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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家都散了,容慎也没再留,揣着个小手炉一边听容恪手舞足蹈地跟她瞎扯淡一边往听风阁走。平常问了安容悦都是跟着容慎回听风阁的,今次因为有容恪这么个活宝在,也就一咬牙一跺脚自个儿回二房的院子里待着去了。
    “心不在焉想什么呢?”喋喋不休的容恪很快就发现自家的小妹在走神,十分的不高兴地将容慎的思绪拉回来。
    容慎斜眼看了看容恪,板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三哥,你都十七了,该收收心思了。”
    能不能别没完没了地讲他在嘉林书院那些撩猫逗狗的“趣事”,她才不想听呢。容恪要是能收收心,朝已经成家立业的大哥容怀看齐,凭借他的机灵脑袋和身份地位,早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走哪儿都被嫌弃。
    容恪见容慎这么说,一点也不知道反思,反而一脸好笑地上下打量容慎一番,道:“这四年没见你怎么长得和你四姐一副德行了,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跟你三哥我学学,快意人生懂不懂?”
    还快意人生?容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别侮辱这四个字儿了。她也不想和这个油盐不进的纨绔继续说下去了,心里暗戳戳地道一句,这也就是容明琮在外为官不在府里,要是让容明琮听到这话,还不拿着棒子把他打成残废。
    “我说嘉林书院的事儿你不愿意听,那有些人的事儿你总愿意听了吧?”容恪就是那种打不死的小强,他这个小妹越是一脸无奈,他就越觉得有趣,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前天晚上还和他月下对酌的静王给卖了。
    容慎听到这儿倒是脚下一慢。
    容恪心道果然有戏,脸上也不表现出来,只道:“前夜静王殿下倒是还提起你来了。”
    容慎心里“咯噔”一下,“他说我什么了?”
    这倒是把容恪难住了,他就是一时嘴快想要逗逗容慎罢了,人家叶翡从头到尾除了喝酒可没说过一句话,他到现在还心疼那一壶嘉林特产呢。不过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圆完,容恪转了转眼珠,咳嗽了一声道:“当然是记恨你呗。那么大一个疤,啧啧。”
    容慎无语凝噎。这人还好意思记恨她,别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自己先强/吻了别人这事儿也不占理吧?更别说在此之前他还偷亲。偷!亲!他那时候都已经十二了,宫里的孩子长到十二岁还不知道对小姑娘动手动脚是不对的?她那时候也算是叫他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对她那样。虽然咬人不对,可他一件事儿记到现在……到底是有多小心眼儿啊!
    容恪一看自家小妹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了,估摸着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也不再逗她,很怕把她惹哭自己又要挨揍。容明琮是不在府上,可是老爷子还在,等他下朝了听容慎一哭诉,还不把他撵出去不让进门?想到这儿,容恪迅速地脚底抹油,溜了。
    容慎也没空跟他道别,闷着头往自己院子里走,还没走出几步,迎面就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正沉静地站在桥头将她望着。
    才送走了个三哥,又迎来了个二哥,想睡个回笼觉的路途怎么就那么坎坷……容慎在心中摆了个哭脸,慢慢走近容恒,仰起头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都是一副好皮囊,二哥容恒却和容恪完全不同,他性子极其沉静,待人接物又温文有礼,向来是长平城里姑娘小姐芳心暗许的对象,偏偏她二哥心思不在这些风花雪月上,眼看着弱冠了,不但没有说亲事,连个房里人都没有。不过男子先立业再成家也无可厚非,卢氏和老太太都不催他,只等他自己挑个喜欢的姑娘再定夺。
    虽然容恒心思沉了些,相处起来不像容恪那么轻松,可对容慎却是实实在在的很好,容慎心里还是和这个二哥很亲近的。只是跟这样书卷沉香的人在一块,总免不了要束手束脚,感觉非得也做出一副沉静的模样才配得上人家这副仙气渺渺的气势。
    “阿恪又惹你生气了?”容恒打老远就看到容慎气鼓鼓地往前走,这都快撞到他身上了才看到自己,不禁微微弯下腰关切地问道。
    一缕墨发从容恒的肩头上滑落下来,被微风拂起扫过容慎的脸颊,容慎的逆毛瞬间就被捋平了,看着容恒温润的漂亮眼睛怔怔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似水若墨般清雅的男子就释然地对着她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细软的额发,温声道:“阿恪就那个秉性,你莫要放在心上。”
    迷妹容慎已经快要迷失在这样温柔宠溺的举动里了,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人怎么就是自己二哥呢……怪不得他二十年如一日的性/冷淡模样,也能招得那么多姑娘喜欢,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他若是以这样的姿态提出什么要求,难道会有人狠心拒绝吗?
