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对他们来说的绝好机会呢?”我有点迷糊了。
邱凌看了我一眼:“沈非,你与我之间,专业方面最大的差别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以前自己也提到过的:“嗯,我毕业后一直临床,而你,毕业后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到心理疾病患者。”
“是的,我缺的是实践,这就是我在你面前始终自卑的缘由。”邱凌点了点头,“在我这么一个偏执的家伙看来,这一点缺陷是多么让人郁闷的呢。并为之始终耿耿于怀,也始终念念不忘。”
我却还是不明白:“但是,乐瑾瑜、苏勤以及蒋泽汉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并不缺少临床的病人啊?甚至,他们的临床机会比我要多很多,所接触到的心理疾病与精神疾病也要比我的典型很多。”
“也就是临床越多,他们所积累的疑问也越多。现今的治疗方法,他们又有哪一种是掌握不到的呢?就算无法全部学会,但理论是绝对足够的。那么,他们想要释疑,最好的方法,是否是对各种病患脑子的研究呢?”邱凌如是说道。
“他们可以用机器去扫描,做成ct图啊!”我说这话时声音并不大,因为乐瑾瑜所收藏的那几个用药水泡着的人脑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
邱凌摇头:“无法满足的,偏执型的人,钻进牛角尖以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尤其是他们三个这种本身就奇葩的家伙。以前他们之所以不会如此悖逆于社会,是因为他们还认可自己是社会人,下意识地遵守着法律与道德所画下的圈圈。而现在,他们三个今时今日都是什么身份呢?都是有过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那么,你觉得在他们的世界里,又有什么是不可逾越的底线呢?况且最终还可能收获到他们自以为能够为人类进步做出巨大贡献的伟大发现。”
第九章 18个精神病人
偏执型人格
我们经常把那些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归类于偏执,其实对于“偏执”这个词,覆盖的并不仅仅如此。
偏执型人格,是一种比较普遍的精神疾病,他们的特征主要被归纳为以下七个方面:一、广泛猜疑,经常将别人无意的,非恶意甚至友好的行为误解为敌意或者歧视。他们时常会觉得自己是被人利用,进而要对自己进行伤害。因此,由这一人格而产生的妄想症比较多。二、将身边很多事理解成为各种阴谋。三、有着近乎病态的嫉妒。四、自负自大,所有的挫败都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归咎于他人。五、不懂得宽容与谅解,嫉恨别人。六、脱离实际地争辩与敌对,固执地追求个人不够合理的权益。七、忽视或不相信与患者不相符合的客观证据,因此很难以说理或事实来改变患者的想法。
以上七个特征,具备三种以上,基本上就可以被诊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于是,对照这七个特点,人们会发现,偏执——与每一个人都走得很近。或者在某一个时期,或者在某一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被偏执型人格左右过。而偏执最可怕的一个方面就在于,具有偏执型人格的人喜欢走极端。这与他们头脑里的非理性观念相关联。
这些理论知识,乐瑾瑜、苏勤、蒋泽汉他们不可能不知晓。但他们的非理性观念早已蒙蔽了他们的眼睛。邱凌说的也很对,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可能会是极致,尤其是本就研究着极致人心的这么几个人。
我闭上了眼睛,深呼气,吸气,努力让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能够放缓一些,抖动的手能够稳定一些。几秒钟后,我睁开眼:“邱凌,介意我问问李昊他们现在查到了些什么吗?”
“不介意。”邱凌答道,“甚至,这新的挑战,令我有了一些些兴奋。我想,这能够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时间里,收获到我想要的刺激。”
“嗯!”我刚拿起茶几上那个耳机,放在旁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自然是李昊这个急性子在听到我与邱凌的对话后,直接打了过来。
“邱凌分析的是对是错,我们理解不到这么深刻。但苏勤与蒋泽汉的目标是那辆装满了病人的汽车,这点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因为……”语速很快的李昊在话筒那头顿了顿,“沈非,你按下免提吧,我想听听邱凌会怎么说。”
我照做了,于是,李昊的声音在我的诊疗室里回荡开来:“那辆大巴车已经被我们在监控视频中找到了。就在大概20分钟前,汽车刚下高速,就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拦住了。商务车后排座下来的人似乎与大巴车里的司机认识,他们寒暄了几句,下来的家伙便登上了那辆大巴车。”
说到这里时,话筒里隐隐约约有人在对李昊提醒什么。李昊“嗯”了一声:“没错,还有个细节。那就是登上大巴车的人,从商务车的后车厢里,搬了一箱好像是饮料或者矿泉水的箱子到大巴车上。接着,商务车开动了,大巴车尾随着商务车,消失在监控画面里。”
“能看到登上大巴车的那个人的模样吗?”我冲着话筒问道。
“看不到,因为高速路口那边,雨已经下起来了。如果没有这场雨,有路灯的辅助,我们应该可以截取出清晰的嫌犯照片的。可惜的是……”李昊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似乎又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但我们无法听到,可能是他用手盖在了话筒上。
“图片发过来了,应该是个男性,还穿了雨衣。看来,是有备而来,一早就在这里等这辆大巴车的。”李昊再次说道。
“苏勤和蒋泽汉之前都在苏门市精神病院工作过,认识开车的司机并不奇怪。”邱凌身子朝前探出,大声说道。
“邱凌,我能进来吗?”李昊的声音在话筒那头响起。
邱凌却愣了一下,接着他居然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来,“进来吧!”
