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山先生无论是才能,还是见识,都是世间少有,相信有着他的教导,就算是一块朽木,都能开花了。”女子笑了笑,从腰间扯出一块玉佩,在易安的眼前晃了晃,又紧跟着说道:“你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去见吟山先生,他自会收下你。”
易安有些心动,在这里,他毫无根基,谁知道那些强人,啥时候就又找上他了。
“真不知道我这是在向你提要求,还是在做善事,能拜吟山先生为师,这可是天下无数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竟然还犹犹豫豫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难能碰见像你这样明白的读书人。”女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些惊讶易安的沉稳。
但她却是误会了,易安哪里是什么沉稳,他分明就是对吟山先生的存在没有什么太大的认知,只是从记忆里得知对方是个当世大儒。
仅此而已。
吟山先生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他自幼就有神童的称谓,三十岁那年,就高中了会试第一名,殿试中更是被钦点为新科状元,学问之大,人品更是刚正高洁。
可惜,官场奸臣当道、腐朽不堪,一个正直的官在朝堂上显得格格不入。
吟山先生虽然有心洗刷官场的黑暗,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微薄了,在官场上可谓是处处受人排挤,最后竟落得一个罢官的结局。
“现在就走?”易安的心里其实还有点牵绊,如果不解决掉,那这个终究会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当然!”林诗茵点点头,又跟着说道:“此事当然是宜早不宜迟的,距离下一次会试,只剩下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可谓是时间紧迫,还有,我的名字叫林诗茵,你别一口一个姑娘了。”
“诗茵姑娘,我可不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情,你放心,只要了结了这件事,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安心准备科举了。”易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哎呀,算了,本姑娘就送佛送到西吧,你还有什么事情,如果很麻烦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天黑我可就必须得回去了。”林诗茵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之间少了几分少女般的灵性,多了一些威严。
“不麻烦的。”易安脸色一喜,紧接着就把原主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讲述给林诗茵听。
“太可恶了!贼人简直嚣张至极,完全藐视法度,难道雁北王朝的官员,就果真腐败到这般地步了吗?”林诗茵听后义愤填膺,一伙贼人公然出现在城里,可是官府却没有一点作为,这究竟是失察,还是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那你可知道那些贼人的来历?看先前那个黑袍人的架势,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对方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林诗茵总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重重。
“我不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奶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最后奶娘为了掩护我离开,也没能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只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她给我留下的东西,也就只有这封信了。”可能是受到了原主记忆的影响,易安只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低沉。
“快打开看看,没准事情的真相,就在里面呢?”林诗茵说道。
易安点点头,希望信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吧。
撕开外表那层陈旧的信封,露出了一张柔滑细腻的绸缎,只见上面写着四个醒目的“吾儿亲启”字样。
“这竟然是我那个素未蒙面的娘亲写给我的。”易安有些意外,记忆里,原主曾多次向奶娘询问父母的下落,可是奶娘却一直都只是搪塞了过去,难道其中有着什么隐情?
首先,信中介绍了,原主的父亲,竟是名满天下的镇北侯,对于这个人,易安通过记忆,有了一些了解,此人位高权重,乃是雁北王朝最具有权势的人之一。
而且镇北侯文武双全,一人能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北边的蛮夷,提及他的名字,都会谈之色变。
不仅如此,镇北侯还自幼饱读诗书、兵法,曾经得到过高宗皇帝“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最高评价。
而原主的母亲琉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文采横溢,乃是长安有名的才女,饱受万千追捧,自古以来都是美人爱英雄,这句话果然不假,在一次诗会上跟风头一时无两的镇北侯相识,二人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很快便陷入了爱河。
原本事情都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去发展。
但事情却偏偏事与愿违,镇北侯突然得知,自己竟然从小便被定下了一门姻亲,对方出身于同样是贵族的贾家。
迫于多方压力,镇北侯无奈之下只好纳了对方为平妻,但他心里所爱之人,却始终只有琉夏。
开始几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贾夫人也从未表露出她的狼子野心,而且还时不时的前来示好,琉夏没想太多,自然也就没什么防范之心。
直到后来,北部蛮夷来犯,镇北侯率兵前去平乱,贾夫人正是看中了这个机会,假借中秋,邀请琉夏出去游玩,可谁知,游玩是假,迫害是真,贾夫人竟然是勾结了外人,前来对付她。
琉夏本以为自己把归元境修为的事情隐藏的很好,可谁曾想,贾夫人好似是有备而来,竟然找来了一名同样凝结了道基的归元境高手。
如果仅仅是这一位,琉夏还有信心能够立于不败之力。
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一直柔柔弱弱的贾夫人,竟然同样是一个归元境高手,在二人的合力之下,琉夏终究不敌,重伤逃走。
原来,贾夫人是意外发现了琉夏修行上乘仙法的隐秘,生出了觊觎之心,想要通过杀人夺宝的手段,来得到琉夏身上的法门。
贾夫人不知道的是,琉夏虽然逃走了,但却伤到了道基,已然时日无多,她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安排自己的婢女,带着她刚满三岁的儿子离开。
那贾夫人心思狠辣阴毒,如果自己不在了,那她的儿子,可就危险了,按照对方表现出来的性子,乃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于是,她选择牺牲自己,来为儿子争取逃走的机会。
故事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易安低声喃喃了几句“贾夫人”,神情里面流露出了强烈的恨意。
“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是镇北侯易惊云的儿子,如果他知道你仍旧在世的消息,相信他一定会乐疯的。”
“不过,那个贾夫人这些年却是混的风生水起,一个归元境的高手,却甘心做一个平妻,这本就耐人寻味,再加上对方那般阴狠毒辣的手段,只怕是在图谋着什么,你放心,我回去以后会暗中调查这件事的。”林诗茵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随便遇到的一个书生,却有着如此不简单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