    “二哥这是要干嘛去?”
    “母亲说找我有事商量。”容恒还是简简单单的回答,声线温柔好听。
    容慎“哦”了一声,她就说容恒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今天能在后花园随随便便就碰到,原来是卢氏找他有事,“那二哥快去吧,别让娘亲等着急了。”
    容恒也不多说,又伸手帮她紧了紧斗篷的帽子,便侧身从她身旁走过了。容慎扭头目送自家二哥飘飘然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她这个二哥,她怎么觉得连公主都配不上呢。
    裕国公和裕国夫人年轻时便是行动派,现在也毫不含糊,老太太既然说了要去瞧瞧“小七”长没长歪,这进宫的事儿也就很快提上了日程,容慎也不好再闹腾,只得规规矩矩地换好进宫的衣裳,让静荷给她梳了个垂发分肖髻,嵌了金丝香木蝉玉珠,这才漂漂漂亮地跟着老太太的马车进宫去了。
    还没到太后宫里,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一阵的笑声,容慎心里合计了一番,进了大殿,果然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坐在太后的身边嬉闹,笑声就是这小姑娘——太后最疼爱的十七公主永嘉发出来的。
    永嘉是皇后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过了年才将将十岁,性格开朗活泼,从太后到圣人,都十分喜爱。这孩子倒也不娇纵,向来是太后娘娘眼中的开心果。虽然看起来只和容慎差了两岁,却因为太后圣人皇后三方都十分宠爱而不谙世事,心思十分单纯。永嘉很喜欢容慎,只觉得容慎是和她一样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姑娘,吃穿用度也和旁人不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见到容慎跟着裕国公老夫人走进来,永嘉也就按捺不住,直接从太后身边扑过来了,吵着要和容慎去御花园梅林里赏花。
    容慎面有难色地同太后请了安,得了应允这才被永嘉牵着出了宫门。
    因为裕国公府的这层关系,容慎也算是这偌大皇宫的常客。她在这大乾朝的帝都长平城里从婴儿慢慢长大,成了泡在蜜罐子里的天之骄女,渐渐地开始用同年龄相符的眼光看待周遭。如今她再看年纪更加小的永嘉,早就没有了当年看谁都是熊孩子的心态,只觉得能像永嘉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着实是人生一件幸事。
    两个人在梅林里走走停停,这天又是雪后初霁,冬日的暖阳洒在人身上十分舒服,容慎身上披着个火狐裘斗篷,脑袋上又带着兜帽,不消一会儿功夫鼻尖上就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容慎抬手将兜帽掀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体,眯起眼睛扭头对落在后面的永嘉笑笑,招呼道:“公主可是累了?”
    永嘉走了一路也出了汗,见容慎把帽子摘了,自己也想摘,没想到刚一抬手就被正朝她笑的容慎制止了。
    “公主风寒刚好,身体又娇贵,还是坐下来消消汗再摘帽子吧。免得凉风给冒着了,又要喝汤药。”容慎说着,伸手将永嘉拉过来朝梅林后边走去。她记得转过一块观赏石后边就是流芳亭,内里有青石桌凳,上面搁着软垫子,又避风又能歇脚,两个人过去正合适。流芳亭的地势高,还能看见这边的梅林,想来也不至于无聊。
    永嘉也十分听话,被容慎细细滑滑的小手一牵,也就放下念头跟着她走了。
    容慎想的是挺好,哪知道一转过观赏石,就看见那流芳亭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此时正负手站在重檐之下,望着手牵手停下脚步的两个小姑娘。
    那人内里穿着一件月白的袍子,外披一件及踝竹青色的斗篷,全身上下并无其他装饰,只腰间佩着一块品相极好的美玉,柔亮的墨色长发被一只白玉簪子固定在头上,既清爽又矜贵。
    容慎蹙着眉对上那张略显清冷的英俊脸庞上幽深的黑瞳,忽然呼吸一窒。
    她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第6章 酸梅
    “七哥!”