李昊挂线了,邱凌朝我望过来,那奇怪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而之所以让我觉得奇怪,是因为在这一刻他的笑容里,我捕捉到的邱凌像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甚至捕捉到了友善。
邱凌继续那样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和你们合作也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门就被急性子的李昊打开了。他大步迈进,声音依旧洪亮:“邱凌,我已经满足了你的所有要求,那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好好配合一下我们呢?”
我又看了一眼邱凌的微笑,连忙对李昊说道:“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在配合我们了,不是吗?”
李昊愣了一下,紧接着点头:“算是吧。”说完这话,他跨步走到邱凌面前,“再次锁定那辆大巴车,只是时间问题了。而一切是不是照着你推测的正在发生,也马上有结果了。邱凌,如果确实是他们,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能直白一点说给我听听吗?毕竟,我们不是如你们一般的心理学专家,需要的只是简单的动机来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解释。”
邱凌继续笑着,但这一刻他的笑容,又有了一丝之前的味道,透着狡黠。
“李大队,他们不过是想把那十几个家伙全部杀死,然后将他们的脑子一一摘出来罢了。我这么说,应该已经很简单直接了吧?况且我相信,在某一个远离市区的偏僻角落里,应该有一个不小的地下室。那地下室里,已经摆满了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容器。那些精神病患的脑部组织的切片,会被苏勤他们几个疯狂的家伙研究得非常仔细。若干本厚厚的笔记本,会被他们写得满满的。最终,他们的疯狂行为,势必还是以悲剧收场。他们自己肯定也明白,刑警终有一天会找到他们,将他们绳之以法。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们的所有研究,都能够成为现代医学里闪亮的宝贵财富。”
“嗯,我明白了!”李昊点了点头,“他们想绑架、非法拘禁、蓄意谋杀。”
说完这话,他白了我和邱凌一眼:“和你们说话其实挺费劲的。”
关于医学研究
一个正常人的肝脏,被切除到剩余多少人才会死亡?这看似是一个有点荒谬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就曾经被一个隶属于军方的医学研究机构专门拿来作为课题,进行过活人实验。而这个军事医学机构,便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
731部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侵华日军从事生物战、细菌战研究和人体试验相关研究的秘密军事医疗部队。该部队里聚集了研究工作人员2000余人,被用于试验而被害者数千人。
日本作家森村诚一的《魔鬼的乐园》一书里,对于731部队当时所做的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都有详细记载。字里行间,无不令人发指,在此也就不一一描述。但是该部队所积累的一些研究结果,却又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根据生物学家的报告,成年人体内的水分约占人体重的60%~70%。而这一结果并不能令731部队里面那些近似疯狂的研究人员满足,或者说,他们也认可,但是他们希望用他们的方法求证。于是,若干个健康的男性、女性的身体各项指标数据被采集后,他们被带入密闭的实验室。然后,高热风对着这些实验室里持续吹,将本健康的试验品活活烤死,得到纯粹的干尸,进而称重,得出水分占人体重量78%的数据。
类似以上案例的资料,在731部队里大量积累。这些完全不人道的行为所收集到的沾满了血的信息,又怎么可能是我们世人能够接受的呢?但真实的历史是这样的——1945年秋,盟军最高统帅部第二参谋部部长威洛比少将和桑德斯带回了麦克阿瑟的许诺——对731部队的官兵不作为战犯追究。这一许诺需要换回的,是731部队将他们的研究结果交给美国,因为任何一个文明国家,都不可能进行这种类型的人体试验,自然也不可能收获到731部队所获的那些疯狂的医学数据。最终,石井四郎等731部队的军官,顺利地逃过了审判。
战后,许多前731部队的成员,都加入了日本的医疗组织。他们那沾满了血腥味的手臂上,再次套上了红十字这一神圣的标识。dr.katano masaji还领导了日本最大的制药公司绿十字。还有一些人进入医学院校继续进行医疗研究,甚至还有为日本厚生省工作的。
如果只是单纯地衡量他们的这些研究结果,而不去深究这些研究结果采集过程中骇人听闻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们对医学、对人类文明所起到的作用,又应该如何定义呢?况且,这些作恶多端的曾经隶属于731部队,战后又服务于医疗行业的医生,他们的这一辈子,又究竟应该如何定义呢?
