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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陆夫子处走后,秦青灼心中有一团火,夫子这般看重,他绝不会辜负他。
    他走出社学,打算拿着银子去买一些东西改日带回去。
    社学周边都是吃食和杂货店,成衣铺子也不少,到处的吆喝声听着就热闹。
    “姐姐,这里的布怎么卖?”
    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人听见声音,抬起来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俊的后生。又听秦青灼叫她姐姐,笑得合不拢嘴来。
    “这位公子,这边的布匹是一尺布五十文,这边的是一尺八十文,还有这边的要便宜一些一尺四十文。”
    一尺就是三十厘米,成年男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
    秦青灼:“姐姐,这个紫色的料子来七尺。”还有余下的布料可以用来绣帕子和做荷包,不然只买六尺怕是不够。
    他货比三家后,发生附近成衣铺子的价格都差不多,估计这片都是说好的。他也不再纠结,直接买了一尺五十文的。这料子他摸过,属于中等,他听过最低价格的布料和最高价格的布料,一般会选择中间的价格。
    等以后银子富裕了,再来考虑其他。
    因为他成亲的事,秦父还欠了乡亲们二两银子。
    “公子,你的布料包好了。”老板娘笑着说。
    “多谢。”秦青灼彬彬有礼。
    明南知的衣裳太旧了,该穿得好一些。秦青灼没在家待多久,但他知道明南知在家是要干活的。他作为家中的一份子,出门求学,不能在家做活已是不好,把重担分到明南知身上,这也有些不公。
    秦青灼把布料拿好,他并未再买其他的,反而问问了附近的物价。他仔细把价格记下来,等能回家的时候就到铺子里来买东西拎回去。
    到了一处书铺,秦青灼拿着银子来买宣纸,原主在社学里没有多少宣纸,这还是要去买的。
    秦青灼刚踏进门,就有一只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秦兄,你回来了,昨日怎么没去赌坊?”
    说话的这人语气自然,估计是原主的狐朋狗友。
    “囊中羞涩就不去赌了。”秦青灼不动声色挣开了曹鼎的手,笑着说道。
    “你哪次没钱没去赌,秦正谊说你变了,起初我还不信,现在却是有些信了。”曹鼎的语气不爽:“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这是无稽之谈,曹兄应该也明白,我这月中旬考试再是倒数第一就要被劝退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秦青灼不卑不亢,语气不紧不慢。
    “还望曹兄海涵。”秦青灼拱手而立,芝兰玉树,声音不高不低。
    他长得好看,书铺的人把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这书生一进书铺,便有人注意到他了。身穿素衣,周身的气华却是难以忽视。
    曹鼎被秦青灼说得一愣。
    曹鼎忍不住再问,“你不去赌坊了?!”
    “不去了。”
    曹鼎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瞧见秦青灼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刺眼。明明都是一个农门子弟,凭什么脱离他们的泥潭,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曹鼎紧紧的盯着秦青灼,随手拿了两本书,结账离开了。
    秦青灼在书铺买了最便宜的宣纸,店小二还是热情的说道:“公子,慢走。”
    社学里有不少贫苦的学子,家中有底蕴的,会选择请私塾先生到家里来讲学,不然就是族学。
    “刚才那位兄台有些眼熟。”一位书生从秦青灼进来就在书铺选书。
    “说得是,似乎在哪见过。”有书生回想起来,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和冯兄说话的人吗?”
    ……
    明南知拿出锄头,从后山上采了草药回来。家中没有要晒的东西,明南知就把自己采的草药放在院子里晒。
    家中还有一些萝卜,明南知打算把它切成萝卜条,晒干做成萝卜干,这样又爽口又好下饭。
    他把背篓的草药倒出来,准备拣出来。
    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声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南知,我回来啦,你想我没有!”
