在才九点。”
    侯彦霖一本正经道:“靖哥哥,九点已经很晚了,为了保持健康的生活,不工作时晚上应该十点半前就睡觉,所以算了算现在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慕锦歌面无表情地拆穿他:“可是每周休息日过了十一点你都还在回我消息。”
    侯彦霖说得跟真的似的:“那是我很努力地克制睡意,凭着仅存的意识在坚持。”
    “那请你以后不用坚持了。”
    “那我可能会梦游。”侯彦霖看着她,缓缓道,“靖哥哥,今天我带烧酒跑了一下午,也累了,现在外面还下着小雨,天色又暗,开车的话多危险啊。”
    慕锦歌问:“所以你是要向我借伞然后走路回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侯彦霖小心翼翼地说,“我能留宿一晚吗?”
    慕锦歌:“……”
    “我就睡沙发就可以了!”侯彦霖忙道,“烧酒换了新窝,晚上肯定睡得不太适应,正好我可以在客厅陪它……你说是吧,烧酒?”
    呵,不求猫的时候叫人家蠢猫,这会儿有求于它了,就叫正名了?
    虽然很想这样嘲讽过来,但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烧酒舒舒服服地躺在侯彦霖给它买的猫窝里,懒懒地接道:“靖哥哥,要不你今晚就让大魔头留下吧,我看他这怂样也搞不了什么大事,睡在客厅还能当保安了,有强盗进来先捅他。”
    慕锦歌只觉得这人脑回路清奇,放着自己家里好好的床不躺,非要来睡她家的二手沙发。她看了侯彦霖一眼,淡淡道:“随便你。”
    说完,她就转身进卧室拿衣服,准备等下去浴室洗澡。
    等慕锦歌拿着东西进浴室后,烧酒从猫窝里伸出一只猫爪:“give me five!”
    侯彦霖轻轻跟它击了一掌,然后手指便捏上了那张大扁脸,皮笑肉不笑道:“蠢猫,你说谁怂样呢?”
    烧酒叫起来道:“啊啊啊啊我要打小报告!”
    侯彦霖:“新窝还想不想要了,嗯?”
    “……”烧酒是一只能屈能伸的好猫,“霖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侯彦霖这才放过它,笑眯眯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乖。”
    十五分钟后,慕锦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当她看到自家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个20寸的小黑箱子时,不由地愣了下。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的侯彦霖,问:“这个箱子哪里来的?”
    侯彦霖十分坦诚道:“我刚刚下楼去车里拿的,里面有我换洗衣物和一些日用品。”
    慕锦歌有些无语:“没想到你还是有备而来。”
    侯彦霖笑道:“备了好久了,每次来你这儿都带着,就这次终于能在你面前露个脸。”
    慕锦歌嘴角一抽,显然听了这话后不太想理他,转身就走了。
    侯彦霖在她身后问道:“靖哥哥,我可以用你家的浴室洗澡吗?”
    慕锦歌心想你要住下来时也没那么客气啊,嘴上答道:“等我把衣服洗了。”
    这间屋子只有一间浴室,还不是独立卫浴,对于侯彦霖这种大少爷来说,这应该是人生目前为止进过的最狭窄的浴室了。
    本来就不大,他一个一米八五的汉子进去,长手长脚的,不小心就要磕哪儿撞哪儿。
    但是就算这样,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分嫌弃,反倒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饶有趣味地看这看那儿。
    把衣物和毛巾放到马桶上方的置衣架后,他也不忙着洗,而是先观察了下慕锦歌牙刷和漱口杯的颜色,又看了看洗手液的类型,然后才脱了衣服,走进淋浴区。
    慕锦歌租的是一套老房子,装修时间有些年头了,虽然后来有新装玻璃门来隔开厕所和浴室,但喷头还是比较老式的,可以取下的那种,而不是大花洒。
    大概这间房子的原房东一家也没他这么高的人,所以挂喷头的位置安得也不高,和他的个头差不多,所以洗头时他必须得弯着腰,有些辛苦。
    然而侯彦霖却乐在其中。
    他一边淋着热水,一边好奇地打量起放在架子上的洗浴用品,感觉像是打开了一扇未知世界的大门,两眼发光,就差带个手机进来拍照留念了。
    侯彦霖对着这些他从未用过的平价牌子思忖了老半天,任热水在自己背上哗啦哗啦地流,丝毫没有节约用水人人有责的意识。
    过了会儿,门外响起慕锦歌询问的声音:“侯彦霖,水温还合适吗?”
    “合适。”因为有流水声,所以侯彦霖抬高了声音,“靖哥哥,我能用一下你的沐浴乳吗?”
    慕锦歌只以为是他没带,也不怎么介意:“你用吧。”
    侯彦霖:“谢谢……啊!嘶——”
    慕锦歌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忙问:“怎么了?”
    门后传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声音:“后脑勺撞到喷头了。”
    慕锦歌:“……你快洗完出来吧。”
    而等流水声终止,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侯彦霖穿好衣服后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用纸巾拭去镜面上的雾气,然后颇为满意地看着镜中映出来的画面——
    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睡衣,说是睡衣,但款式却更像浴袍,两边袖子是宽口,抬手就能露出一截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胸前开着宽松的深v,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肌,腰间系着一条松松的腰带,性感块状的腹肌在布料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为防止一出浴室就被扫地出门,他还是很老实地穿上了样式中规中矩的睡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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