乐瑾瑜那张一度无邪的俏脸又一次在我脑海中浮现。不知道为何,我总是记不清她变成满头白发后的模样。或许,我的意识深处无法忘怀的那个她,本就只是那个看起来清纯的她吧?但是,就算是那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她,骨子里又究竟是一个如何思想的人儿呢?
我在继续深深吸气,空气中薰衣草精油的香味依旧缓缓流淌着,也继续发挥着它的作用——净化、安抚心灵。不自觉间,我发现自己每每深深吸气的时候,嗅觉似乎希望捕捉到什么——或许,是想捕捉到关于乐瑾瑜的气味吧!
瑾瑜,我究竟应该如何定义你呢?弗洛伊德也一度是一位临床的精神科医生,况且,他有过诸多解剖的经验。那么,你呢?你收获到了那么多你想要研究的脑子,难道还不满足吗?莫非,莫非那些脑子在你看来……
“好想打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脑子里是什么模样。”——乐瑾瑜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从我记忆深处蹦了上来。我扭头,望向正看着李昊的邱凌。紧接着,一个可怕的假设在我脑子里出现——乐瑾瑜最想得到的研究物,就是邱凌的脑子才对。
这时,那扇被李昊打开却没有关上的大门处,赵珂的身影出现了。她先是轻咳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李昊走到门口说话。但李昊却没动弹,反倒又看了邱凌一眼,然后大声说道:“有什么新的发现直接说吧!”
“哦!”赵珂点头,“李昊,那两辆车已经找到了,不过已经不是一前一后了。黑色的商务车被停放在盘山高架桥下不显眼的地方,而那辆大巴车,正朝着观音山方向开去。”
“观音山?好家伙,还真是有点偏。”李昊嘀咕了一句。
邱凌:“观音山里有一块地,20世纪90年代被完达方地产公司买去,用来建别墅区的。后来完达方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因为卷入一个案子跳楼了,那片只开工折腾了几下的别墅区就成了烂尾楼。也因为地方偏,涉及的案子比较复杂,那片地从此就没人去动了。我想,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在那片烂尾别墅区里某栋盖了一半的房子吧?”
赵珂再次轻咳了一下:“李昊,天网那边的同事还发来了一张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图片,拍到了现在开那辆大巴车的司机的脸部特写。我们和调取出来的苏勤以及蒋泽汉的相片进行了核对,应该就是那个叫蒋泽汉的男人。”说到这里,她朝前迈步,手里是一张a4纸,“沈非,你给瞅瞅,看是不是你上午所见过的蒋泽汉。”
我点头,站起,伸手接过了那张不很清晰的打印出来的彩色图片。尽管有点模糊,但角度比较正,所以还是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是蒋泽汉。而他的身旁,有一个对着车厢里站立着的女性身影,这女性留着短发……
银色的短发……
我刚站起的身体往后软软地瘫了下去。
我站到了有着海风拂面的高架桥上,空气中似乎有钢筋的味道。几十米下是有波浪拍打的沙滩,理应闻到的海水味儿却没闻到,让我有点迷惘。
“沈非,你为什么要死死跟着我的脚步呢?”站在我前方铁轨上的,是长发披肩的一个背影,她的长裙,是我的魂牵梦系。而她的曼妙身影,是我以为会守候到的天长地久。
“我没有。”我冲她摇着头,“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接受你的离开这一事实罢了。”
“是吗?那么,你接受了这一事实吗?”眼前的女人依旧没有回头,她的话语声曾经就是我认为的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可惜的是,刹那花开后,已成回响。
我的泪眼开始婆娑,想要抬起手臂却又像被人捆绑,无法放肆:“我接受了,只是接受得很辛苦罢了。”
“哦!”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掠到了我的脸上,感觉无比真实,“那你觉得,你无法释怀的这种真实,别人就看不到吗?”