    永嘉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攥着她手的容慎有些僵硬,小姑娘还沉浸在方才的轻松气氛当中,一看到亭子里的人,立刻热络又响亮地打了声招呼,拉着容慎兴冲冲地朝流芳亭走去。
    这人在这儿多久了,是不是刚才就看见她们,堪堪等在这儿看着她们过来,心里却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治她?容慎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也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关键是容恪的那句“当然是记恨你了,那么大一个疤”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要是这人真的是小肚鸡肠,保不准要将先前她恶作剧的账一起清算。像这种完全摸不透心思,又和她有过过节的人,容慎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他不应该在太后宫里陪太后娘娘和老太太说话吗?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
    胡思乱想间已经走到了流芳亭,容慎不能再装作没看见,停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没敢抬头,只声音平稳又官方腔调地说道:“见过静王殿下。”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人冷淡的“嗯”了一声,却是对着一旁的永嘉说话,“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皇祖母总提起七哥呢,再说七哥走的时候永嘉都五岁了!”永嘉皱着鼻子反驳道,“七哥长得这么好看,永嘉才不会忘呢。”
    容慎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是啊,她七哥长得是好看,一个男子长成这个模样,生在皇家是他命好,但凡是个普通人家没法子护个周全,只怕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龌龊事。没想到五年没见,这人是越长越出众了,从前还只是样貌,如今在嘉林书院熏陶了五年,倒是耳濡目染上几分读书人的清高。加之他本是皇天贵胄,一眼看过去,竟是叫这疏冷的气质将样貌给盖了过去。
    这样的人,应当不会那么小心眼吧。他小时候脾气多好啊。
    想到这儿,容慎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面前的这个人。
    没想到一抬眼,正撞上那人清冽的墨色眼眸,容慎微微怔了一下,就听见他说道:“此处风大,进来说话吧。”
    嗯,要不是您老人家挡在亭子口,我俩早进去了。容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跟着叶翡和永嘉进了流芳亭。亭中的石桌上却是摆着个精细的茶盘子,边上是镀了金的云纹如意花样,内里放着些乾果、饽饽和糕点。
    两个小姑娘方才走了一路,早就饿了,一见到这些好吃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永嘉眼睛就没离开过茶盘,一进来就直接坐到一旁,伸手抓了芸豆卷便往嘴里塞。
    永嘉是叶翡的十七皇妹,人家就算是茶盘子也吃了,也是天经地义,可容慎却不一样,在裕国公府再怎么娇生惯养,这时候该守规矩还是得守规矩,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站着看永嘉狼吞虎咽。小丫头这时候哪里顾得上招呼她,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容慎垂下眼睫,这拓麻的就很尴尬了……
    不期然身边的人忽然出了声,容慎侧头去看,就见叶翡指了指一旁的石凳,轻描淡写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容慎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来,伸手拿了一块合意饼慢慢吃起来。看样子叶翡好像压根就没有把五年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本来他也没什么立场记恨自己,看样子肯定她三哥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回去一定要去找容恪算账!
    “你不喜欢吃蜜饯?”
    冷不丁地传来一声问询,容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知道叶翡是在和自己说话,又扭头看了看茶盘里的蜜饯,摇了摇头,咽下口里的食物,道:“喜欢啊。”
    只是她总得一样一样吃吧,出了门她好歹也是堂堂裕国公府长房唯一的姑娘,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当谁都和永嘉一样不管不顾吗……
    叶翡又“嗯”了一声,好像刚才只是顺口一问,抬手将装着蜜饯银杏的碟子放在她面前,语气甚是平淡,道:“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无事献殷勤,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容慎愣了一愣,还是听话地伸手去夹蜜饯,入口却是一愣,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手下的动作却是一顿。
    是酸的。
    容慎这个人,本来就有不少毛病,穿越成了裕国公府最小的娇娇女、京中的霸王花,更是被惯的没边儿,原来的毛病一个没改,反而把口味养的越来越刁钻。老太太一早就给她的听风阁单独配了小厨房,每天变着法子的给她做好吃的。可容慎这人还有个怪癖,特别喜欢吃酸,梅子杏子一类的专挑青的吃,对甜甜的糕点糖豆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她这怪癖除了府上的人和几个关系不错的玩伴知道,旁人是不得而知的,叶翡怎么会知道?
    面前那人一只胳膊搭在铺着红绸桌布的石桌上,月白的袖子堆在肘处,修长白皙的手随意地撑着额角,眼神深邃地盯着自己。容慎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落在了白皙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上,忽然就觉得有点吃不下去了。
    “怎么?”叶翡见她停下来,半天也不动一下,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将他望着,不禁坐直了身子,出言问道。
    容慎摇摇头,静王殿下的心思还是别猜了,左右也猜不透,估摸着回去问她那个混账三哥也没有什么用。反正这里是皇宫,她们家老太太还在宫里头呢,叶翡也不至于下毒把她毒死,索性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享用了。
    永嘉那边已经很快就填饱了肚子,见容慎慢条斯理地低着头吃着面前的蜜饯,眨眨眼睛好奇地贴过来,伸手夹了一颗蜜饯银杏,嘴上还不饶人,“七哥偏心眼儿,好吃的都给阿慎姐姐了,永嘉也要尝尝。”
    容慎一见她大喇喇地挑了一个大颗的夹,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永嘉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窜了起来,连忙吐掉了口中的蜜饯,眼泪汪汪地叫道:“原来七哥是坏人,把这么酸的杏子给阿慎姐姐吃!你不是说你最喜阿慎姐姐了吗!阿慎姐姐好可怜,被你逼着吃这么酸的杏子,连声都不敢吭!我要去告诉皇祖母你欺负阿慎姐姐!”