    第10章 清风楼
    明南知把泡好的金银花给叶哥儿倒了一杯。
    叶哥儿脸上还带着好奇,他这是第一次来秦家。秦家有三间木板房,有一间是专门用来收杂货的。
    还有两间木板房里面隔着套了两间。白婉和秦父住的屋子有里屋和外屋之分,秦青灼和明南知住的木板房也有里外之分,房子除了有些破旧,收拾得很干净。
    “我才跟相公走镖刚回来哩。”叶哥儿说道:“听村子里的人讲说你成亲了,我才晓得是在秦家。”
    “秦青灼在村子里有些名气的,你继母把你嫁给他,我瞧你的气色却比在明家的气色好哩。”
    叶哥儿是隔壁村嫁到清泉村的,他十六岁就嫁给了王虎。王虎是一个猎户,起初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住,有一天有个狗熊把他伤了,他就搬到清泉村了。
    明南知和叶哥儿的交情不浅,在明南知遇见那事时,叶哥儿对他也是不离不弃,还痛骂了纪大一番。
    “相公对我很好,婆婆和公公也是明事理的人。”明南知自己抿了一口金银花茶。
    秦青灼临走前还给他偷偷塞了五十文钱,让他自己看家里有什么花销的。明南知想着这件事,眼中就带着笑意。
    “你这算是因祸得福了,秦家的老两口是没话说的,就是你相公混账了些,听你这么说,我又不确定了。”叶哥儿拍了拍桌子:“你脸上的气色是骗不了人的,至少你待在秦家比待在你娘家好。”
    “对了,我还没给你份子钱呢。虎哥说你一定不收钱,让我给你东西。”叶哥儿嘿嘿一笑:“这是我们走镖时,买了一罐茶叶,还有几包菜种子,这包点心拿着吃。”
    “你别给我推脱,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你可是救过虎哥命的人,你可别跟我客气。”叶哥儿笑呵呵的说。
    那年,王虎上山打猎,手臂受伤回来了,赤脚大夫去县城去了还没有回来。
    夜里王虎又开始发热,叶哥儿当时六神无主,脑子灵光一闪想到明南知认识草药,半夜里就去明家找人。
    挨了明家的一通骂,叶哥儿终于把明南知带出来了,明南知看了王虎的伤势,夜晚就上山采药,熬了一个晚上才把王虎的烧给退下来了。
    看见王虎的体温正常了,叶哥儿当场就抱着明南知哭了。
    这情分,哪是流言能赶跑的。
    “这又费了不少钱,我又不爱吃点心这些。”明南知有些头疼。
    “你不爱吃,你那相公爱吃呀,城里人都喜欢吃,你给你相公吃吃看。”叶哥儿扬唇一笑。
    他是明艳的小哥儿,又被王虎宠到没边,什么话都敢说。
    明南知当真考虑起来,秦青灼在镇上读书,应该是喜欢着糕点的。
    “那就谢谢你了。”明南知露出一个浅笑。
    “一谈你相公,你就答应了。”叶哥儿摇摇头:“你这变得也太快了!”
    “要我说啊,也不知道你那相公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森*晚*整*理”明南知的语气带着点嗔,亲昵又软。
    “我今后要在清泉村待很久哩,虎哥也要在镇上找活做。”
    王虎是猎户,在村子里也有地,但他种不来地,就私下把地给卖了。现下不去走镖了,只好去镇上找些活来做。
    “这是怎么了?走镖不顺利?”明南知有些担忧。
    “这倒不是。”叶哥儿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走镖很顺利,虎哥赚了不少钱。就是我有点事,不能跟他一起跑镖了。”
    “哎呀,我不瞒你。我怀孕了呢,有两个月了,要安置下来。”
    “恭喜你。”明南知眼中带了笑,目光落在叶哥儿的肚子上,心里为他和王虎高兴。
    “我们成亲三年了,终于有了。”叶哥儿笑起来:“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只好安定下来了,不能再去走镖了。万一以后是个小子,还要让他读书的。”
    “是个闺女和哥儿,哪能受得了风沙。走镖走几年后,本来也打算安定下来了,这孩子就是让我们的想法提前了。”
    “你们的主意正就好,这日子总该是过出来的。”明南知眼中泛着柔软笑意。
    王虎和叶哥儿都是心中有成算的人,而且还没有家里的人来约束他们。小两口又是勤奋恩爱的人,瞧着就让人羡慕。
    两个人和和美美的,相互理解,人又肯上进,还有什么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南知你说得对。”叶哥儿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叶哥儿眼睛亮晶晶的看明南知。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明南知对上叶哥儿的促狭眼神,蓦然低下头,耳尖动了动。
    他抓了抓衣角,露出雪白的脖颈。
    “哎呀!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你相公的事情啦,以前我嫁了人的,有些话不好跟你说。现在我们两个都嫁人了,还不能说说私密话。”
    叶哥儿压低了声音:“你相公厉害吗?”
    “啊……”明南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听见这话,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脑子不知飞去哪的九霄云外去了。脸突然发红,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他,他还没和秦青灼洞房……
    “一般吧。”明南知低垂着眼眸,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抿了抿唇,才吞吞吐吐的说话。
    “一般?那他会的花样多吗?有什么花样,我改日还能让虎哥学学。”叶哥儿感兴趣的说。
    明南知差点就坐不住了,他的双腿发软,花容月貌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唇瓣殷红。美得不俗气,反而让人心动。
    “没什么。”明南知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我在这耽误不少时间了,我该回去帮虎哥的忙了,不然他可忙不过来。而且我的那些胭脂水粉,不能让他碰,虎哥粗手粗脚的。”
    叶哥儿懊悔的说了几句,他边走边说:“南知,等我们收拾好了,请你来家里吃饭。”
    “好,我去帮你吧。”
    “不用啦,都是小事。我们忙得过来。”
    明南知看见叶哥儿离开,脸上的温度也下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叶哥儿再不走,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明南知去切萝卜。
    ……
    秦青灼次日上完课就出了社学,他走到清风楼门口,抬头看清风楼的牌匾,周围的客人还不少。
    他抬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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