说到这里,她开始转身。但转身的同时,她那三千发丝,却在丝丝缕缕地泛白、泛白。最终,变成满头银丝的她扭过身来了。海风继续,那银色发丝扬起,却不是文戈的脸,而是乐瑾瑜。
“你在意过我吗?沈非,还是你只是可怜我呢?”她这么说道。
“我在意你。”我喃喃应道,“瑾瑜,我真的在意着你。”
“是吗?”她笑了,但因为银发的缘故,她那在我记忆中定格的清纯不再,却换上了一种让人觉得异常诡异的妩媚。她抬起手臂,手掌似乎触碰到了我的脸上,并来回摩挲着,眼神中有着忧郁……带着妩媚的忧郁。
“我相信你在意我,但我也相信这份在意,更多的是来自对我的怜悯而已。沈非,你不欠我的,我也没有想过要你还。那么,你为什么要死死跟着我的脚步呢?”她边说边往后退着、退着,那笑意却又布满苦涩,“既然让我在你的弱水三千中沉没,为何就不能当我从未来过呢?况且,我在你的世界里,本就只是擦肩而过罢了,不是吗?”
“不是的。”我想朝前追,但我的身体依旧僵硬。我想抬手,紧握她的手臂,但如同有绳索束缚,我无法动弹。
“沈非,你不欠我的。”她往后退着,在她身后,有了耀眼的白色光芒照来。
“我也不要你还……”她的声音终于被火车的汽笛声盖住了,她的身影分裂开来,无数无数片……
漫天花瓣朝我扑面而来,在她们最美好的时光里,就这般支离破碎。
我泪眼婆娑……
花开,是无声的。
花落,也是无声的。
抓捕开始
“沈非,你没事吧?”李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仿佛瞬间从那幻境中穿梭回来,发现身体依旧在这熟悉的诊所里面。前方的邱凌歪着头看着我,那眸子深邃,好像他在之前分秒之间进入了我的意识深处,看到了我思想深处浮现的那一幕。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将那张彩色图片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那么,你们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赶过去抓捕他们呢?”
李昊点头,继而望向赵珂:“有人质,通知了特警队的同事吗?”
赵珂:“大刘已经打电话过去了。”
“嗯!我给汪局再通个电话。”说完这话,李昊朝外面走去。
“看来,嗯!沈非,可能,我要回去了。”邱凌冲我笑了,“我的作用似乎也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将这一生的每一个瞬间都好好地捋一捋,快乐的与不快乐的,都拿出来咀嚼一下。”
我不想搭理他,因为我的眼光再一次望向了面前茶几上那张图片。
“乐瑾瑜并不适合你。她的童年经历太灰暗了,之后被强行灌入的人生观又太过阳光。于是,巨大的落差令她分裂成两个不同的她:一面天使;一面恶魔。沈非,就算你收获了她天使一面的眷恋,但你又能够保证她潜意识深处那恶的一面,不会滋长起来吗?”邱凌如此说着,语调平和。
“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沉沦来认定别人就无法控制内心的思想。”我如此说着,语调平和,但无力。因为我自己也知道这话多么没有事实根据支持。
邱凌身体再次往后靠去,笑着,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他看我,如同看一个笑话。
很快,李昊就折返回来。他冲还站在门口的赵珂大声说道:“市局刑警队的人现在出发往观音山那边赶,武警送邱凌回看守所就可以了。”
“可是……”我打断了李昊的话,“可是我觉得今晚的主角还是邱凌。”
“喔?”李昊和赵珂差不多同时扭头朝我望了过来,而邱凌自己也愣了一下,瞪眼看我。
“乐瑾瑜被捕前想要做什么?”我又望向图片上那银色发丝的背影,小声说道。
“她要弄死邱凌。”李昊答道。
“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呢?”我又问道。
李昊似乎有点生气:“沈非,你这样说就有点钻牛角尖了。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我们的司法制度有诸多问题存在。但你也不能因此否认监狱能够让绝大多数人从此洗心革面啊?况且,像乐瑾瑜这种女人,当日的犯罪本就只是一时冲动罢了。难不成,一年的牢狱都无法磨灭掉她当时冲动后的愚蠢想法吗?”
“那不是她的一时冲动,而是她潜意识深处从未泯灭的念念不忘。”我没抬头,依旧小声着。
“沈非,你有点偏激了。”李昊摇了摇头,就要朝外走。
“李大队,你不是喜欢听人分析吗?能让我也说几句吗?”邱凌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