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在加尔文的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没事,你刚刚在洛里亚的区域出现了异种,我来确认一下。”
沈凌找了个借口,心中有些失望的将粒子枪收了回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异种,只不过是因为沈凌找了个借口,为了让加文少说话制造的另一个谎言罢了。
加文恍然点了点头,没有怀疑沈凌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看着对方转身离开。
他挠了挠头,回想起自己在洛里亚上经历的战斗,头疼了一瞬间,然而还没等他确认,疼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摇了摇头,也推开门走了出去,或许是因为消耗过大的原因吧,这场战役之后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他可以回去休养一阵子了。
沈凌回到指挥室,时宴背对着他检测着屏幕上的数据,听见门响后转身看过来。
“余清不在了?”
看见沈凌这么快就回来了时宴心中猜到了结果,没有惊讶。
余清手上诡异的手段众多,他并不认为余清会这么轻易的被抓住而没有任何准备。
“嗯。”沈凌扯了扯领带,微微一皱眉,眼前忽然一花。
刚刚母虫的那一鞭子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虽说他的基因界限被解开之后实力就突飞猛进,自愈能力更是帝国的佼佼者,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彻底恢复还是很困难的。
他刚刚要抬手扶住额角,就感觉到有人架住了他的胳膊。
沈凌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一点很淡的草木香气传到鼻端,令他心神恍惚了一下。
“偶尔,你可以不用那么强撑的。”时宴低声在他耳边道,呼出的气流喷洒到沈凌的脖颈上,激起一片颤栗。
他眯起眼打量着时宴的雪白的侧颊,和垂落的一小缕头发。
“你在与母虫打斗的时候手上停了一瞬间,你当时在想什么?”
沈凌抬眼近距离的与时宴直视,“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只要时宴狠心拒绝,沈凌就不会追问。
他没想到沈凌会在于余清交锋的过程中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
时宴垂下眼,“母虫拥有影响人视觉的能力,再加上它与我有部分基因重合,所以被它迷惑了一瞬,好在影响有限,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让你看见了什么?”
时宴沉默了一瞬,才说道,“看见了……如果没有莫颜初的干预,我会是什么样的姿态。”
沈凌眼神温和下来。
她能够想象到时宴在想到若果不是莫颜初的影像,自己就会变成一只僵硬的、被控制的、不断厮杀与繁衍的虫子时心中的恐惧和厌恶。
那是时宴心中最深的噩梦,时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都结束了,但想起是还是忍不住灵魂颤栗不安的程度。
他抬手摸了摸时宴的头发,被后者轻轻的躲开了。
时宴有些不自在的后退半步,他还从未露出过如此软弱的模样,“干嘛?我又不是小孩了,想摸回去找金沙就是了。”
沈凌眼神依旧温和,看着时宴的眼神中充满时宴看不懂的东西,“无论是时家还是莫颜初,都没有这么摸过你的头吧?”
时宴愣了一下,转头对上沈凌漆黑的双眼。
沈凌充满笑意的说道,“现在,你与所有的人类孩童没什么区别了。”
时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
他想说他其实并不在乎,即便是在得知莫颜初是他的母亲的时候,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波动,更多的是以一个后来者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前辈。
因为他明白莫颜初制造他的初衷不是为了母爱,而是因为想要为人类的未来夺得更多自由生存的机会,为了能够让人类不被虫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所以他并不是一个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即便后来的莫颜初对他产生了一点他难以理解的情感,这种想法也从未变过。
即便童年算不上快乐,但时宴依旧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毕竟他不愁吃穿,时家就算再落魄,也不会让他饿死。
可是沈凌温热干燥的手掌和平静温和的双眼还是让他内心的某个区域烫了一下,甚至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陌生的心酸感。
原来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时间和命运总在驱赶着他往前走,所以他从来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但其实他也曾在某个午后,看着时母笑着摸着时宁安的头时,心中升起淡淡的羡慕。
他终于度过了自己真正的9岁生日,在26岁的这一天,在沈凌的面前。
那个彷徨渴望的孩童终于拔高抽条,踏过时家的大门,走向前方的千山万水。
在他的身后,是泛黄的模糊记忆。
“嗯。”时宴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声。
“等回到首都星,将母虫的精血与你的基因提取相结合,就能研究出解决信息素的药剂了。”
沈凌说道:“到时候,莫颜初所作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人们自会为她,为你正名。”
前人的努力是有意义的,所有的牺牲都不该被隐藏,他们终将会被镌刻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