    叶翡也没说话,目光宠溺地看着永嘉连珠炮似的说出一连串话来,竟是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永嘉的话太长而没有抓住重点还是什么别的,竟然说道:“下次不许胡说,我哪里喜欢你阿慎姐姐了。”
    容慎:“……?”
    她当真是无语凝噎。
    虽然她也知道叶翡未必还像小时候那样傻了吧唧地硬往她身边凑,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和她撇清关系吧。她还活生生的坐在这儿呢,“喜欢”、“不喜欢”的话就这么随便说,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要尴尬的好伐?欺负她是穿越人神经粗吗?难道这段话里永嘉如此密集的误会点里,就没有别的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静王殿下没有欺负我。”容慎伸手将石桌上的紫砂壶提起来倒了一杯茶递给眼泪汪汪的永嘉,岔开话头道:“先喝杯茶压一压,杏子确实有些酸,小心牙被酸倒了。”
    永嘉接过茶水灌下去,却还是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她在后宫里长大,经常看到飞扬跋扈的高位妃子这样欺负低位的妃子,叫她们喝难喝的茶、吃难吃的东西,那些低位妃子也是一样不敢吭声,只能委曲求全地照办,等高位妃子走了才敢稍稍展露心中的苦楚。刚才容慎都皱眉了,肯定是不喜欢的呀!
    莫非是太害怕她七哥了,敢怒不敢言吗?
    想到这儿,永嘉忽然放下了杯子,“腾”地站起身来,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流芳亭,等剩下的两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容慎诧异地看着永嘉站在观赏石下大声地喊了声“阿慎姐姐你别怕,我这就去告诉皇祖母!”后,转身很快消失在了红梅绽放的梅林里。
    永嘉一走,流芳亭里就只剩下容慎和叶翡两个人了,虽然重逢后的叶翡显然不是五年前那个意气用事的熊孩子了,可容慎还是有些不自在,讪讪地放下银筷子,咳嗽了一声站起来道:“公主还小,怕要磕着碰着,阿慎先同殿下告辞了。”
    那人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声线低迷惑人十分好听,“你也才十二岁而已。”
    是啊,她看起来也才十二岁而已,并没有比十岁的永嘉大多少,可她这不是不想再和这个虽然不再是烦人精但却进阶成危险人物的叶翡待在一起了嘛……容慎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殿下就不怕太后娘娘真的误会吗?”
    上次他可是被罚跪修心殿一整晚呢。
    这话好像还是有点作用的,因为容慎看到叶翡好看的眉毛忽然蹙起来了,正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叶翡慢悠悠地说道:“以后莫要殿下、殿下地叫了。”
    哎?容慎有点迷惑,这人思维怎么跳跃这么快,为什么不能叫“殿下”啊?
    叶翡好像看出了容慎的疑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生分。”
    容慎:“……”
    呵呵,难道他觉得她们俩关系很好么?就以她俩从前亲与被亲、咬与被咬的关系来看?
    ☆、第7章 小字
    “那阿慎该叫殿下什么?”容慎好脾气地微笑着问道。果然熊孩子就算是长大了也一样是脑回路异于常人,也不知道叶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叶翡也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她,微微低下头对上她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我小字子珩。是嘉林书院卢老先生所取。”
    其实叶翡的小字是什么她都不感兴趣,更别说那小字是谁取的了。
    卢老先生是当世大儒、读书人的楷模,自有一份读书人的清筋傲骨,下至寒门上至皇室,谁人不是尊敬有加。嘉林书院多了去的世家子,能得卢老先生亲自取字的也就叶翡一个。
    可容慎差不多也能猜到叶翡的用意,他倒是没有半分炫耀的意思。
    容慎的母亲卢氏出身京城大族的卢氏,同嘉林卢氏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叶翡这么说,是存了套近乎的心思。只是嘉林卢氏同京城卢氏的关系也真的就是一点儿,细数数早就出了五服、多少代都不来往了。俗话说得好,千万年前我们都是猴子呢。
    不过容慎很快就领会了叶翡这时候提起自己小字的意思,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子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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