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中二行为?听着宿管的脚步越来越近,杨青施救不得,索性闷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作鸵鸟,在宿管的手电筒照过来以前,她听到了娄夏故意压低的嗓音和开门声一起响起:
“不许动!什么人!!”
……
杨青:室友神经粗的敦敦实实怎么办?很急!在线等!!
当日,娄夏率领整个寝室斩获宿舍分数八十分。
高中宿舍管理严格,每日熄灯后一小时宿管巡查。
满分一百分的高中宿舍分,平时检查卫生都只是小打小闹地扣个半分、一分的,但一旦有触及底线的违规行为则会直接扣除十分。
娄夏半夜不睡觉违规扣十分,携带违禁电器吹风机一只,又被扣十分,最终结果八十分,在所有老师,包括黄珊珊的眼里都算是不及格中的极品不及格分数了。
不过由于宿管很清晰地向来询问的黄老师表示,这次违规的只有娄夏一个人:
“其他人全都睡着了!就这个小姑娘自己在底下自嗨!还躲在门后面吓我,我进去的时候拿着吹风机冲着我,吓死人了!”
所以烈阳下,被教官罚在升旗台台阶上脚跟悬空站军姿的也只有她一个。
脚跟悬空,所有的重量都在脚掌,不到五分钟就会让人感觉小腿乏力、足弓抽痛,可是娄夏什么时候解脱却还要看教官的心情。
“吃雪糕啦!”
远方传来班里学生的欢呼,娄夏感觉眼眶酸酸的,第一天夜里很多人刚到寝室,宿管大妈仁慈地没有出现,是前一天教官才和黄珊珊一起说了宿管查寝的规则,彼时远远站在一边罚站的娄夏又怎么会知道晚上还会有宿管查寝这一趴!
委屈!
“杜老师,你来一下。”
杜若瑶那年刚满二十岁,在a市有名的师范学校念大三,早早修完了学分来娄夏高中实习,被分配给了仅仅长了她五岁的黄珊珊。
杜若瑶是单亲家庭,跟着妈妈长大,在李家是不大不小甚至可有可无的一份子,没有表姐那样不受待见,没有表哥那样被寄予厚望,下头母亲又和继父有一个弟弟,小舅舅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表姊妹。
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杜若瑶养成了十分内敛认真的性格,仿佛只有不争不抢把自己的事情默默完成才算是她该做的事。
二十六岁的黄珊珊还挺喜欢杜小跟班,虽然整天感觉唯唯诺诺的,明明眼镜度数不深却老带着个大大的厚眼镜……但是杜若瑶的声音非常好听,读英语发音也十分标准,她说起高中英语那些课的时候也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交给她开学前要整理的资料也总是规整的井井有条,作为一名实习生实在是非常合黄珊珊的心意了。
“就来!”杜若瑶也穿了一身军装,刚刚分发完一箱小布丁她就跟着黄珊珊到了离队伍五步远的地方。
“那边那个,”黄珊珊手里也拿了一根冰棍吃着,“娄夏,你也给她送一根吧。”
“好的,黄老师。”杜若瑶把纸箱放下,拿了一根走过去,半道遇到教官有意无意拦了一下,杜若瑶指指后面,教官看过去看到班主任黄珊珊冲着他示意,转过头来使坏地说:“吃冰棍可以,脚后跟可不能放下。”声音不大不小,只让杜若瑶和娄夏听个正着。
这是什么死规定,体罚!绝对的体罚!娄夏气得后槽牙痒痒。
“别那么严格嘛,教官。”
规规矩矩的小姑娘嘴里突然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教官和娄夏都一愣。
“嘿嘿,谢谢小杜老师。”教官走远了,娄夏上接过冰激凌,捏一捏包装纸,被杜若瑶攥了一路居然还没化多少,她偏头看杜若瑶,杜若瑶梳着乖巧的低马尾,大大镜片后的眼睛很是好看,她笑眯眯咬一口雪糕问:“小杜老师,刚才给我求情呢?”
她虽然嘴上不饶人,教官说一句她顶一句,但是却十分听话,眼下教官都走到一百米开外了,娄夏却还不开窍,低头拆着冰棍儿还不放下脚后跟。
真是榆木脑袋,杜若瑶微不可察地叹口气,随手把一旁两个在国旗下讲话时用来放话筒的木盒子抽来,垫在娄夏脚后跟,一本正经地解释:“觉得你会是很难搞定的学生,我要跟你们班两年呢,希望你以后别为难我。”
这么未雨绸缪啊?做个好事还扯这么多!娄夏绞尽脑汁也参不透她这番解释几分真几分假,于是扯开话题问:“杜老师,你咋不吃。”
“不热。”杜若瑶很轻松地就能看到小矮子娄夏的头顶,“要化了。”
“啊?哦!”娄夏忙不迭低下头去。
杜若瑶勾起嘴角,她感觉娄夏迅速吃雪糕的样子有点像急吼吼的大金毛,“怎么又被罚啦?”
又?
娄夏一脸哀怨,啊,才军训了两天,两天她都在被罚。
——“我昨晚真是汗流到脑子了才会大半夜的偷袭宿管!”
杜若瑶惊讶地看着娄夏把后槽牙磨得吱吱作响,突然听到那边教官在吹哨了,她迅速拿走娄夏脚后跟的盒子摆回原处,站起身来去捧那个空箱子,而后穿梭在队伍里收雪糕包装袋,留下娄夏站在原地,杜老师你把盒子拿走了怎么不把我的包装纸拿走啊!