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收了红封乖觉的守在门口的长安郡主,萧睿渊颇为意外。
殊不知吉时要到了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看他接个亲被五兽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实在是艰难的很,原本打算好好刁难刁难他的长安郡主觉得没意思,索性痛快的收了红封,把人放进来了。
萧睿渊看着低着头端坐在**上的莫颜,嘴角高高的扬起。他缓步上前在媳妇儿身边坐下,忍不住在她滑嫩红润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接你回家。”
莫颜缓缓地抬起头,澄澈的眼里温柔如水:“好!”
屋外,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碍于霸气的长安郡主,谁也不敢凑上去听壁角,探知屋子里的小夫妻在说什么。
本以为这对新人要在屋子里你侬我侬一会儿,很快房间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身大红喜服,牵着红绸一端的萧睿渊率先走了出来,红绸的另一端牵在了另一双纤纤素手之中。
莫颜的头上盖着一块鸳鸯盖头,只能看到脚下方尺的路。担心风光会掉下来,她不敢低头,只能一步一步的挨着萧睿渊走。
“小心脚下,跟紧我。”萧睿渊空出的右手牵住了莫颜的左手,被人簇拥着往外走。
盖着鸳鸯盖头,只能看到脚下方寸之地的莫颜紧张的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那只干燥温暖的大手,一步一步的跟紧了前面的男人。
察觉到媳妇儿的紧张,萧睿渊的手又紧了几分,脚步放的更慢。
站在人群外围的颜君煜目不转睛的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一对璧人,心底慢慢浮起一股深深地酸涩。
从今以后,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再见面,笑着唤一声“嫂夫人”……
长安郡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她静静的看着沉浸在伤感之中的男子,目光那么柔,那么**,第一次没有出言讽刺。
萧睿渊莫颜被宾客们簇拥下来到了正厅,跪在了早已经铺好的蒲团上,正式向拜别莫清泽崔晴柔拜别。
“好好好!”
莫清泽用变了调的声音连说了三个“好”,就捂着尚未消肿的眼睛彻底说不出话来。
崔晴柔拉着莫颜的手,泪中带笑的告诫她为人媳的本分,最后同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莫颜看不到爹娘的眼泪,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浓浓的不舍,眼泪情不自禁的决堤而出,沾湿了手里的红绸。
馨儿几个也偷偷的哭了,尽管知道姐姐嫁人了还是他们的姐姐,可是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在亲朋好友们的祝福声中,萧睿渊亲自抱着莫颜上了花轿,绕城一圈后回到了将军府。在楚衡夫妇、萧氏宗族和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拜天地。
“一拜天地——”
在萧氏长辈的高声唱声里,夫妻俩深深下拜,心内酸酸软软的,喜悦感动,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
感谢上苍,给了他们相遇的机会,让他们相知,相爱,相守。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赐予他们生命血肉,教她做人的道理,体会百味人生。
“夫妻对拜——”
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今日起,我将牵起你的手,直到白头……
一对壁人微笑相对,虔诚相拜,哪怕看不到彼此的神情,流转的情意依然温暖动人。
梁太子妃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特别感动,让她想起了当初嫁给身侧这个男人的情景。
楚衡没有察觉到梁太子妃饱含深情的目光,含笑的看着终于成亲的表弟,心里的大石在这一刻彻底落下来。
“送入洞房——”
在萧氏长辈拉长的尾音中,萧睿渊牵着莫颜的手,在宾客们的欢笑声中走进了新房。
这一进洞房,当天就再没有出来……
☆、番外一 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眼看身上的喜服就要被扒下来了,身侧之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有些害怕的莫颜灵光一闪,噌的一下跳起来,冲向了摆着酒菜的饭桌,对动作僵住的萧睿渊说道:“我饿了,要先吃饭。”
莫颜心里紧张的厉害,她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由得看向角落里的滴壶,发现才刚到酉时,这就叫夜深了?就算这个时候天黑的早,这距离深夜还有两个时辰吧?
萧睿渊却是忍不住了,伸手去卸莫颜头上的钗环,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嘶哑:“娘子,夜深了,我们安置吧!”
莫颜无语,让客人为你酬客,让一国太子帮你镇场子,这样真的好吗?
