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揍一拳手要疼好几天,能不多事还是尽量不要惹大姐为好。
“妈妈开的车是爸爸买的,你裙子是爸爸买的,爸爸工资全花在我们身上了,咱们怎么能嫌弃爸爸的工资低呢?”秦溪严厉地教育道。
况且秦溪说得本来就是真话。
拿死工资的研究员是少数,大多人都会有项目奖金,研究项目越大获得的奖金就越多。
更何况黎书青这种级别,就算秦溪不做生意,家里也不会愁吃穿。
平平连忙解释:“我不是嫌弃爸爸的工资低。”
“大姐是看妈在院子里种菜,觉着家里肯定很穷,而且高高还捡华华哥的旧衣服穿。”
安安看姐姐笨嘴笨舌解释不清楚,赶忙插进来。
华华是秦涛大儿子的小名,这几年大侄子个头长得太快,好多衣服穿了一次就再穿不下。
秦溪想着扔了浪费,所以经常拿回来给个头矮些的高高穿。
没想到勤俭节约的好品质倒让女儿误会成了家穷。
“爸爸的工资养活我们一家子绰绰有余,至于旧衣服……”
孩子们都大了,秦溪发现有许多事都不能抱着孩子不懂的想法埋头去做,跟两个大的解释完回家也得跟高高和兴兴再说一遍。
听完秦溪的解释,平平这才满脸恍然大悟。
“原来我们家这么有钱啊!”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秦溪就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主意了。
下一秒,平平扯了扯安安的衣服。
“妈,我想买个大呼啦圈。”
秦溪疑惑。
安安立刻解惑:“二子买了个呼啦圈,大姐要买个更大的,要不老大的地位不保。”
秦溪:“……”
好吧……还是别轻易猜测大女儿心思。
车子一路载着母子几人往郊外驶去,沿途风景从繁华逐渐变得葱葱绿绿起来。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直到平平看见了路边站着的黎书青。
“爸爸。”
黎书青静静立在墓园门口揉着眼睛,听到女儿声音,这才重新戴上眼镜看了过来。
隐藏在黑发下的几丝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曾经清冷俊美的年轻医生,也在岁月侵蚀下成长个慈祥的中年人。
秦溪只要联想到中年人就觉得好笑。
黎书青现在可是相当抵触中年人这个称呼从秦溪口中说出来。
原来……谁都怕老啊!
“爸,我要买大呼啦圈。”
一下车,平平就跟爸爸撒娇要东西,反正现在知道家里还挺有钱,毫无心理负担。
“一会儿你是直接回研究所还是跟我一起回家?”
秦溪从副驾驶座抱出两束鲜花,边整理颠皱的包装纸边问。
“回家。”黎书青回。
项目进入最终测试阶段,黎书青几乎常驻于研究所,一个月能回家两次就算不错了。
“那回去的路上买点菜。”
“我想吃你做的辣螃蟹。”
黎书青笑着走上来,接过妻子手里的东西,空出只手来牵住秦溪。
“爸最喜欢牵妈的手。”平平不服气地叫。
撒娇半天,黎书青一句“咱家你妈说了算”就把她打发了。
平平很气愤,决定下午回家一定要去找外公告状。
但随着他们走进墓园,平平逐渐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些害怕地搂住了秦溪另一只胳膊。
密密麻麻的墓碑。
特别是他们最后停下来的两块墓碑上竟然还有黑白照片。
“妈妈我害怕。”平平害怕地搂紧秦溪。
“别怕,这两个人是你们的爸爸妈妈,他们应该很高兴看见你们来看他们。”
黎书青放下花,又在墓碑前摆上水果和酒菜。
秦溪则抚摸着平平的小辫子,将这两人的真实身份缓缓说出。
霍云,谢郝云。
好多年,秦溪终于又将这两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妈妈,他们为什么也是爸爸妈妈?”平平不解追问。
倒是安安,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默默看着,眼底是复杂得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黎书青站起来,轻轻把平平楼了过去。
每当需要解释的时候都得黎书青出马,秦溪是真不擅长讲故事。
她默默把带来的黄纸和金元宝撕开放到墓碑前点燃。
燃起的火光中,黎书青缓缓简述了霍云和谢郝云的故事。
那天半夜的医院走廊,霍老爷子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姐弟俩改姓上学等。
故事不长,却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完成。
“霍云,嫂子,我带孩子们来给你们磕头了。”黎书青看向墓碑。
照片上是永远停留在那年的霍云和谢郝云,笑容灿烂得仿佛在欢迎拥抱着这两个他们用生命去爱的孩子。
秦溪用剩下一点余火,点燃了带来的鞭炮。
噼里啪啦声落,一家四口来到了墓碑前。
“以后你就是霍兰乔,你是谢鸣谦。”秦溪沉声道:“给你们的爸妈磕个头吧。”
俩孩子在秦溪指挥下懵懵懂懂地磕头上香,还亲口叫了声“爸妈。”
秦溪知道,一时半会两人肯定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个过程必须他们自己亲自去经历,其他人都没法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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