屋子里没有外人,萧睿渊看着妻子的眸光愈发露骨。他忍了又忍才没有扑上去,脸上正经无比的说道:“此番前来道贺的多是武将,为夫不出去也没什么,其他人有颜君煜顶着,再不齐还有表哥。”
见萧睿渊坐着没动,莫颜疑惑的问道:“你不出去吗?”好像这个时候,新郎应该在外面酬谢宾客,然后被人灌酒进不来新房吧?
做完这些,媒婆就带着丫鬟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夫妻俩。
喝完合卺酒,媒婆将两人的衣摆合在一起打了个结,又用剪子从他们的头上各剪了一缕头发,用红绳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放在了一个狭长的木盒子里,意为结发。
莫颜被萧睿渊灼热的目光看的脸皮发麻,脸上像是被火烤似的,心如擂鼓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她连忙垂下眉眼,不敢去看。
两人手腕挽手腕,上半身几乎贴在了一起。萧睿渊轻易的嗅到了来自妻子身上丝丝缕缕的芳香,呼吸交缠,原本就有些意动的他更加燥热难耐,恨不得立即扑倒娇柔可口的小妻子,将她深深地揉进骨血里,彻底与自己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只是当两人的手腕交缠在一起时,莫颜明显感觉到丈夫的体温不太正常。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以为他这些天忙于婚事,导致身子不舒服,不禁担心起来。
确定这合卺酒不会喝出差错,萧睿渊坐在大红的喜床上,与莫颜保持半条手臂的距离,方便完成这一神圣的仪式。
幸好屋子里红通一片,衬着萧睿渊渐渐变红的俊颜,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然而萧睿渊这两天却是在一众属下的怂恿下,暗中恶补了不少酱酱凉凉不可描述的知识。一听媒婆的话,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某些带颜色的东西,身子渐渐有发热了。
“原来喝完合卺酒还有这么有趣的事!”莫颜对待会儿扔瓢充满了兴趣。她有两世记忆却是第一次嫁人,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就没有听出媒婆的言外之意,只当这么做图个吉利罢了。
事实上一仰一覆,即为房事上男俯女仰、阴阳调和。媒婆知道刚成亲的小夫妻脸皮薄,很聪明的没有把话挑明白。
媒婆显然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问题,她淡定的上前一步,先对夫妻俩福了福,然后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喝合卺酒:“……喝完后,请侯爷和夫人把瓢扔到床底下,若能一仰一覆,侯爷和夫人则能琴瑟和谐,恩爱白头。”
面对妻子询问的目光,萧睿渊也没有经验,回头看向身后的媒婆。他鲜少参加别人的婚礼,更没有进过人家的新房,只知道要喝交杯酒,却不知道这酒要怎么喝。
在现代,她倒是在电视剧中见过新婚夫妻喝交杯酒的画面,但是大楚的很多习俗跟现代不一样,她贸然的照着葫芦画瓢,要是不对可就丢脸了。
在媒婆的提醒声中,神游中的莫颜清醒过来,愣愣的接过跟她想象中造型不一样的“酒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由得抬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男人。
“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瓢,就是卺,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在里面盛满酒,新郎新娘就各拿一半饮下,即是合卺酒。合卺,就是成婚的意思,在新婚夜喝合卺酒新婚夫妇必须进行的一项重要的仪式。
确定莫颜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萧睿渊方拿开手,从丫鬟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两只掌心大小、装有美酒的瓢,并将其中一只递到了莫颜面前。
现在又是这一双大手,给了她最体贴的呵护,让她的眼睛免于强光的刺激。这样的男人,她如何不爱?
今天,就是这一双大手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将她从熟悉的娘家带出来,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将军府,温暖了她的手掌,免去了她的彷徨。
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莫颜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下一刻眼前一暗,被刺激出来的湿意有退了回去。她慢慢的睁开眼,就看到挡在眼前的大手。
萧睿渊眸光一定,恍惚的神情被一抹温柔的笑容所取代。他有些紧张的拿起托盘里系着红绸花的喜秤,用秤钩轻轻地挑起了盖头的一角,清楚的看到了掩藏在盖头底下清艳绝伦的容颜。
“侯爷,别愣着了,新娘子等着您掀盖头呐!”见新郎久久未动,跟进来张罗的媒婆连忙出声提醒。
看着盖着红盖头端坐于床的女子,萧睿渊神情恍惚有些怀疑这只是一场他不愿意醒来的旖旎的梦。他在梦里他娶到了心爱的姑娘,从此携手白头,再无孤独。
龙凤喜烛,并头高烧,温暖的烛光照亮了红彤彤的新房,显得更加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